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上輩子她在浴室割腕自殺,我把她從浴缸里抱出來,才看到她身上、手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劃痕。
早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的遙遙的心,就出了問題。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拒絕任何接觸,可她每一次望著我的黝黑的瞳孔,沉默的神情,都在向我求救。
可是我卻忽視了。
所以這輩子提出離婚的時候,
我只要了遙遙的撫養權。
當時她一個人默默地在角落看著我向她走來。
我問她:【遙遙,要不要跟媽媽走?】
她微微的瞪大眼睛,似乎始料未及。
良久就有淚花從她眼里浮起。
她重重點頭,眼淚落到地上,像是砸在我的心上。
晚上我跟遙遙睡一張床,
黑暗里,她的呼吸很快平復,我以為她睡著了,便也放心的睡去。
直到半夢半醒,下意識伸手一摸床邊摸了個空,才猛的驚醒。
凌晨兩點半,我一個人滿屋子的找她。
終于在黑暗的雜物室的一角,找到抱著被子的蜷縮在一起的渾身發抖的她。
她黝黑的瞳仁看著我,伏在我的頸邊。
哽咽的說:
【媽媽,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我睡不著……】
我心里一陣酸澀。
終于明白旅游那段日子,為什么她無論多早上床,第二天依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她總是默默跟在我的身邊不說話,看到很好的美景也只是微微勾勾唇角,
那時我以為是她靦腆內斂,可現在才明白,她極力掩飾著自己所有不同尋常,只怕給我帶來麻煩。
我把遙遙抱緊在我的懷里,深深吸了口氣。
【遙遙,不怪你。】
【是媽媽沒照顧好你?!?/p>
4
第二天,我在病房外等待遙遙在里面做試題。
醫生為她拿了一套權威的抑郁測試題,做完后就能迅速得出結果,給出診療方案。
上輩子發現時,遙遙已經重度抑郁、焦慮,又伴隨軀體化的癥狀。
可陸之誠卻不以為意,他總說抑郁癥就是孩子矯情,不必花錢去治,自己就能好。
可我放心不下,自己去為她四處找醫生的時候,壯壯就說自己有個發病的姐姐丟臉、惡心,讓我別管她。
即使我強調再強調,重復再重復,這對父子的反應也總是淡漠的令我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