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陶道長來了？”
黃錦站在朱厚熜身后三丈處說道:“陶道長說這幾日他偶得兩枚仙丹，特來獻丹！”
“傳”
“是，皇爺”
“父皇，您既然知道那陶仲文乃別有用心為何還用他？”朱載壡有些不解地問道
“陶仲文雖別有用心，但這一身本領還是有的。”
朱厚熜微微一笑說道:“至少他的醫術修為比太醫院那幫庸醫強了千百倍。”
說完朱厚熜大步流星地走到精舍之中，入眼便看見一個身穿湛藍色道袍，仙風道骨的小老頭。
“微臣叩見皇上！”
“前些日子月華天降，微臣使出渾身解數方才將些許月華煉入丹藥之中，終得大藥兩枚，特來獻于皇上。”陶仲文手中捧著一個深紅色的香木盒說道
朱厚熜看了一眼黃錦，黃錦立時走到陶仲文身前將香木盒接過，隨即遞到朱厚熜面前。
朱厚熜打開木盒瞄了一眼，只見香木盒中靜靜地擺著兩枚荔枝大小的朱紅色丹藥。
不用細看，如今修煉《紫氣真龍訣》小有成的朱厚熜能夠夠清晰地分辨出這丹藥中不僅有野參、何首烏、靈芝、茯苓這些藥材，更有丹砂、鉛、汞等重金屬。
朱厚熜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一枚丹藥暗中運起法力灌注其中，不消片刻便將這丹藥的配方和火候了解得一清二楚。
果然，只是一枚不知所謂的廢丹，不，連廢丹都算不上，只能說是一團不知所謂的混合物罷了。
還是那種一顆提神醒腦，兩顆永不疲勞，三顆“長生不老”的類型。
本就對陶仲文煉的丹藥不抱希望的朱厚熜將丹藥放回香木盒中，對著跪在地上的陶仲文揮了揮手說道:“有心了，黃錦，賞陶仲文黃金百兩。”
聞言，站在一旁的黃錦將盛放丹藥的香木盒放到朱厚熜身旁的桌子上后，向精舍外走去。
“臣，叩謝皇上。”說完陶仲文便躬身退去，跟著黃錦前往內帑領賞。
這時，朱載壡走了過來說道:“父皇，這陶仲文煉制的丹藥，只怕有損圣體，還是不要服用的好。”
“我兒有心了。”
朱厚熜笑著說道:“為父當然知道這丹藥有損身體，隨為父去丹房，今天為父就給你露一手。”說著拿起香木盒向著丹房走去。
聞言朱載壡一愣，在他的記憶中朱厚熜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他面前自稱“為父”了，心中明白此時在這謹身精舍之中，沒有君臣只有父子。
心中激動的朱載壡立時回應道: “兒子明白！”朱載壡也快步跟上。
很快，朱厚熜帶著朱載壡來到了丹房之中，而黃錦也已經在丹房等候。
黃錦見朱厚熜領著朱載壡到來，開口問道: “皇爺，丹房奴婢一直著人看護著，您看還需要添置點什么嗎？”
朱厚熜掃了一眼丹房的陳設，丹房中央放著一座將近一丈高的三足兩耳圓腹青銅丹鼎，鼎身之上繪制著金龍、祥云、八卦等等諸多紋飾。
朱厚熜抬手輕輕敲了敲丹鼎眉頭微皺，暗道:“果然，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鼎選材不錯，但制作方法可以說慘不忍睹，不過好在密封性還行，倒也勉強可以使用。”
朱厚熜吐了口氣說道:“就這么著吧，去取一些無根之水來。”
不多時，黃錦捧著兩個大葫蘆走到朱厚熜面前“皇爺，無根之水。”
朱厚熜一手接過黃皮葫蘆一邊開口對朱載壡說道:“這煉丹最重要的就是藥材的配比以及火候，陶道士用的藥材不差，但煉制手法一塌糊涂。”
說完，右手拇指食指一捏，從香木盒中取出一枚丹藥。左手袖袍一揮，那雙耳三足銅鼎鼎蓋自動飛起。
朱厚熜隨手將丹藥往鼎中一扔，然后用法力對著其中黃皮葫蘆一激。
頓時黃皮葫蘆中的無根之水噴涌而出，裹著丹藥投入丹鼎之中。
朱厚熜手中掐了數個手印，一股紫色的法力自朱厚熜身上涌入丹鼎之中。隨即朱厚熜揮動衣袖，一股股紫色的罡氣擊向鼎腹。
在法力的作用下，被無根之水包裹的丹藥瞬間化開化作一團朱紅色的液體，飛入鼎中，然后在鼎中不斷游動。
“嘩啦啦……”
罡氣擊中鼎腹推動無根之水不斷流轉，伴隨著一聲聲清晰的水流聲，在朱載壡以及黃錦看不見的視角下，丹房外稀薄的靈氣不斷向丹鼎匯聚，一股股大明龍氣也不斷被灌注到“丹液”之中。
“這……黃公公，父皇往日是這么煉丹的嗎？”
站在一旁的朱載壡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雖然他知道父皇尊崇道教喜好煉丹，煉了丹藥不僅自己吃，還不時地賜給臣子吃，但今天這一幕徹底打翻了他對于“煉丹”的理解。
一旁的黃錦也是第一次見朱厚熜這般操作。表情管理失敗，一臉震驚的黃錦只能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或……或許是吧？”
“安靜，莫要打擾朕。”
朱厚熜沒管朱載壡和黃錦是什么表情，第一次用《紫氣真龍訣》中記載的“水煉之法”煉丹，必須得全神貫注。
約摸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丹液”中的雜質已經被法力化去，并在無根之水的調和下重新調整了丹藥中各種藥材的藥性。
一旁的黃錦目光灼灼地盯著丹鼎，他也算跟著朱厚熜的老人了，從來沒見過誰煉丹時一揮袖子就將鼎蓋掀起，更沒見過
朱厚熜法力一催，一股無形熱浪形成，一抹赤紅色的火焰在丹鼎之中生產，將藥液濃縮定形。
片刻之后，一顆龍眼大小的從丹鼎中飛出落到朱厚熜手中。
朱厚熜細細聞了聞說道:“不錯，沒有白費這一番功夫。”
說完朱厚熜將成品丹藥放在香木盒中，然后捏起另一枚廢丹，將其如法炮制重新洗練了一番后再次得到一枚成品丹藥。
站在一旁的黃錦看著那兩顆“品相”比陶仲文所煉金丹還差些的“丹藥”眼中難免些失望。
心中暗道皇爺這手法挺唬人，就是這丹藥看起來不咋樣。
只是口中恭維道:“恭喜皇爺得了仙丹兩枚，這品相若能聞上一口，卻是奴婢畢生的幸事。”
“只聞上一口豈可惜？”
朱厚熜這時笑著說道:“你也是朕身邊的老人了，這兩枚丹藥便賜太子和你一人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