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上次相助,我還未感謝一二。”
“在下若是沒記錯的話,上次已經(jīng)婉拒了。”薛寧久看向李令月,抬手拱手:“時辰不早了,李姑娘也是早些進城為好。”
說著就提了魚簍往道路上走,司琴一見薛寧久過來,連忙上前道:“公子。”
“準(zhǔn)備回去吧。”薛寧久道:“釣到了大魚,今晚可以吃一頓全魚宴。”
“好。”司琴眼中亮閃閃的,畢竟她家公子的點子多,每次都能弄出好吃的。
兩人策馬而去。
李令月只是靜靜注視。
這還是第一次,哦不對,是第二次才對,拒絕她呢。
“殿下。”
“走,回宮。”
李令月策馬回城,進了宮門后便往九州池去了。她沿著石板路走去,感受著微風(fēng)拂過面龐的清涼。夕陽的余暉將池水染成一片金黃,水波微蕩,泛起一層層漣漪。
今日的畫作尚未完成,如今拿著筆,卻有些畫不下去,只好閑散散步,想尋一尋靈感。
李令月剛走過假山堆,就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談話的聲音。
宮女甲道:“誒,你聽說了嗎?”
宮女乙問:“聽說什么?”
宮女甲遲疑了一下,想著那件事實在是太大了,有些不吐不快,“我也是前兩日聽聞的,你可別到處亂說。”
宮女乙催促道:“你倒是說說,別賣關(guān)子了。”
“我聽說啊,太子殿下并非天后殿下所出,而是鄭國夫人武氏所生。”宮女甲也是不給宮女乙留一個緩沖,開口就將對方嚇了一跳。
“噓!”宮女乙咬牙切齒道:“你是瘋了嗎?!在宮中說這些!”
“這不是四周隱蔽,正是說隱秘的事么。”宮女甲道:“這事兒已經(jīng)差不多傳遍宮中上下,不少人都在暗地議論呢。”
“這怕是假的吧。”宮女乙道:“太子殿下若不是天后殿下的親子,他如何能夠被冊立東宮。”
“你這話說的不假,可你也別忘記了,天后殿下在孝敬皇帝之后便是安定思公主,再后才是太子殿下。”宮女甲也是與宮女乙據(jù)理力爭,“安定思公主出生的次年,太子殿下便在正月出生。”
宮女乙已經(jīng)上去捂嘴了,壓低了聲音,“你說這些是做什么!?”
“我這不是在與你擺明事實說話。”宮女甲將宮女乙的手拉開,“你要是不高興,我不說就是了,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你現(xiàn)在都要把我氣死了!”宮女乙伸手戳了戳宮女甲的腦門,“知不知道我們在宮中當(dāng)值,一言一行都容易惹來殺身之禍,你倒好,在這咋咋呼呼的,是想找死呢?”
“好了,你別生氣,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宮女甲抓著宮女乙的衣袖左右搖晃,滿是撒嬌的語氣:“今晚,我讓你處理好不好?”
宮女乙:“任我處置?”
宮女甲:“對,任你處置……”
站在暗處的李令月是真沒想到,這《列仙傳·負局先生》中記載的磨鏡是確有其事。
李令月轉(zhuǎn)身走遠,身后的低吟聲也是漸漸小了許多。
剛才的畫面和聲音,在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與此同時,在東宮內(nèi),李賢坐在軟座上,閉上眼睛,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的焦躁和疲憊。太陽穴傳來的陣陣酸痛讓他感到難以忍受,宮中的傳言越傳越烈,沒有時間顧及個人的疲憊。
趙道生緊鎖眉頭,看著李賢的神情,心中充滿了擔(dān)憂和無奈。
“殿下……”
李賢擺擺手,“道生,別說了,我頭疼得厲害。”
趙道生繞到李賢身后,為他按摩太陽穴,手法熟練而溫和。隨著他的手指在李賢的太陽穴周圍輕輕按摩,李賢感覺到一股暖流從頭頂開始緩緩散開,沁入全身每一個細胞。他閉上雙眼,感受著那股舒適溫暖,仿佛忘記了眼前的種種困境和壓力。
趙道生的手指按壓得更深了一些,他瞥了一眼李賢的神情,微微一笑。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知道只有讓李賢放松下來,才能讓他更好地思考。
“果然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感到安心。”
趙道生心里感到高興,手下的力道不變,嘴里說著寬慰的話。
“之前讓你準(zhǔn)備的那些,進度怎么樣了?”
趙道生知道李賢問的是什么,當(dāng)即回答:“都已經(jīng)備齊了,就在立德坊內(nèi)的一處院中。”
“明天全部運進來。”李賢說:“就從宣仁門走,那里的門衛(wèi)是東宮的人。”
“是。”
夜幕降臨。
司琴正眼巴巴的等著黃嬸上菜。
此次薛寧久釣來的魚做成了三份,一份是烤魚,一份是豆腐魚湯,還有一份就是酸菜魚。
薛寧久就前面兩道興趣不大,最后一份那是又讓黃嬸多加了幾條草魚,全部都片成魚片。
司明也是無奈了,這么貪吃,偏偏公子縱容。
“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
“看你這饞樣,就像只饞貓。”
“嘖。”
薛寧久坐在廊下?lián)u椅上,吃著葡萄,聽這兩個人拌嘴。
等全魚宴端上桌,這兩人才安靜了一些。
“公子,今日那位姑娘怎么看著覺得有些眼熟?”司琴心里可是憋了許久,如今是真的憋不住了,這才開口問問。
“眼熟就對了。”薛寧久夾了一塊魚片吃下,“先前不都一起并肩作戰(zhàn)過。”
司琴訝異:“原來是她?”
“公子,我覺得那位姑娘好像對你有興趣。”
薛寧久瞥了司琴一眼,“你這開口的樣子,很像是那些媒妁,準(zhǔn)備給我說親呢。”
“司琴不敢當(dāng)。”
“吃你的,別多嘴。”
紫薇城中的一處寢宮內(nèi),殿內(nèi)靜悄悄,只有微弱的燭光映照著房間。李令月坐在梳妝臺前,手里拿著一柄精美的梳子,輕輕地梳理著她長長的秀發(fā)。
“殿下,貞觀殿傳來消息,明日陛下設(shè)宴,邀請宗親赴宴。”
“知道了。”李令月梳著長發(fā),腦海中不經(jīng)閃過見過三次的薛寧久。
初次見面時,只覺得這人在蹴鞠方面非常厲害,面對不講道義的賀蘭家仍能游刃有余,贏得比賽。
當(dāng)時她對對方有些好奇,只知道是薛家子弟,具體姓名不詳,便讓人打探過一些。
再見時,就是她在郊外遇刺,并肩作戰(zhàn)。
今日是第三次見。
她對這個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身在東宮的李賢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與李令月不同的是,李賢第一反應(yīng)便是不想去。
只是宴請宗室,他這個太子又不能不去。
只能小心應(yīng)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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