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婚后,一日晚飯畢,王英又緊挨著扈三娘坐下,伸手扯扈三娘衣服。“不嫌熱嗎?
挨著我做甚?”扈三娘站起身,脫離王英拉扯。“娘子!丈夫挨著老婆坐著都不成嗎?
”王英嬉戲著道。“王英!我早已告你,我要為遇害的家人戴孝一年。一年中不穿華服,
不吃酒肉,也不做床笫之事。”說著扈三娘站起身,要回自己房間。“還那么文縐縐的,
床笫之事。俺曉得你念過私塾!扈大小姐!”王英伸手搭住扈三娘肩膀。“放手!
你自不讀書,從小就跟人學(xué)做匪類,怨得了哪個!”王英仍舊抓住不放。扈三娘甩脫王英。
王英一只腳踏住凳子,戟指道:“扈三娘!別給臉不要臉!我娶了你,是你的福分。
”扈三娘也不示弱:“若非公明哥哥做主,兼感恩李逵等兄弟替扈家報仇,我怎會嫁你?
”王英切齒道:“你要認(rèn)清你的身份!”扈三娘叉腰道:“我什么身份?還請大王明示!
”王英道:“你上山時不過一個女俘虜!你可知我在桃花山時如何對待女俘虜嗎?
”“我卻不知!請你這大王告知我。”扈三娘氣呼呼地盯著王英,她本想去拿了雙刀過來,
但又覺得空手也能打翻王英。王英冷哼一聲,仰臉看著扈三娘:“實言告你,抓到女俘虜,
如果是我看不上的,我就賞賜手下,兄弟們一人一夜,直到玩膩了殺了扔到后山溝里去。
”扈三娘咬牙道:“你這……”她從小就是扈老莊主的掌上明珠,熱衷學(xué)武,也學(xué)過詩書,
談吐文雅,不熟污言穢語,不知該怎么罵王英。“要不是本大爺抬舉你,娶你做老婆,
你也逃不了被輪……”“啪!”扈三娘給了王英一耳光。“敢打親夫!
”王英一塌腰抱住扈三娘,就把她摔在地上。王英以前便會摜跤,近三個月來,
為了制服扈三娘,又跟摜跤高手焦挺學(xué)了不少。扈三娘雖刀馬純熟,卻不會這一手。
因此著了他的道。但扈三娘也是女中豪杰,體力強(qiáng)健,兩人在地上翻滾幾遭,
屋子里杯盤碗碟碎了一地,桌椅板凳也一片狼藉。王英才終于制住扈三娘,
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繩子,從身后把扈三娘雙手捆住。扈三娘悲憤交加,哭了起來,
她聽聞梁山多勇武仁義之士,卻不想還有王英這種豬狗。“服了嗎!
你王英大爺今日就用那話兒治一治你那大小姐脾氣!”說著王英就要行強(qiáng)暴。
扈三娘大喊救命。忽地這時哐當(dāng)一聲!門被踢開。一個又高又壯的僧人闖了進(jìn)來。
王英嚇了一跳,他扭回頭見是魯智深,怒道:“我們夫妻玩耍親熱,你這和尚跑進(jìn)來做甚!
快出去。”如果不是畏懼魯智深勇武,早就破口大罵了。扈三娘見來了救星,
大哭道:“大師快救我!王英不讓我守喪,要強(qiáng)暴我!”扈三娘話音未落,
就挨了王英一耳光。扈三娘正在氣苦,忽感到背后一輕,原來魯智深掀翻了王英,
甩手扔到墻上。魯智深扯開扈三娘手上的繩子,扶著她站了起來。“三娘,你受苦了。
”扈三娘站起身,顧不上擦淚,就沖到還未站起的王英身邊,騎在王英身上,揍了十幾拳。
這時人越來越多,武松、花榮、孫二娘、林沖等人都住的不遠(yuǎn),這時都來了。這才勸開,
花榮拉王英站起,再看他已經(jīng)被揍得滿臉是血。事后,扈三娘則拜魯智深為義兄,
并且她時時都帶著一把匕首,并明告王英,再敢動手,匕首無眼。
她又找宋江要了單獨(dú)一間房子,宋江以忠義標(biāo)榜,自然也不好反對扈三娘盡孝。經(jīng)過此事,
扈三娘知道梁山上義士不少。又央告義兄魯智深求武松收她為徒,修習(xí)雙刀之術(shù)。
有了魯智深和武松撐腰,扈三娘也逐漸硬氣起來。而王英好色成性,怎肯守這活寡?
便在宋江默許下,又擄了一個女人上山做外室。
初時王英告訴扈三娘是祝家莊人認(rèn)為扈家背叛,將扈家全莊屠戮。
李逵等人則帶領(lǐng)人馬殺了祝家莊人為扈家報了仇。因相信此說,扈三娘多次酬謝李逵。
可是李逵神色不對。她就留了心,問了義兄魯智深,魯智深說現(xiàn)在不能告訴她。
她也是個聰明人,就漸漸摸索出一點真相,只是還不能完全確證。二大聚義后的一日,
宋江召集眾人在忠義堂商議詔安之事,眾弟兄大多默默無言,
只武松、林沖、魯智深、李逵幾個站起來反對。宋江好生為難,不知該如何收場。
扈三娘冷冷看著這一切,暗自叫好:宋江也許從此失勢。
只見梁山文膽圣手書生蕭讓站起道:“小弟不才,腆列地煞之?dāng)?shù),不揣冒昧,
可否說一些淺陋的想法。”扈三娘暗笑:這莫非是宋江安排的?
再聽宋江道:“我等兄弟一體,星辰契合。天罡地煞雖有座次之別,絕無高低貴賤之分,
即使宋某與名列一百零八的段景住兄弟也是一樣的。蕭讓兄弟自然可以發(fā)言。
”扈三娘看看這位“義兄”,也不能不佩服他這話說得漂亮。
這時魯智深道:“蕭讓你啰哩啰嗦,一副窮酸作派,要說便說,誰捂你嘴了不成?
”再看蕭讓沖著宋江和魯智深拱拱手,道:“上古三皇五帝之時,天下為公。
大禹為王后才天下為家。天下為公之時,往往召開國人大會商議國事。那時人不分貴賤,
就如同今日我弟兄一般,每人的看法都被看重。是為權(quán)在民也。
”這時李逵道:“你這窮秀才要講甚么?三皇五帝是什么鳥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扈三娘看看李逵,想著自己的血仇,莫非真是這黑廝殺了她全家?她還不能確定。
再聽蕭讓笑道:“鐵牛兄莫急,不才想講的是:我們兄弟何不參照上古主權(quán)在民的宗旨,
做一個民意的決斷。”公孫勝也發(fā)話了:“貧道也曾讀古書,曉得上古天下為公,
而非帝王一言堂,彼時人民共商國是。我們可按蕭讓兄弟的說法來個招安民意決斷。
”聽了公孫勝發(fā)話,扈三娘開始相信今日這一切這不是宋江安排的,因公孫勝是晁蓋舊友,
不熱衷功名做官,只想了道成仙,多次想脫離梁山,但他是當(dāng)世活神仙羅真人大弟子,
這塊好招牌,宋江怎肯放過,于是以兄弟情義和替天行道的大義之名強(qiáng)把公孫勝請回來。
因此公孫勝與宋江貌合神離。再看蕭讓得到梁山核心頭領(lǐng)支持,他喜不自勝,
他走到公孫勝面前深深作揖:“蕭讓才微德薄,說話難以服眾,還是請一清道長說吧。
”再看公孫勝拱拱手,道:“公明兄長,貧道僭越了:我們以忠義堂中線為界,
愿意招安的站在左邊,不愿招安的站在右邊。最后數(shù)一數(shù)哪邊人多便好。哪邊人多,
我們就按照哪邊行事,另一方只能順從,不可反對。公明兄長和眾弟兄以為如何?
”扈三娘大喜:現(xiàn)在看看有幾個人跟著宋江。魯智深大叫道:“此法甚妙。灑家在五臺山時,
常聽智真師兄說眾生平等,他說螞蟻和皇帝都是一樣平等的,知道了這事后,
每次吃肉都讓灑家不好意思。我兄弟也該平等,無論天罡地煞,每人意見權(quán)重相同。
”三娘看著義兄魯智深,眼中充滿敬愛:智深哥哥是梁山第一義人,也是個妙人。
只是她也遺憾他也不敢告知她真相。再看聽了魯智深的話其他人也紛紛點頭稱是。
特別是武松林沖等人更是高聲表達(dá)支持。而宋江則面露難色,但他很快平靜下來,
他帶頭站在了左邊:“兄弟們,愿意跟隨宋某歸順朝廷、替天行道的,請站到這邊來。
”扈三娘只覺得好笑:趙佶皇帝昏庸,朝廷上盡是些衣冠禽獸。
給這些混蛋效忠就算替天行道嗎?騙人的鬼話!遇九天玄女傳授天書也是宋江編出來的吧。
她不信至高至明的女神會那么蠢,讓大伙替腐朽的宋廷賣命。扈三娘就站在李逵身邊,
笑道:“我跟恩公站在一塊,多謝恩公一年前為扈家報仇。”李逵道:“那事不要再提!
也別再叫俺恩公。”“為何?如此大恩怎能忘記?”“過去那么久的事,每天記著,不煩嗎?
”“莫非不是哥哥為三娘報的仇嗎?”李逵還沒回答,但堂上安靜了下來,
:宋江、吳用、盧俊義、花榮、呼延灼、關(guān)勝、柴進(jìn)、戴宗、董平、張橫、張順等十五天罡,
、單廷圭、蕭讓、凌振、金大堅、孔明、孔亮、王英、宋清等三十五個地煞都站到宋江一邊。
秦明、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楊志、史進(jìn)、解珍、解寶、李俊、石秀、楊雄等十六天罡,
孫二娘、張青、顧大嫂、孫新、陶宗旺、童威、童猛、時遷、白勝等三十四個地煞站在右邊。
還有扈三娘跟李逵、燕青、呂方、郭勝等八個人站在中間。
扈三娘看到魯智深、武松、林沖等人都站到了宋江的對立面,不禁慶幸自己沒看錯人。
魯智深救她免于被王英強(qiáng)暴,武松則是她上梁山后拜的師父,林沖是她動過心的男人,
就在林沖生擒了她卻絕不對她動手動腳,又禁止手下兵卒動她一下開始。
林沖看她的眼神也滿是溫柔,也許林沖想起了他死去的妻子。三這時吳用道:“鐵牛,
你等八人,站在中間則甚?”李逵回答:“俺不喜招安,但俺又喜歡宋江哥哥,
因此不知該站到哪里。”扈三娘暗道:你這黑廝,該站到十八層地獄里去,
雖不能確證知你是否殺了我全家,但你摔死朱仝往年小友——四歲的生兒卻是千真萬確的,
四歲孩童也殺,還算人嗎?李逵又殺了來投奔梁山的韓伯龍。宋江對這種人一味袒護(hù),
也配自稱義?再聽宋江道:“你這黑鐵牛,不要搗亂,要么跟我,
要么去一清道長魯大師那邊。”再瞧李逵兩下看看,魯智深、朱仝、秦明都對他神色不善,
他就大踏兩步,站到宋江身邊了。李逵對宋江笑道:“俺鐵牛生是公明哥哥的小兵,
死是公明哥哥的小鬼。就算俺不愿意招安也跟著你了。”宋江笑道:“鐵牛說什么傻話,
我等兄弟上應(yīng)天星,哪那么容易死。”再看盧俊義問燕青:“小乙你站在中間,
莫非有什么想法?”扈三娘不喜燕青,因燕青與李逵親近。燕青道:“小可不愿歸順朝廷,
可又不想背棄主人,因此難以決定。”盧俊義笑道:“小乙,你可自行其是,不必事事隨我。
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又上應(yīng)星辰,我也從未把你當(dāng)奴仆看待。我也知道你不喜做官,
只愿逍遙自在,怎會怪你?”燕青對盧俊義深鞠一躬,站到魯智深等人這邊了。
看到燕青站到魯智深這邊,扈三娘對他減少了一點惡感。忽聽王英道:“三娘,
你我夫妻一體,還要分作兩下嗎?”哼!明知故問。
好像我天天陪你這要強(qiáng)奸我的淫棍睡覺似的。她不瞅王英,也不回答他,只是掃視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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