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大宋年間,河北清河縣有一戶貧寒人家,家中父母早亡,只留下兄弟倆相依為命。
兄長武大郎,生得身材矮小,不足五尺,面容憨厚,心地卻極為善良。他每日天不亮便起身,
揉面、生火、蒸炊餅,隨后挑著擔子,走街串巷,扯著嗓子叫賣,靠著這微薄的營生,
含辛茹苦地拉扯著弟弟武松長大。武松自幼便與兄長不同,他天生神力,骨骼清奇,
個頭躥得飛快,站在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粗珠L為了生計日夜操勞,累彎了腰,
武松心中滿是不忍,暗暗發誓,日后定要出人頭地,讓兄長過上好日子。機緣巧合之下,
武松得遇一位隱世高人。那高人見武松根骨俱佳,又有一顆赤誠之心,起了愛才之心,
便將他收歸門下,悉心傳授武藝。武松本就聰慧,又肯吃苦,日夜苦練,數年下來,
一套拳腳功夫使得虎虎生風,刀槍棍棒亦是樣樣精通,在清河縣一帶,漸漸闖出了些名頭。
這一年,武松聽聞在陽谷縣謀生的兄長武大郎日子過得還算安穩,思念之情頓起,
便決定前往探望。他收拾了簡單的行囊,背上行囊,辭別鄰里,踏上了前往陽谷縣的路途。
這一日,武松行至景陽岡下。此時正值晌午,烈日高懸,他趕路趕得又累又渴,抬眼望去,
只見不遠處有一家酒肆,幌子在風中烈烈作響,酒香隨風飄散而來。武松本就是個豪爽之人,
此刻哪能抵擋得住這誘惑,大步邁進酒肆?!暗昙?,快拿酒來!” 武松一進店,
便高聲喊道。店家聞聲趕來,見武松身形魁梧,氣勢不凡,心中暗自估量,
忙陪著笑臉道:“客官,小店有自釀的好酒,只是這酒勁頗大,常人三碗便醉,
不知客官要幾碗?”武松一聽,哈哈大笑:“我豈是那等沒酒量之人,盡管上酒便是!
” 說罷,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店家見錢眼開,也不再多言,轉身去抱了一壇酒,
又拿來幾個大碗,滿滿地斟上。武松端起碗,仰頭一飲而盡,只覺那酒入口辛辣,
卻回味醇厚,當下贊不絕口,一碗接一碗地喝了起來。不多時,武松已連飲十八碗,
只覺酒意上涌,渾身燥熱,卻愈發豪情萬丈。他站起身,將行囊往肩上一甩,
大步朝店外走去。店家見狀,忙上前阻攔:“客官,使不得啊!
這景陽岡上最近出了一只吊睛白額大蟲,兇猛無比,已傷了不少人命。官府早已貼出告示,
勸行人結伴繞道而行,您此刻孤身一人,又喝了這許多酒,萬萬不可上山啊!”武松聽聞,
卻滿不在乎地笑道:“你這店家,莫不是想嚇唬我,留我在此多住幾日,好多賺些銀子?
我武松走南闖北,什么世面沒見過,區區一只大蟲,能奈我何!” 說罷,推開店家,
徑直朝景陽岡走去。店家見勸阻無果,只能搖頭嘆息,暗自為武松捏了一把汗。
武松踏上景陽岡,起初還覺得神清氣爽,可隨著深入山林,酒勁愈發上頭,只覺腳步虛浮,
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搖晃。他強打起精神,沿著蜿蜒的山路前行,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走著走著,忽然一陣陰風吹過,枝葉沙沙作響,武松頓覺背后發涼,酒意也醒了幾分。
他停下腳步,握緊了拳頭,警惕地環顧四周。就在此時,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從山林深處傳來,緊接著,一只斑斕猛虎如鬼魅般竄了出來。
那老虎足有一人多高,毛色斑斕,血盆大口張開,露出鋒利的獠牙,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
直勾勾地盯著武松。武松瞬間酒醒,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但他畢竟是藝高人膽大,
迅速鎮定下來,擺開架勢,雙腳分開,微微下蹲,雙手握拳,目光緊緊鎖住老虎,
準備迎接這生死一戰。老虎似乎也察覺到眼前這人并非等閑之輩,并未立刻撲上,
而是圍著武松緩緩踱步,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試圖從氣勢上壓倒對手。武松深知,
此時絕不能慌亂,必須等老虎先出招,尋得破綻方能一擊制勝。果然,老虎見武松毫無懼色,
按捺不住,猛地一躍而起,張開利爪,朝著武松的咽喉撲來。武松早有防備,側身一閃,
老虎撲了個空,重重地落在地上。一擊未中,老虎惱羞成怒,轉過身,
粗壯的尾巴如鋼鞭一般橫掃過來。武松見狀,一個旱地拔蔥,高高躍起,
躲過了這凌厲的一擊。老虎兩招落空,愈發狂暴,它前爪伏地,后半身高高撅起,
使出了絕招 ——“撲、掀、剪”。先是再次合身撲向武松,武松敏捷地往旁邊一閃,
老虎撲到地上,濺起一片塵土;緊接著,老虎用它那強有力的后腿猛地一掀,
武松順勢一個翻滾,輕松避開;最后,老虎長尾一甩,如剪刀般朝武松絞來,武松瞅準時機,
縱身一躍,跳到老虎背上,雙腿緊緊夾住虎腰。老虎拼命掙扎,想要把武松甩下來,
武松卻死死抱住不放,揮起鐵拳,如雨點般砸向老虎的腦袋。
一拳、兩拳…… 武松每一拳都使出了全身力氣,直打得老虎眼冒金星,七竅流血。
那老虎漸漸沒了反抗之力,癱倒在地,只剩出氣,沒有進氣。武松這才松了一口氣,
從老虎背上跳下來,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心中亦是一陣后怕。他稍作歇息,緩過勁來,
便拖著老虎的后腿,一步步往山下走去。此時,山下早已聚集了一群人,
都是聽聞武松打虎的消息趕來的。眾人見武松拖著老虎下山,頓時歡呼雀躍,
驚嘆聲、贊揚聲此起彼伏。“這好漢當真了得,竟赤手空拳打死了這景陽岡上的大蟲!
”“如此勇猛,怕是天神下凡吧!”武松聽著眾人的夸贊,心中卻并無多少得意,
他深知今日能活下來,實屬僥幸。不多時,陽谷縣知縣也帶著一眾衙役趕到。
知縣見武松如此英勇,心中大喜,當場宣布任命武松為陽谷縣都頭。武松謝過知縣,
隨著眾人一同回到縣城。自此,他在陽谷縣站穩腳跟,聲名遠揚,而與兄長武大郎的重逢,
也在這熱鬧喧囂中悄然臨近,殊不知,一場更大的風波正在前方等著他。
武松隨著眾人熱熱鬧鬧地回到陽谷縣,他身形魁梧,昂首闊步走在街頭,
那打虎英雄的威名早已如春風般傳遍縣城的每一個角落。百姓們紛紛涌上街頭,
想要一睹這位好漢的風采,一時間,道路兩旁圍得水泄不通,贊嘆聲、議論聲不絕于耳。
“看吶,這就是那位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武都頭,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器宇不凡吶!
” 一位老者捋著胡須,眼中滿是贊賞?!翱刹皇锹?,有這般英雄守護咱們陽谷縣,
往后的日子可算有安穩咯!” 旁邊的年輕后生附和著,臉上洋溢著崇敬之色。
武松面帶微笑,向眾人拱手致謝,謙遜的態度更是贏得一片好感。然而,
他心中此刻最為牽掛的,還是久未謀面的兄長武大郎。武大郎這日如往常一樣,
挑著炊餅擔子,沿著熟悉的街巷叫賣。他身材矮小,在人群中顯得頗為突兀,
可那憨厚樸實的吆喝聲卻透著濃濃的生活氣息:“賣炊餅咯,剛出爐的熱炊餅嘞!
”行至一處繁華街口,武大郎忽然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異樣,
人群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朝著同一個方向涌動。他心生好奇,
費力地踮起腳尖張望,卻只能看到一片人頭攢動。“這位小哥,前面發生何事,如此熱鬧?
” 武大郎扯住一位路人的衣角,滿臉疑惑地問道。路人滿臉興奮,
頭也不回地說道:“你還不知啊?打虎英雄武松武都頭今日凱旋歸來,大伙都趕著去瞧呢!
”武大郎一聽,手中的扁擔差點滑落,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聲音顫抖地喃喃道:“武松…… 我的兄弟,他回來了!” 也顧不上還未賣完的炊餅,
武大郎挑著擔子,拼了命地往人群中擠去,嘴里不停地呼喊著:“武松!武松吶!
”武松正被眾人簇擁著前行,恍惚間似乎聽到兄長熟悉的呼喊聲,心頭一顫,
他急切地撥開人群,目光四處搜尋。終于,在人群的盡頭,
他看到了那個矮小卻無比親切的身影 —— 武大郎?!靶珠L!” 武松大喊一聲,
幾步跨到武大郎跟前,兄弟倆四目相對,千言萬語盡在這深情凝望之中。
武大郎眼中淚花閃爍,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只是一個勁地念叨:“兄弟,你可回來了,可想煞我了……”武松眼眶泛紅,他蹲下身子,
雙手緊緊握住武大郎粗糙的雙手,聲音哽咽:“兄長,武松不孝,讓您受苦了。這些年,
您獨自一人操持生計,我……”武大郎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打斷武松的話:“說的什么傻話,
你能平安歸來,還成了大英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走,咱回家!” 說罷,
武大郎挑起擔子,拉著武松就往家走,那腳步輕快得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兄弟倆一路說著家常,武大郎滿心歡喜地分享著這些年在陽谷縣的點點滴滴,
武松則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插上幾句關切的話語。不多時,便來到了武大郎的家門前。
武大郎推開門,朝屋里喊道:“娘子,快出來,看看誰來了!”潘金蓮正在屋內整理衣物,
聽到喊聲,蓮步輕移,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她生得極為貌美,眉似春山,目含秋水,
肌膚如雪,體態婀娜,當真有傾國傾城之貌。然而,命運弄人,她本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因不肯屈從主人的無理要求,被倒賠嫁妝嫁給了武大郎。潘金蓮初見到武松,不禁微微一怔,
手中的帕子差點掉落。她從未見過如此高大英武、氣概不凡的男子,
那寬闊的胸膛、堅毅的面容,仿佛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
與武大郎的矮小怯懦形成鮮明對比。剎那間,
潘金蓮的心中像是被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笆迨澹?/p>
這便是您時常念叨的打虎英雄武松吧,果真是一表人才?!?潘金蓮輕啟朱唇,
聲音柔媚動聽,一雙美目卻在武松身上流轉不停。武松見禮道:“嫂嫂有禮了,
武松久聞嫂嫂賢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他言行舉止端莊有禮,眼神清澈坦蕩,
并未察覺到潘金蓮眼中那一絲異樣的情愫。武大郎看著兄弟和娘子相談甚歡,心中滿是歡喜,
樂呵呵地說道:“今日咱們一家人團聚,可得好好慶祝一番。娘子,快去準備些酒菜,
我與兄弟要暢飲幾杯?!迸私鹕彂艘宦暎D身進了廚房,可心思卻全然不在酒菜上。
她一邊佯裝忙碌,一邊偷偷留意著外間兄弟倆的談話,心中對武松的仰慕愈發濃烈。不多時,
酒菜擺滿一桌。武大郎拉著武松坐下,兄弟倆推杯換盞,暢所欲言。
武大郎說起這些年賣炊餅的艱辛,武松聽著心疼不已,暗暗發誓往后定要讓兄長過上好日子。
潘金蓮不時地添酒夾菜,言語間盡是關切,可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武松身上。
武松只當嫂嫂熱情好客,并未多想。酒過三巡,武大郎已是微醺,他靠在椅背上,
打了個哈欠,對武松說道:“兄弟,你旅途勞頓,早些歇息吧。我這屋里地方小,
你就與我和娘子同屋睡吧,我睡外間,你和娘子睡里間?!迸私鹕徱宦?,心中暗喜,
面上卻故作嬌羞地嗔怪道:“你這呆子,哪有讓叔叔和妾身同屋睡的道理,
傳出去豈不惹人笑話?!蔽渌蛇B忙起身,正色道:“兄長說笑了,武松怎敢如此。
我睡外間便好,莫要壞了規矩?!蔽浯罄蛇€欲再言,武松執意不肯,武大郎只好作罷。當晚,
武松躺在外間的簡易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心中想著這些年兄長的不易,
暗暗籌劃著未來的日子,渾然不知里間的潘金蓮亦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
此后的日子里,潘金蓮對武松愈發關懷備至。每日早起,她都會精心準備早餐,
專挑武松愛吃的食物;武松出門辦事,她會倚在門口,眼神中滿是不舍,
叮囑他早去早回;武松歸家,她又會第一時間迎上去,遞上溫熱的毛巾,噓寒問暖。言語間,
也時常夾雜著一些撩撥之意,或是夸贊武松的英勇,或是感慨他的單身,
眼神卻總是含情脈脈。武松起初并未在意,只當嫂嫂心疼自己,可日子久了,
他又豈是懵懂無知之人,漸漸察覺出潘金蓮的心思有些異樣。他心中暗自警惕,
愈發嚴守倫理綱常,與潘金蓮保持距離。一日,武松歸家較早,潘金蓮見家中無人,
只武松一人,心中一喜,忙迎上去,嬌嗔道:“叔叔今日回來得這般早,可是想嫂嫂了?
” 說著,便伸手欲拉武松的衣袖。武松側身避開,臉色一沉,語氣嚴肅地說道:“嫂嫂,
武松敬重您是兄長的妻子,您切莫行這不軌之事,壞了倫理道德。
”潘金蓮被武松這突如其來的斥責弄得滿臉通紅,心中羞憤交加,又有些不甘,
辯解道:“叔叔,我…… 我只是一片好心,您怎可如此誤會我?!蔽渌衫浜咭宦暎骸吧┥?/p>
武松雖是粗人,但也知曉禮義廉恥。望您日后自重,莫要再做此等令兄長蒙羞之事。
” 說罷,武松轉身大步離去,留下潘金蓮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淚光閃爍,
心中既有被拒絕的難堪,又有對武松的怨恨,而武大郎卻依舊渾然不覺,
每日依舊賣著他的炊餅,滿心歡喜地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兄弟團聚時光。殊不知,
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即將打破這看似平靜的生活。潘金蓮被武松一番斥責后,
心中滿是羞憤與怨恨,自覺顏面掃地,窩在里屋暗自垂淚。她惱武松的不解風情,
更氣自己命運的坎坷,空有一副如花似玉的容貌,卻委身于武大郎這般矮小怯懦之人。
武大郎依舊每日天不亮便起身,揉面、生火、蒸炊餅,隨后挑著擔子出門叫賣,
對家中潘金蓮的心思變化渾然不覺。他滿心歡喜著兄弟武松的歸來,日子似乎有了盼頭,
臉上的笑容也比往常多了幾分。這日,武大郎如往常一樣,
沿著熟悉的街巷吆喝:“賣炊餅咯,香甜熱乎的炊餅嘞!” 行至獅子樓附近,
街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武大郎正叫賣間,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他忙放下擔子,
連連賠罪:“對不住,對不住,小人沒留意,沖撞了官人。”那人本欲發作,
低頭見是武大郎,卻突然換了副嘴臉,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喲,這不是武大郎嘛,
你這矮矬子,走路不長眼睛啊!”武大郎聽出這聲音,抬頭一看,心中暗叫不好,
來人正是陽谷縣一霸 —— 西門慶。這西門慶生得風流倜儻,面皮白凈,衣著華貴,
仗著家中有些錢財,又與官府勾結,平日里在陽谷縣橫行霸道,吃喝嫖賭樣樣俱全,
是個十足的浪蕩公子哥兒。武大郎雖心中懼怕,卻也深知惹不起還躲得起,
連忙彎腰作揖:“西門大官人,是小人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小人一般見識。
” 說罷,挑起擔子,匆匆離去。西門慶望著武大郎離去的背影,哈哈大笑,
周圍的跟班也跟著哄笑起來。正笑著,西門慶眼角余光瞥見街邊二樓窗口,
一抹婀娜的身影一閃而過,那驚鴻一瞥,卻讓他瞬間定住了腳步。那女子正是潘金蓮,
她因心情煩悶,推開窗戶透氣,不想正巧被西門慶瞧見。西門慶閱人無數,
卻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女子,當即驚為天人,一顆心仿佛被勾了去。他向身邊的跟班打聽,
得知這女子竟是武大郎的妻子潘金蓮,心中更是涌起一股別樣的興奮。自那日后,
西門慶像是著了魔一般,每日都會在武大郎家附近徘徊,只為尋機再見潘金蓮一面。
而潘金蓮自被武松拒絕后,心中正空落落的,見西門慶頻繁出現,衣著光鮮,風流俊俏,
與武大郎形成天壤之別,心中竟也泛起一絲異樣。一日,武大郎出門后,
潘金蓮在門口晾曬衣物,西門慶瞅準時機,上前搭話:“小娘子,這幾日陽光甚好,
晾曬衣物倒是正當時?!迸私鹕徛劼曁ь^,見是西門慶,臉上微微一紅,
輕聲嗔怪道:“西門大官人,莫要打趣奴家?!?言語雖帶著幾分羞澀,卻并未轉身離去,
眼神中隱隱透著幾分期待。西門慶見此情形,心中大喜,更加大膽起來,
言語間滿是撩撥:“小娘子如此花容月貌,嫁給武大郎那等人物,實在是委屈了。
”潘金蓮心中一酸,垂下眼簾,輕輕嘆了口氣,似是默認了西門慶的話。兩人一來二去,
言語愈發親昵,情愫暗生。此后,西門慶時常趁武大郎外出之際,與潘金蓮私會,
起初還遮遮掩掩,到后來竟越發大膽。武大郎雖覺潘金蓮近日有些異樣,回家總是晚些,
言語間也透著幾分不耐煩,但他生性單純,只以為娘子是身體不適或是家務勞累,并未多想。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一日,武大郎提前歸家,剛走到門口,
便聽到屋內傳來潘金蓮與西門慶的調笑聲。武大郎心中一驚,顫抖著雙手推開家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如遭雷擊 —— 潘金蓮與西門慶衣衫不整,正慌亂地整理著衣物。
“你們……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武大郎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兩人,聲音嘶啞地喊道。
西門慶先是一愣,隨即恢復了鎮定,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上前一腳踢在武大郎胸口,
武大郎瘦弱的身軀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墻上,摔倒在地,口吐鮮血。
“你這矮矬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樣,竟也想留住這如花似玉的娘子!
” 西門慶啐了一口,惡狠狠地說道。潘金蓮嚇得花容失色,她想去攙扶武大郎,
卻被西門慶一把拉?。骸安辉S管他,這老家伙若是敢聲張,有他好看的!
”武大郎強忍著胸口劇痛,掙扎著爬起來,怒目圓睜:“潘金蓮,你怎可如此對我?
我武大郎雖沒本事,卻從未虧待過你??!”潘金蓮面露愧疚之色,卻又在西門慶的威懾下,
不敢言語。武大郎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此時若是與西門慶硬拼,無疑是以卵擊石。
他咬著牙,拖著受傷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出家門,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兄弟武松為自己做主。武大郎徑直來到武松住處,見到武松,
“撲通” 一聲跪下,淚如雨下:“兄弟啊,你可要為我做主??!那潘金蓮與西門慶通奸,
被我撞破,西門慶那廝還將我打成重傷……”武松聽聞,只覺氣血上涌,眼中怒火燃燒,
雙手握拳,關節捏得咯咯作響:“兄長莫急,武松定當為你討回公道!
” 他先將武大郎安頓好,又請郎中前來診治,看著兄長重傷臥床,氣息奄奄,
武松心中的殺意愈發濃烈。潘金蓮與西門慶自知闖下大禍,心中惶恐不安。西門慶找到王婆,
這王婆是個刁鉆狡猾的媒婆,專干些牽線搭橋、搬弄是非的勾當。西門慶塞給王婆一錠銀子,
焦急地說道:“王婆,如今武大郎知曉了我與潘金蓮的事,還去找了武松,這可如何是好?
”王婆眼珠子一轉,冷笑一聲:“大官人莫慌,事已至此,唯有一不做二不休。
那武大郎如今重傷臥床,只需用砒霜毒死他,對外宣稱病故,便可萬事大吉?!蔽鏖T慶聽后,
心中雖有些猶豫,但一想到武松的勇猛,若是武大郎不死,武松定不會善罷甘休,
咬咬牙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迸私鹕徠鸪趼犅勔舅牢浯罄桑闹羞€有些不忍,
畢竟武大郎雖樣貌丑陋,卻待她不薄。可在西門慶的威逼利誘下,
又想到往后若能與西門慶長相廝守,她一狠心,也默許了此事。當晚,
王婆帶著砒霜來到武大郎家中,潘金蓮煮了一碗藥,將砒霜摻入其中。她端著藥碗,
來到武大郎床前,看著武大郎憔悴虛弱的面容,手微微顫抖著:“大郎,喝藥了,
喝了藥病就好了?!蔽浯罄赡抗馊缇?,死死地盯著潘金蓮:“你這毒婦,莫不是想害死我?
我武大郎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潘金蓮心中一驚,差點將藥碗打翻,她強裝鎮定:“大郎,
你胡說什么,這藥是為你好?!?說罷,便欲強行灌藥。武大郎拼命掙扎,潘金蓮一狠心,
叫來王婆幫忙,兩人合力按住武大郎,將藥灌了下去。武大郎只覺腹中一陣劇痛,
如火燒般難受,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看著潘金蓮,嘴里發出含混不清的咒罵,不多時,
便沒了氣息。潘金蓮癱倒在地,臉色慘白,心中五味雜陳。王婆卻鎮定自若,
她與潘金蓮將武大郎的尸體擦拭干凈,整理好衣物,偽裝成病故的模樣,
對外只稱武大郎是突發急病身亡。武松此時正被知縣派去外地公干,全然不知家中變故。
武大郎含冤而死,潘金蓮與西門慶等人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武松歸來之日,
便是他們的死期。一場驚心動魄的復仇大戲,即將在陽谷縣上演,而武松的人生,
也將徹底陷入黑暗與決絕之中。武松將重傷的武大郎悉心安頓好,又馬不停蹄地請來了郎中。
看著兄長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氣息奄奄,每一聲微弱的喘息都似重錘砸在武松心上。
他緊握著武大郎的手,眼眶泛紅,聲音低沉卻堅定:“兄長,你且安心養傷,
武松定不會讓那等惡人逍遙法外?!?武大郎氣若游絲,嘴唇顫抖著,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叮囑:“兄弟…… 千萬要為我…… 報仇……” 言罷,便昏死過去。
武松守在床邊,徹夜未眠,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幾欲將他吞噬。他暗自盤算著,
待兄長傷勢好轉,定要揪出那西門慶與潘金蓮,讓他們血債血償??商觳凰烊嗽福?/p>
知縣衙門突然有緊急公務,需武松即刻前往外地公干。武松滿心不情愿,
望著昏迷不醒的兄長,猶豫再三,終是無奈地應下差事。臨行前,
他將武大郎托付給隔壁鄰居王婆(此王婆非那作惡的王婆)照料,又反復叮囑兄長好生休養,
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踏上路途。這一去,便是好些時日。待武松辦完公事,
心急如焚地趕回陽谷縣,剛踏入縣城,一種不祥的預感便涌上心頭。往日熱鬧的街巷,
此刻人們看向他的眼神閃躲,竊竊私語,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武松心中 “咯噔” 一下,腳步愈發急促,直奔武大郎家中。還未到門口,
便見武大郎家大門緊閉,冷冷清清,全無往日煙火氣息。武松上前敲門,
半晌才有氣無力的回應傳來,開門的是鄰居王婆。王婆見是武松,神色慌張,目光躲閃,
囁嚅著:“武都頭,你…… 你回來了?!?武松心覺異樣,徑直朝屋內走去,
映入眼簾的是武大郎的靈堂。簡易的靈位前,白燭搖曳,紙錢散落,
武大郎的遺像在昏黃燭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凄涼。武松只覺腦袋 “嗡” 的一聲,
如遭雷擊,他顫抖著雙手揭開覆蓋在武大郎身上的白布,只見兄長面容扭曲,眼眶深陷,
嘴唇青紫,全然不似正常病故模樣。武松心中疑竇叢生,轉頭看向王婆,雙目圓睜,
厲聲問道:“我兄長如何會死?究竟發生何事?” 王婆嚇得一哆嗦,
結結巴巴地回道:“武都頭,你走后沒幾日,武大郎便突然病倒,病情急轉直下,
沒來得及請郎中,就…… 就這么去了?!蔽渌稍鯐p信,他環顧四周,發現家中物件凌亂,
似有打斗痕跡。又想起武大郎臨別前的慘狀,心中已然明白,兄長定是遭人毒手。
他強壓怒火,謝過王婆,轉身出門,開始四處查訪街坊鄰里。尋至鄆哥處,
這鄆哥平日里在街邊賣些水果,機靈聰慧,與武大郎關系頗好。見武松前來,鄆哥眼眶一紅,
拉著武松躲到偏僻角落,將所知一五一十道出:“武都頭,你兄長死得冤吶!
那日我見武大郎被西門慶那廝踢打,心中不平,本想幫襯一二,卻被王婆那老虔婆阻攔。
后來我暗中留意,發現西門慶與潘金蓮在王婆家中私會,那王婆還出謀劃策,
用砒霜毒死了武大郎,對外謊稱病故,妄圖掩人耳目?!蔽渌陕犅?,只覺氣血上涌,
腦袋嗡嗡作響,雙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鮮血滲出,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好!
好一群惡賊!” 他強忍著滿腔悲憤,謝過鄆哥,轉身離去。此刻,他心中殺意已決,
定要讓這些惡人付出慘痛代價?;氐郊抑?,武松稍作平復,便開始籌備復仇。
他先是買通仵作,讓其在驗尸時如實稟報武大郎的死因;又尋來筆墨紙硯,寫下狀紙,
將西門慶、潘金蓮、王婆等人的惡行一一羅列。一切準備妥當,武松這才前往潘金蓮住處。
潘金蓮自武大郎死后,心中有鬼,日夜惶恐不安。這日,她正在家中發呆,忽聞敲門聲,
開門一看,竟是武松。潘金蓮臉色慘白,強擠出一絲笑容:“叔叔,你回來了。
” 武松面色冷峻,目光如刀,冷冷說道:“嫂嫂,今日特來請你與王婆,
去武大郎靈前一敘,有些事該做個了結。” 潘金蓮心中一驚,想要推脫,
卻被武松眼中的寒意震懾,不敢言語,只得跟著武松出門。來到武大郎靈前,
王婆早已被武松差人請來,此刻正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武松環顧四周,見人證物證俱在,
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圓睜,聲如洪鐘:“潘金蓮,你這毒婦!我兄長待你不薄,
你為何與西門慶通奸,還狠心將他毒死?今日,你若不如實招來,休怪我武松無情!
”潘金蓮嚇得癱倒在地,面如死灰,起初還想狡辯:“叔叔,你莫要聽信謠言,
武大郎他…… 他是病故的?!?武松冷哼一聲,
從懷中掏出鄆哥提供的證物 —— 那日西門慶與潘金蓮私會時掉落的手帕,
扔在潘金蓮面前:“你還敢嘴硬?這手帕可是你與那奸夫的定情之物?
” 潘金蓮見證據確鑿,知道再也無法隱瞞,只得將與西門慶相識、私通,
以及合謀害死武大郎的經過,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武松聽著潘金蓮的供述,雙手顫抖,
眼中怒火幾欲噴薄而出。待潘金蓮說完,他仰天怒吼:“天理何在!國法何存!” 言罷,
武松一步跨到潘金蓮身前,拔刀出鞘,寒光一閃,手起刀落,潘金蓮來不及慘叫,
便已人頭落地。熱血濺在武大郎的靈位上,似在訴說著這場慘絕人寰的冤屈。
武松提著潘金蓮的人頭,轉身直奔獅子樓。此時正值晌午,獅子樓內賓客滿座,熱鬧非凡。
西門慶正與幾個狐朋狗友在樓上飲酒作樂,聽聞武松尋來,心中大驚,臉色慘白。
他深知武松的勇猛,此刻已無路可逃,只得硬著頭皮應對。武松大步上樓,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他雙眼通紅,死死盯著西門慶,宛如來自地獄的索命惡鬼。
西門慶強裝鎮定,擠出一絲笑容:“武都頭,這是何意?。俊?武松不答,
將潘金蓮人頭 “砰” 的一聲扔在桌上,震得杯盤亂跳:“西門慶,你這惡賊,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說罷,揮刀撲向西門慶。西門慶慌亂之中,抄起一把椅子抵擋。
兩人在樓上展開殊死搏斗,桌椅橫飛,賓客們嚇得四散奔逃。武松滿腔仇恨,刀法凌厲,
招招致命;西門慶雖有些拳腳功夫,但此刻心虛膽怯,哪是武松對手。幾個回合下來,
西門慶已是破綻百出。武松瞅準時機,一個箭步上前,飛起一腳踢中西門慶胸口,
西門慶踉蹌后退,撞倒一片桌椅。武松趁勢而上,一刀刺向西門慶咽喉,西門慶瞪大雙眼,
驚恐地看著武松,雙手徒勞地捂住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涌出,不多時,便氣絕身亡。
武松殺紅了眼,環顧四周,見再無漏網之魚,這才提著西門慶人頭,返回武大郎靈前。
他將兩顆人頭擺在靈位兩側,“撲通” 一聲跪下,淚水奪眶而出:“兄長,
武松為你報仇了!你在天之靈,安息吧!” 言罷,武松伏地慟哭,哭聲悲切,聞者落淚。
可武松這一怒殺奸夫淫婦之舉,雖大快人心,卻也觸犯律法。官府很快得知消息,
派人前來捉拿。武松并未反抗,他深知自己所作所為的后果,只是平靜地束手就擒。
陽谷縣百姓聞之,紛紛為武松求情,他們深知武松是為兄報仇,義薄云天。然而,律法無情,
武松最終還是被判發配孟州。帶著滿心的悲憤與無奈,武松踏上發配之路。前路茫茫,
生死未卜,但他心中的俠義之火從未熄滅。他知道,這世道的黑暗與不公,
唯有以手中利刃、心中正義去破除。而孟州,那個陌生之地,
又將為他的人生帶來怎樣的波瀾,一切尚未可知。武松殺了西門慶與潘金蓮,
為兄長武大郎報了血海深仇,雖解了心頭之恨,卻也深知自己觸犯了律法。
陽谷縣百姓念他是為兄報仇,義薄云天,紛紛奔走相告,聯名上書為他求情。然而,
律法森嚴,不容私情,武松最終還是被官府捉拿,判了發配孟州。上路那日,武松頭戴枷鎖,
腳鐐沉重,雙手被鐵鏈緊緊鎖住,身著囚服,卻依舊身姿挺拔,昂首闊步。
他心中并無多少悔恨,只覺這世道黑暗,公道難尋,自己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
兩旁圍觀的百姓面露不忍,有人輕聲嘆息,有人默默抹淚,
皆為這位打虎英雄的遭遇感到惋惜。負責押送武松的兩個公差,一個叫董超,一個叫薛霸,
本是收受了西門慶余黨賄賂之人,一路上對武松百般刁難,想著法兒讓他吃苦頭。時近盛夏,
烈日高懸,酷熱難耐,道路兩旁的塵土被熱浪掀起,嗆得人喘不過氣。董超故意放慢腳步,
嘴里嘟囔著:“這鬼天氣,熱死人了,咱兄弟倆陪著這殺人犯趕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 薛霸在一旁附和:“就是,這武松殺了人還這般神氣,真該讓他嘗嘗苦頭。” 說著,
便猛地一拉鐵鏈,拽得武松一個踉蹌。武松回頭,目光如炬,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
董超和薛霸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松開了手。他們雖收了錢財,想給武松使絆子,
但也聽聞過武松打虎的威名,知曉他武藝高強,心中多少有些畏懼。行了數日,
眾人來到一處荒僻山林。山路崎嶇,雜草叢生,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董超和薛霸對視一眼,
心中暗生歹意。他們尋思著,此處人跡罕至,正是下手的好地方,只要解決了武松,
回去便可向雇主交差,還能多得一筆賞錢。于是,兩人假意殷勤,對武松說道:“武都頭,
走了這大半日,想必累了,咱在這兒歇會兒吧?!?武松心中警覺,卻也不動聲色,
點頭應允。待武松坐下,董超悄悄從行囊中掏出繩索,與薛霸使了個眼色,
兩人慢慢朝武松靠近。就在他們即將動手之際,武松猛地站起身來,
大喝一聲:“你們兩個腌臜潑才,莫不是想謀害我?” 董超和薛霸嚇得一哆嗦,
手中的繩索差點掉落。薛霸強裝鎮定,狡辯道:“武都頭,你這是何話?
我們兄弟倆不過是想幫你松松筋骨。” 武松冷哼一聲:“少在這兒裝蒜,你們那點心思,
我豈能不知。” 說罷,雙腿微微下蹲,擺開架勢,準備應對兩人的攻擊。
董超和薛霸見事情敗露,也顧不得許多,一咬牙,揮舞著棍棒朝武松撲來。
武松雖是身負枷鎖,手腳不便,但他武藝精湛,又豈是這兩人能輕易對付的。
只見他側身一閃,避開薛霸的一擊,順勢飛起一腳,踢中董超手腕,董超慘叫一聲,
棍棒脫手而出。薛霸見狀,心中慌亂,攻勢愈發凌亂。武松瞅準時機,一個箭步上前,
用肩膀狠狠撞向薛霸,薛霸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兩人爬起來,驚恐地看著武松,
知道今日討不了好,慌忙跪地求饒:“武都頭,饒命?。∥覀円彩鞘苋酥甘梗聿挥杉?。
” 武松怒目圓睜:“今日暫且饒你們性命,若再敢有不軌之心,定不輕饒。
” 董超和薛霸如獲大赦,連連磕頭。經此一事,兩人再也不敢造次,
乖乖地押送武松繼續前行。又過了幾日,終于抵達孟州地界。孟州城高墻巍峨,
城門處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武松被押送至安平寨牢營,剛一入營,
便有獄卒上前吆喝:“新來的囚犯,老實點!” 說著,舉起棍棒作勢欲打。此時,
牢營管營施恩早已聽聞武松大名,知曉他是景陽岡打虎的英雄,又為兄報仇怒殺奸夫淫婦,
心中對他欽佩不已,有意結交。見武松到來,施恩忙上前制止獄卒,喝道:“不得無禮!
” 隨后,親自走到武松面前,拱手行禮:“武都頭,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
”武松見施恩衣著不凡,氣質儒雅,言語間又透著敬重,心中疑惑,問道:“你是何人?
為何對我這般客氣?” 施恩笑道:“在下施恩,乃這安平寨牢營管營。武都頭的英勇事跡,
在下早有耳聞,心中仰慕已久?!笔┒鹘又私o武松除去枷鎖,
又安排他住進一間干凈整潔的牢房,還吩咐獄卒好酒好肉款待。武松愈發不解,
直言道:“施管營,我乃發配至試讀30%此的囚犯,你這般厚待,所為何事?
” 施恩見武松問得直接,也不隱瞞,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原來,
施恩在孟州東門外快活林經營著一家酒店,那酒店位置極佳,生意興隆,每日賓客如云,
財源廣進??汕安痪茫瑏砹藗€惡霸蔣門神,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又有些拳腳功夫,
還與官府勾結,硬生生地將施恩的快活林霸占了去。施恩雖心中憤恨,卻奈何不了蔣門神,
手下的伙計們也只能干瞪眼?!拔涠碱^,我聽聞您武藝高強,力大無窮,
今日見您更是氣概不凡。若您能幫我奪回快活林,施恩定當感恩戴德,結草銜環以報。
” 施恩言辭懇切,眼中滿是期盼。武松本就看不慣惡霸行徑,又感念施恩的恩情,
見他如此誠懇,當下一拍胸脯:“施管營放心,這蔣門神如此霸道,我武松定不會袖手旁觀。
你且容我幾日,養精蓄銳,定幫你奪回快活林?!笔┒鞔笙策^望,連連道謝。此后數日,
武松在安平寨安心調養,每日好酒好肉滋補身體,他也趁著這段時間,仔細觀察牢營地形,
了解蔣門神的習性。而蔣門神那邊,聽聞武松發配至孟州,又被施恩收留,心中隱隱不安,
預感到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卻也并未太過放在心上,只想著自己在孟州的勢力,
諒武松也翻不出什么花樣。殊不知,他即將為自己的輕敵付出慘重代價,而武松的孟州之行,
也將徹底改變此地的江湖格局。武松在安平寨牢營調養了數日,每日好酒好肉下肚,
體力漸漸恢復如初。他本就體格健壯如牛,又經這一番滋補,更是精神抖擻,
眼中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銳氣,仿佛一只蓄勢待發的猛虎。這幾日里,武松并未閑著,
他時常在牢營中踱步,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仔細觀察著每一處角落、每一條通道,
將牢營的地形地貌牢牢記在心中。與此同時,他通過與獄卒、囚犯們的閑聊,
不動聲色地打探蔣門神的消息。從眾人的口中,武松得知蔣門神身形魁梧,力大無窮,
擅長拳腳功夫,且性格殘暴,在孟州一帶為非作歹,無人敢惹。然而,武松心中并無懼意,
反而愈發激起他的斗志,他暗自思量著應對之策,只等時機成熟,便去找那蔣門神算賬。
施恩見武松狀態日漸鼎盛,心中欣喜不已,他深知武松是真心實意要幫自己奪回快活林,
每日更是好酒好菜殷勤招待,還特意安排了幾個機靈的獄卒在旁伺候,生怕武松有任何不滿。
這一日,武松找到施恩,拍了拍胸脯說道:“施管營,我已休養多時,如今身體已然無礙,
是時候去會會那蔣門神了。”施恩眼中一亮,忙說道:“武都頭,您且莫急,我這就去安排。
”說罷,施恩立刻吩咐手下準備馬車,又挑選了幾個得力的伙計一同隨行,以防萬一。
不多時,一切準備妥當,武松身著一襲黑色勁裝,頭戴黑色幞頭,腰間束著一條寬大的腰帶,
腳蹬黑色快靴,整個人顯得干練利落。他大步跨上馬車,施恩緊隨其后,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快活林進發。一路上,武松透過車窗,觀察著孟州城的街景。
只見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來人往,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然而,武松心中清楚,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實則暗流涌動,隱藏著諸多不公與罪惡。
行至快活林附近,施恩命馬車停下,他跳下馬車,走到武松身邊,
神色略顯緊張地說道:“武都頭,前方就是快活林了。那蔣門神平日里囂張跋扈,
身邊定有不少爪牙護衛,您千萬要小心。”武松微微點頭,
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施管營放心,我自有分寸?!闭f罷,他整了整衣衫,穩步向前走去。
此時正值晌午,快活林內賓客滿座,熱鬧非凡。店小二們穿梭于桌椅之間,
忙碌地招呼著客人,空氣中彌漫著酒香與佳肴的香氣。武松踏入店門,目光如炬,
掃視著店內的每一個人。店內的食客們見武松身形高大,氣勢不凡,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店小二見狀,趕忙迎上前去,陪著笑臉問道:“客官,您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
”武松并未理會,徑直朝店內走去。行至大堂中央,武松一眼便瞧見了蔣門神。
只見那蔣門神坐在一張虎皮交椅上,敞著胸膛,露出毛茸茸的胸脯,滿臉橫肉,
一雙銅鈴大眼透著兇狠之氣。他的左右兩旁各站著幾個彪形大漢,一看便是他的得力打手。
武松冷笑一聲,大踏步走到蔣門神面前,朗聲道:“你就是蔣門神?
”蔣門神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聲嚇了一跳,他定睛一看,見是武松,心中微微一驚,
但很快又鎮定下來,畢竟他在孟州橫行已久,還從未把誰放在眼里。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比武松還要高出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武松,惡狠狠地說道:“我便是蔣門神,你是何人?
敢來我這快活林撒野?”武松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我乃武松,
今日特來會會你這惡霸,看看你有何能耐,竟敢霸占施恩兄弟的快活林!
”蔣門神一聽“武松”二字,心中一凜,他自然聽聞過武松打虎的威名,知道此人不好惹,
但他又怎肯在眾人面前示弱,當下硬著頭皮說道:“哼,我當是誰,原來是個發配的囚犯。
你既然敢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說罷,蔣門神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打手動手。
幾個打手得到命令,立刻如惡狼般撲向武松。武松卻不慌不忙,他身形一閃,
輕松避開第一個打手的直拳,順勢飛起一腳,踢中其腹部,那打手慘叫一聲,
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緊接著,第二個打手從側面攻來,武松一個側身,
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那打手的手腕應聲而斷,疼得他嗷嗷亂叫。
其余的打手見狀,心中有些畏懼,但又不敢違抗蔣門神的命令,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圍攻武松。
武松毫無懼色,他在人群中輾轉騰挪,如入無人之境,拳腳所到之處,打手們紛紛倒地不起。
蔣門神見自己的手下如此不堪一擊,心中大怒,他再也按捺不住,親自沖上前去,
使出渾身解數,與武松展開殊死搏斗。武松見蔣門神親自上陣,心中一喜,
他正想與這惡霸好好較量一番。兩人你來我往,拳風呼嘯,周圍的桌椅被掀翻在地,
杯盤狼藉,食客們嚇得紛紛四散奔逃,店內一片混亂。蔣門神仗著自己身強力壯,
頻頻發起猛攻,他的拳法剛猛有力,每一拳都帶著呼呼風聲。然而,武松武藝精湛,
實戰經驗豐富,他巧妙地躲避著蔣門神的攻擊,同時觀察著對方的破綻。幾個回合下來,
武松看出蔣門神雖然攻勢兇猛,但下盤不穩,重心過高。他心中暗自盤算,找準時機,
突然一個下蹲,躲過蔣門神的一記重拳,緊接著,他使出玉環步、鴛鴦腳,
先是快速移動腳步,繞到蔣門神身后,讓對方來不及轉身,然后飛起雙腳,
連環踢向蔣門神的后背和后腦勺。蔣門神只覺背后一陣劇痛,腦袋嗡嗡作響,
他踉蹌著向前撲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武松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踩在蔣門神的背上,
手中抽出一把短刀,抵住蔣門神的脖頸,冷冷地說道:“今日,你若是識相,
就乖乖地將快活林還給施恩兄弟,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蔣門神此時已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深知武松言出必行,心中雖有不甘,
但也不敢再做反抗,只得連連點頭:“我……我答應你,將快活林歸還施恩。
”武松見蔣門神服軟,這才收起短刀,松開腳。他環顧四周,
對著店內的伙計和食客們大聲說道:“從今往后,這快活林依舊歸施恩兄弟所有,
若有誰敢再行不義之事,休怪我武松不客氣!”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對武松的英勇佩服得五體投地。施恩見武松如此輕易地就奪回了快活林,心中激動萬分,
他快步走到武松面前,雙手抱拳,感激涕零地說道:“武都頭,您的大恩大德,
施恩沒齒難忘。若不是您,我這快活林怕是再也回不來了?!蔽渌膳牧伺氖┒鞯募绨?,
笑道:“施管營,不必客氣,你我兄弟相稱,這是我分內之事。”隨后,
施恩命人重新收拾店面,準備酒菜,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眾人開懷暢飲,
歡聲笑語回蕩在快活林內。而武松的威名,也在這一戰后,傳遍了整個孟州城,
成為人們口中津津樂道的英雄。然而,武松卻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他深知蔣門神絕非善類,
今日雖吃了敗仗,但難保不會伺機報復,一場更大的危機,正悄然向他逼近。
武松幫施恩奪回快活林后,聲名大噪,成了孟州城百姓口中的英雄好漢。
他與施恩等人在快活林開懷暢飲,慶祝勝利,可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卻從未放松。他深知,
蔣門神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今日吃了這般大虧,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定會在暗中伺機而動,尋機報復。果不其然,蔣門神雖表面上對武松服軟,答應歸還快活林,
可一轉身便懷恨在心,咬牙切齒地謀劃著如何讓武松身敗名裂、性命不保。
他在孟州城人脈頗廣,尤其是與官府中的一些貪官污吏勾結甚深。很快,
蔣門神便用重金賄賂了孟州知府張都監,向其哭訴自己的 “冤屈”,
將搶奪快活林之事顛倒黑白,污蔑武松恃強凌弱、尋釁滋事。張都監本就是個貪婪腐敗之徒,
見錢眼開,又聽聞武松是個發配的囚犯,便覺得拿捏他易如反掌,當下應承下來,
與蔣門神一同設下毒計,欲置武松于死地。這日,張都監差人來到安平寨牢營,
假惺惺地對武松說道:“武都頭,我聽聞你武藝高強,為人仗義,如今府中有個差事,
缺你這般英雄豪杰。若是干得好,日后說不定還能謀個前程,你可愿意?
” 武松心中雖有些疑慮,但想到若能尋得機會為百姓多做些實事,倒也不枉此生,
便點頭應允。于是,武松跟隨來人來到張都監府上。張都監見武松前來,滿臉堆笑,
熱情款待,對他贊不絕口:“武都頭,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果真是一表人才,氣概不凡。
” 說著,還命人擺上豐盛的酒菜,與武松把酒言歡。武松初時并未察覺異樣,
只當張都監是個愛才惜才之人。接下來的幾日里,張都監對武松關懷備至,
時常讓他在府中出入自由,還送給他諸多財物,美其名曰犒賞。武松漸漸放下心來,
心中對張都監也生出幾分感激,暗自慶幸自己遇到了貴人。然而,
這一切不過是張都監與蔣門神精心策劃的陰謀。一日夜里,張都監府中突然燈火通明,
一陣喧鬧聲打破了寧靜。張都監故作驚慌地大呼:“有賊!快來人啊!
” 府中的家丁、護衛們紛紛涌了出來,四處搜尋。不多時,一個家丁匆匆跑到張都監面前,
指著武松的住處喊道:“大人,賊在那兒,是武松的房間!” 張都監臉色一沉,
怒喝道:“武松,我待你不薄,你為何恩將仇報,做這等偷盜之事?
”武松此時正在房中歇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他剛想開口辯解,
卻見一群人不由分說地沖進來,將他團團圍住。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便有人在他房內搜出一包金銀細軟,當作他盜竊的 “證據”。武松這才明白,
自己中了奸人的圈套。他怒目圓睜,對著張都監吼道:“你這狗官,
竟與蔣門神那廝狼狽為奸,陷害于我!” 張都監卻冷笑一聲:“哼,如今人贓俱獲,
你還有何話可說?給我拿下!”家丁們一擁而上,武松雖奮力反抗,可雙拳難敵四手,
最終還是被他們制住,押入大牢。在大牢里,張都監買通獄卒,對武松百般折磨,
欲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久,張都監又與蔣門神商議,決定在飛云浦結果武松性命,
以免夜長夢多。他們安排了幾個武藝高強的殺手,提前在飛云浦設伏,只等武松前來。這日,
武松被押解著前往飛云浦。他頭戴枷鎖,腳鐐沉重,雙手被鐵鏈緊緊鎖住,
身上滿是在大牢中受刑留下的傷痕。但他眼中的光芒并未熄滅,心中暗自尋思著逃脫之計。
行至飛云浦,四周荒無人煙,雜草叢生,一條狹窄的小路蜿蜒向前,兩旁是茂密的樹林,
陰森恐怖。武松心中警覺,他環顧四周,
發現押解他的公差和周圍幾個形跡可疑之人眼神閃爍,時不時交頭接耳,
手中的刀也隱隱握緊。武松心中明白,生死關頭已至。就在殺手們即將動手之際,
他猛地大喝一聲:“你們這些腌臜潑才,真當我武松是好欺負的嗎?” 說罷,
他用盡全身力氣,猛然掙斷枷鎖。殺手們大驚失色,沒想到武松竟有如此神力。
他們慌亂地揮舞著刀,朝武松撲來。武松卻毫不畏懼,他身形一閃,避開迎面砍來的一刀,
順勢飛起一腳,踢中一個殺手的胸口,那殺手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地不起。緊接著,
另一個殺手從背后偷襲,武松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側身一閃,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
只聽 “咔嚓” 一聲,那殺手的手腕應聲而斷,疼得他嗷嗷亂叫。
武松憑借著精湛的武藝和頑強的斗志,以一敵四,與殺手們展開殊死搏斗。他拳腳并用,
招招致命,不一會兒,幾個殺手便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沒了氣息。武松解決了殺手,
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他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張都監和蔣門神,若不將他們手刃,
難消心頭之恨。于是,他提著一把從殺手手中奪來的刀,轉身朝著張都監府奔去。
此時已是深夜,張都監府中燈火依舊通明,張都監與蔣門神正在鴛鴦樓上舉杯慶祝,
自以為武松已死,往后便可高枕無憂。武松悄無聲息地潛入府中,如鬼魅一般穿過庭院,
直奔鴛鴦樓。他來到樓下,聽到樓上傳來張都監與蔣門神的歡聲笑語,心中的殺意愈發濃烈。
武松順著樓梯一步步走上樓,每一步都沉穩有力,卻又悄無聲息。當他出現在鴛鴦樓門口時,
張都監與蔣門神等人正喝得醉醺醺的,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武松猛地一腳踢開房門,
怒吼道:“狗官,惡賊,拿命來!” 張都監與蔣門神驚恐地轉過頭,看到滿臉殺氣的武松,
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酒意全無。蔣門神慌亂地站起身,想要反抗,可武松哪給他機會,
一個箭步上前,一刀刺向他的胸口,蔣門神瞪大雙眼,驚恐地看著武松,
雙手徒勞地捂住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涌出,不多時,便氣絕身亡。張都監見狀,
連忙跪地求饒:“武都頭,饒命啊!都是蔣門神那廝逼我做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 武松冷哼一聲:“你這狗官,助紂為虐,罪不可?。 ?說罷,手起刀落,
將張都監斬殺。此時,武松已殺紅了眼,他環顧四周,見人就殺,
不管是張都監的家丁、護衛,還是參與陷害他的謀士,無一幸免。鴛鴦樓上頓時血光四濺,
慘叫聲不絕于耳。殺完眾人,武松看著滿屋子的鮮血和尸體,心中的悲憤卻并未減輕多少。
他拿起桌上的酒壺,仰頭灌了幾口,然后用手指蘸著鮮血,在墻上寫下 “殺人者,
打虎武松也” 幾個大字,以彰其名,讓世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正義,
為了討回公道。隨后,武松趁著夜色,翻墻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知道,從此以后,
自己徹底與官府為敵,走上了一條反抗到底的不歸路。但他心中并無悔意,
只覺這世間的黑暗與不公,唯有以暴制暴,才能讓正義得以伸張。而他的名字,
也將隨著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復仇,在江湖上越傳越遠,成為人們心中敬畏的傳奇。
武松血濺鴛鴦樓后,趁著夜色翻墻而出,消失在茫茫孟州城。
他深知自己如今已是官府通緝的要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
便會落入官府的天羅地網。為了躲避追捕,他專揀偏僻小路、荒山野嶺而行,日夜兼程,
不敢有絲毫停歇。這一日,武松行至一處名為十字坡的地方。此時的他,衣衫襤褸,
滿面風塵,身上的傷口在奔波中又隱隱作痛,腹中更是饑餓難耐。抬眼望去,
只見路旁有一家酒店,幌子在風中烈烈作響,似在向過往行人招手。武松心想,此處荒僻,
店家想必不會知曉自己的身份,不如先進去填飽肚子,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