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熄燈的號角恰似沉悶的雷鳴般猝然奏響,各個宿舍仿若接到了一道不容忤逆的指令,瞬間熄滅了燈光。然而,時光悠悠流逝,整整半小時已逝,宿舍樓竟似被施了噤聲魔法一般萬籟俱寂。
督長們緊緊跟在林銳身后,滿心狐疑,你一言我一語地探討著:“此究竟是何緣故呀?昨日他們甫一躺下身就呼嚕聲此起彼伏,酣然入夢了。今日的訓練量明明較昨日更為巨大,怎至此刻仍無一人打呼嚕?”“這幫小子莫非不疲倦?這著實有悖常理?。 薄皼Q然不可能啊,他們用晚餐之時,走路皆搖搖晃晃,步履蹣跚了。眾多人整理內務之際,眼睛幾近睜不開了,那模樣仿佛即刻便能昏睡過去!”
聽聞老兵們的議論,林銳亦是一臉好奇。他猶如具備了超凡之能,悄然開啟上帝之視角,整個宿舍樓瞬間毫無遺漏地明晰地呈現在他的視野之中。林銳目光炯炯,迅速查看了幾個宿舍,旋即便洞悉了其中緣由。
原來每個宿舍的學員,皆衣著規整地躺在床上,就連背包都已然依照標準打好了。林銳嘴角泛起一絲略帶幾分譏誚的冷笑:“不錯啊,都變機敏了,知曉我要拉緊急集合,因而提前籌備起來了!”
對于此一情形,林銳絲毫不覺驚詫。對于新兵而言,實則最為恐怖的便是緊急集合。試想,一個初入社會、逍遙自在的青年投身部隊,白晝進行著高強度、高負荷的訓練,累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能夠躺在床上享受須臾的寧靜,睡個踏實覺。
可至半夜,驀地傳來緊急集合的哨聲,必須在短短五分鐘內攜帶所有規定裝備集合完畢。這無疑是所有新人的夢魘!那緊張、慌亂之景仿若近在眼前,睡眼朦朧中匆忙穿衣、尋裝備,手足無措?;蛟S大多數的新兵皆有此經歷,知曉夜間有緊急集合,故而提前做好準備,以免屆時驚慌失措。
他徐徐扭頭,目光堅毅且沉穩地向諸位督長言道:“時辰已晚,諸位皆去就寢吧!”那聲音于寂靜的夜空之中回蕩,攜帶著不容置喙的權威。老兵們聞此一頓,面龐之上滿是困惑與不解:“指令長,不是已定好今晚緊急集合的嗎?”他們的眼眸之中透露出對這突如其來之變更的迷茫。
林銳未作闡釋,僅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蘊含著諸多繁雜的情愫:“今日作罷,他們今日這般疲乏,我著實于心不忍。讓他們歇息吧,你們亦好好安睡!”他的言辭輕柔卻又決然,仿佛在這簡短的語句之中藏著深深的關念。
言畢,林銳闊步邁向他自身之宿舍。他的步履沉穩有力,每一步皆似經過深思熟慮。老兵們相互對望,眼神之中盡是疑惑。
“指令長……當真如此心善?”一位老兵蹙著眉頭,聲音之中帶著疑慮。
“誰信他呀,指不定藏著啥歹心思呢!”另一位老兵撇了撇嘴,臉上寫滿了懷疑。
“算了,指令長的想法咱們猜不透。不過他確有真本領,咱們聽他的準沒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兵長嘆一口氣,目光之中既有無奈,又有對林銳能力的信任。
老兵們不再多言,今日他們亦疲憊不堪。要知曉,雖說帶著學員,可他們皆為新手,對于各類訓練項目皆懵然無知。無論何種訓練,老兵們皆得不停進行示范,從最基礎的站姿至復雜的戰術動作,每一個環節皆不可疏忽。他們不僅要身體力行地展示,還要時刻關注學員的動作是否標準,及時予以糾正和指導。因而他們相較學員而言輕松不了些許,身心皆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很快,宿舍樓外不見人影,四周陷入了一片靜謐。林銳和老兵們很快便進入了夢鄉。然而宿舍樓里的學員們卻無人敢睡,他們自認為識破了林銳的計謀,故而眾人皆在等待。
從夜半之前等到凌晨,這段時光對于學員們而言,仿佛極為漫長。夜色愈發深沉,寒意亦逐漸襲來,可他們仍然強撐著精神。又從凌晨熬到后半夜,不少人困得厲害,卻又不敢入睡。眼睛已然酸澀得幾近睜不開,身體也疲憊到了極點,但他們的內心依舊緊繃著那根弦。
“大伙撐住??!”經思偉雙眼通紅地鼓勁。他的聲音沙啞,卻充滿了力量:“堅持便能獲勝,咱們,咱們不能再中他的套!”他的眼神之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焰,試圖以自己的意志感染著身旁的每一個人。
所有學員皆有氣無力地點頭,但即刻又在床上打起了盹兒。他們的意識在疲憊的沖擊下變得模糊,可心里卻還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倒是提醒眾人或許會緊急集合的王盛睡得甚是安穩。他那平和的睡顏仿若與周遭緊張的氛圍全然割裂。王盛之所以能這般安然入眠,許是源于其內心深處對諸般狀況的篤定和自信。雖說眾人皆具背景,然而他自幼所受的家庭教育與他人存有差異。他家教嚴苛,自小便被培育出堅韌的性格和卓越的應變能力。這致使他在直面困難和不確定性時,能夠心如止水,維持鎮定。
何種訓練于他來講大體皆為微不足道之事。不論是體能上的高強度挑戰,亦或智力上的復雜謎題,王盛皆能應付自如。譬如曾經在一回模擬生存訓練中,多數人皆在惡劣的環境和有限的資源面前手足無措,而王盛卻能迅疾覓得最佳的解決方案,憑借自身出色的觀察力和果敢的決策能力,率先達成了任務。
故而,此刻他睡得極沉,與其他人全然處于兩樣境地。其他人在床上輾轉反側,內心盈滿了焦慮與不安,而王盛卻沉醉于香甜的夢鄉之中。直至凌晨四點,學員們終究難以支撐,宿舍樓里瞬間傳出洶涌的鼾聲。那鼾聲此消彼長,仿若一場交響曲,訴說著學員們的疲憊和無奈。
可他們尚未能睡足兩個小時,外面便響起了集合的哨聲。尖銳的哨聲劃破了靜謐的清晨,瞬間打破了宿舍樓內的短暫安閑。所有人宛如被灼傷了臀部,紛紛從床上彈起。那速度之疾,仿佛被電擊了一般。
“緊急集合,是緊急集合......”蕭遠東徑直摔下了床,其他人也近乎狼狽至極,一個個懵懵懂懂地去拿背包。蕭遠東摔得四仰八叉,疼得呲牙咧嘴,但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匆忙起身尋找自己的裝備。
王盛一臉輕蔑地瞧著他們:“你們聽清了,這是普通哨聲。并且天已亮,是集合去出早操!” 王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屑,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過度緊張和慌亂。
學員們這才回過神來,經思偉滿是埋怨地瞅著王盛:“老王,你不是講會緊急集合嗎?我們等了一宿連點動靜都沒有,你這感覺準不準呀?” 經思偉一臉的惱怒,眼中盡是責備之意。
馬奇打著哈欠,仿若一個癮君子:“老王,你到底行不行???兄弟們都是因信你才這般的!” 馬奇那哈欠連天的模樣,看上去極為困倦,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王盛滿不在乎地朝外走去:“我又沒讓你們信我,自找的!” 王盛的態度冷漠且隨意,絲毫未將眾人的抱怨置于心上。
“我靠!”經思偉氣得就要沖過去,不過即刻被其他人攔住?!袄辖?,別沖動啊,都是自家兄弟!” 經思偉怒目圓睜,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去和王盛理論,其他人趕忙拉住他,好言相勸。
“而且在此處打架,你莫非是覺得那個老怪整治你整治得太輕嗎?待會兒又有由頭收拾你了!” 這句提醒讓經思偉的沖動瞬間冷卻了下來,他想起了嚴厲的教官,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被勸了數句,經思偉便冷靜了下來。畢竟,他也只是想要個面子,并非真的想去尋人家的麻煩。三分鐘過后,所有學員全都在操場上集合。
林銳背著手,佯裝一臉驚詫:“你們這是咋了?怎么一個個都頂著黑眼圈啊,昨晚睡得不佳?” 林銳那看似驚訝的表情中,其實隱匿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學員們頓時一臉羞赧!他們低下了頭,不敢正視教官的目光,心中滿是懊悔和尷尬。
若非忌憚緊急集合,他們當中何人不愿安享酣眠?須知,連續的高強度訓練已然令其身心皆達極限之境。每一回的沖鋒陷陣,每一次的負重奔逐,皆在冷酷地消耗著他們的體力與精力。其雙眼布滿血絲,肌肉酸痛得仿若異于自身。然則,因對緊急集合的懼意,他們只得強振精神,不敢全然放松身心。
但此般情狀又不可告知林銳,否則誰都難以預料會衍生何種結局。畢竟,林銳于他們心中向來是嚴厲且具權威的存在。他的每一項決定皆不容置喙,每一道指令都務必堅決執行。往昔,曾有學員試圖挑戰林銳之權威,結果遭受了更為嚴苛的懲處,這使眾人深知,在林銳面前,唯有絕對服從。
林銳微微一哂:“昨日兮,吾見爾等太過疲敝,故而欲使汝等早些休憩。觀之,汝等并非甚為疲倦,那今日之訓練便加倍矣!”此看似平淡之語,卻猶若一道驚雷于眾人耳畔炸響。所有人皆瞠目結舌!開甚玩笑,昨日之訓練幾近將他們累垮!那絕非一般之累,自黎明至黃昏,不間斷之體能訓練、戰術演練,令他們連喘息之機亦甚為稀少。諸般高難之動作,一遍復一遍地重復,幾欲將他們之意志消磨殆盡。
今日再加一倍,尚可有活路乎?“怎的,不夠?”林銳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恰似利劍,令人毛骨悚然?!耙?,吾再予汝等......”此威脅之語,令每個人之心臟皆提到了嗓子眼。
“夠了,指令長!”所有學員驚恐地高呼。若再繼續加下去,明日他們便得躺入骨灰盒矣!于他們心中,此刻盈滿了恐懼與無奈。
林銳滿意地笑了笑:“行了,那大家便去訓練吧,各督長帶走!”老兵們相互對視一眼,心中皆在思忖,指令長果真非那般易對付,原來在此處等著這幫學員呢。從軍營之傳統與文化視角觀之,嚴厲之訓練乃塑造鋼鐵戰士之必經之途,林銳之做法興許正是遵循了此一傳統。
可他們永遠猜不透,林銳如此行事,僅僅是為了晚間做準備罷了。這背后之緣由,或許唯有林銳自身最為明晰。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便至夜晚。這一日之訓練,所有學員用過晚膳后,近乎是爬行著回到宿舍。他們之腳步沉重,仿佛灌了鉛一般。每一步皆顯得那般艱難,身體之疲憊已然達至極點。
緊接其后,又站了三個小時之軍姿外加疊被子,這方準許他們休憩。于此三個小時中,他們之雙腿顫抖,汗水濕透了衣衫,卻仍舊不敢有絲毫懈怠。
燈一熄滅,所有人瞬間便癱倒于床上?!袄辖?,今晚尚等不等了?”一個學員問道。經思偉尚未開言,王盛搶先說道:“等啥等啊,趕緊睡覺。汝等這一日不累乎?吾敢斷言,那個家伙一直皆在觀察吾等。若知曉吾等不寐,明日定然對吾等更狠!”在這般極度疲憊之態下,他們之內心充滿了對明日之擔憂與恐懼。但此刻,睡覺成了他們唯一能為之事,亦是最為渴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