“什么時辰?什么樣的笛聲?”
“大概子時左右,笛聲很悠揚,很好聽,好像吹的是一曲《折柳》。”那男仆又道。
“確定是《折柳》?”徐有功問。
“確定,奴家也會這首曲子。”飄紅想了想確定道。
“其他的呢?還有嗎?”
“回大人,沒有了。”眾人均搖頭。
“好吧。勞煩京兆尹的同僚幫忙把尸體送到大理寺。”徐有功對外面京兆府的人說。
“今天就先這樣吧,這兩日大家均不可出城,隨時等候傳詢。”徐有功道。
錢誠跟在徐有功后面,正準備一起出去。
徐有功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眾人問道,“你們誰知道碧云?”
卻見劉娘子回答道:“回大人,郎君前幾日說要贖碧云姑娘回來,問奴家要過錢。不過奴家并沒有見過碧云姑娘。”
徐有功聽完,點了點頭說:
“夫人家里有新喪,且去忙后事吧。你派人隨著本官四下看看就好,了解一下情況。”
“大人請便。陳三,你陪著大人轉(zhuǎn)轉(zhuǎn)吧。”劉娘子對剛才門邊站的仆人道。
徐有功點了點頭,就帶著錢誠一起出了書房,往院子里走。
“你身手怎么樣?上房頂上看看有沒有痕跡。”徐有功對錢誠道。
錢誠拍拍胸脯,自信一笑:“大人放心,我這就上去。”
說完轉(zhuǎn)身走向書房后面。
徐有功則是讓陳三帶領(lǐng)他,去廚房和眾人的臥房看看。
等二人勘察完畢后,從孫正和家里出來,已經(jīng)接近午時了。
出了門錢誠就道:“大人,房頂上有輕微踩踏的痕跡。”
徐有功點了點頭。
“大人,這是個身手不錯的人,堂而皇之的入室殺人,你懷疑是誰?”錢誠問。
“你有懷疑的人了?”徐有功轉(zhuǎn)頭看著他笑道。
“那個飄紅就很可疑,郎君都死了還穿著紅衣,看著就不是個安分的。”錢誠撇了撇嘴說。
“飄紅?聽你這么說是有點可疑。”徐有功心不在焉道。
“是吧,大人您也覺得她很可疑吧,我看人很準的。”錢誠得意道。
徐有功抬頭看了一眼錢誠得意的小表情說:“那你說說,她還有什么地方可疑。”
“其他地方?一個小妾見了官府的人不害怕,還很從容,這不合常理。”錢誠說。
“說的有道理。”
“那你覺得誰還有嫌疑?”
“下官就覺得那飄紅有嫌疑,看著不像好人。”錢誠想都不想便說道。
“那你說說,她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殺人動機?孫正和要給碧云贖身,她嫉妒?”
聽了他的回答,徐有功卻反問:“孫正和在飄紅之后又納了百靈,怎么不見飄紅嫉妒?”
“可再一不可再二,或許這次飄紅不想忍了唄。”錢誠的腦回路十分清奇。
徐有功笑了笑也不與他爭辯,卻反問他:“那她是怎么殺的呢?”
“說不定她身懷武功呢?不對,飄紅看著不像是有武功的。反倒是房頂上那人身手很好,應(yīng)該是飄紅與房頂上那人合謀殺的。”
錢誠說完,自己一臉震驚,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了不得的真相。
沉浸在,自己破了案子,揭露了真相的設(shè)定里。仿佛馬上就要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徐有功看了看傻乎乎的錢誠,不禁失笑。
等錢誠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牽著馬,走在南市上了。
“大人,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先南市藥鋪問一下吧。下人說孫正和老娘病了,家里最近在煎藥。”徐有功道。
“藥鋪,大人,難道你懷疑誰孫正和的老娘?”
錢誠說完,立馬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對,她老娘眼睛不好,買藥都是劉娘子買的,你難道懷疑劉娘子?”錢誠震驚道。
“大人,孫正和的夫人,那劉小娘子下官是認識的。之前去她家攤位上,買過胡餅。人很好,這種事情應(yīng)該不是她干的。”
錢誠連忙解釋道。
徐有功沒有回答,只是快步向前走了。
南市藥鋪和鴻銘酒肆,一南一北。
兩人需要穿過整個街市,才能到藥鋪。
行至一半路程時候,看到一隊金吾衛(wèi)的人,拿著畫像在挨個找人比對。
為首一人,身高八尺,身上著金吾衛(wèi)的鎧甲,腳穿虎頭鏨金靴,腰間掛著金吾衛(wèi)的佩劍,端是威風(fēng)凜凜。
錢誠在旁邊悄悄說:“這位是邢國公蘇定方的孫子,蘇子瑜,現(xiàn)任從五品金吾衛(wèi)郎將。”
徐有功站在路邊看著蘇子諭夸贊道:“蘇家的人啊。家學(xué)淵源,少將軍風(fēng)采不輸其祖。”
錢誠也是面露羨色,由衷的贊嘆:“確實。顯慶二年,西突厥之戰(zhàn)。這蘇小將軍才十三歲,就瞞著家里人偷偷跑去了邊庭。端是將門虎子啊。”
徐有功聽錢誠說完卻感慨道:“我雖然比蘇小將軍癡長兩歲,卻只混了個六品寺丞,真是慚愧。”
錢誠聽了,瞪直了雙眼:我和蘇小將軍同歲,還只是個九品小吏。大人你這話說的……
可能是兩人的眼神過于直白,蘇子瑜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見到錢誠穿著大理寺的服飾,又看了看徐有功的書生打扮,便遙遙拱手行禮。
徐有功和錢誠看見,也還了一禮。
兩人見金吾衛(wèi)的人拿著畫像,匆匆遠去了。
便復(fù)行上前。
“大人,你剛才在孫正和家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有,很多疑點。”徐有功道。
“很多?”錢誠一腦門子問號:“我怎么沒看出來。”
“疑點一,一個活人被殺死,為什么沒發(fā)出任何聲音?而且表情安詳?”
“嗐,這還不簡單,先把他迷暈,再殺。”
“咱們姑且按照他被迷暈后再殺,那么是誰把他迷暈的呢?又用的是什么手法呢?”
“嗐,大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神都鬼市上什么東西買不著。再說那飄紅青樓妓女出身,弄點迷煙,蒙汗藥什么的,對她來說是小意思。”
錢誠滿不在意的回答道。
“疑點二,根據(jù)現(xiàn)場血跡看,孫正和是在床榻上被殺死。兇手將他擺在地上,將現(xiàn)場布置成這樣,是什么意思呢?”
“這個……難道這是兇手的個人愛好?”錢誠也納悶。
“疑點三,兇器呢?現(xiàn)場怎么不見兇器?”
“對哦,大人說的是,現(xiàn)場是沒見到兇器。”錢誠后知后覺道。
“疑點四,折柳曲,為惜別懷遠之意,也可表達思念……”徐有功還未說完,便被錢誠打斷。
“大人,笛聲可能是誰半夜睡不著,想家了吹的。不一定跟這事兒有關(guān)系。”錢誠連忙道。
“破案過程中,任何細小的線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關(guān)鍵。不可如此武斷。”徐有功笑道。
“大人說的是。那飄紅不是說她也會這首曲子嗎,說來說去她最有嫌疑了。”
錢誠聽了徐有功提出的疑點,但是還是堅信飄紅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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