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寫意凈手的動作頓了瞬間,隨即嘆了口氣,接過落霜遞過來的絲帕擦了擦手,繼續(xù)問道:“那是誰最先發(fā)現(xiàn)我站在小院中的?”
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鬟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站了出來,聲音也在發(fā)抖:“回郡主,是奴婢。”
“你是伯府的奴婢?”
“是。”
鄭寫意:“你給大家伙說說,當(dāng)時你看到的是什么景象。”
丫鬟顫抖著,雖然是不久之前的景象,但回憶卻很艱難:“當(dāng)時,當(dāng)時奴婢正奉命去庫房中拿酒,從這處回廊上經(jīng)過之時,就瞧見了郡主站在庭院之側(cè)。庭院一角則堆放著世子夫人的嫁妝。這處乃是后院,奴婢有些好奇郡主怎會在此處,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卻不想,不想竟然看到世子夫人倒在地上……”
“你說我站在庭院之側(cè)……是不是這個位置?”鄭寫意邊說邊走,走到原主印象中丫鬟驚叫出聲時,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丫鬟時所在的位置。
丫鬟仔細(xì)看了看,點頭:“正是。”
“你當(dāng)時看到我手上拿了什么東西嗎?”
“這……”
“仔細(xì)想想。”
丫鬟仔細(xì)回憶了下,隨即搖頭:“沒有。”
鄭寫意所站的位置距離回廊很近,反而距離魏熙雅尸體所在的位置較遠(yuǎn),她看了眼距離尸體的距離,朝向眾人,奇怪道:“這里距離魏大小姐的位置至少有七丈遠(yuǎn),而到回廊卻只有一丈不到,我就奇怪了,你們這么多人,是怎么從我這個站位判斷出來,魏大小姐是我殺的?”
眾人一滯,他們很多聽到驚叫聲之后趕來的,都是聽到旁邊的人說鄭寫意是殺人兇手,也就立刻跟著開罵了。他們也沒想過合不合理這個問題,畢竟有膽子在伯府殺人的,在場除了一直無法無天的鄭寫意,沒有第二人選。紛紛臉色有些尷尬地看向指認(rèn)鄭寫意是殺人兇手的人,眾人的目光一個接一個,最終落到了幾個衣著較為光鮮的嬤嬤和大丫鬟身上。
鄭寫意也走到她們面前:“你們是什么人?”
眾人探究的視線落到身上,特別是其中還有自家主子,讓嬤嬤丫鬟們心中狂跳,緊張不已。
嬤嬤看了眼幾個低著頭仿佛鵪鶉一般的丫鬟,無奈上前一步朝鄭寫意行了個禮:“回郡主話,奴婢是伺候世子爺?shù)膵邒撸@幾個都是平日里世子爺跟前的丫鬟,今夜都伺候在婚房中。”
嬤嬤指了幾個丫鬟,丫鬟們紛紛埋頭,但她掠過了其中一個穿著綠色衣衫的丫鬟。
“你呢?”鄭寫意踱步到綠衣丫鬟面前,“你跟他們不是一起的?”
“回,回郡主,奴婢是,是大小姐的陪嫁丫頭,綠荷。”綠荷很緊張,臉色蒼白,看上去也確實比其他幾個丫鬟嬤嬤更加難過。“今夜也,也伺候在婚房中。”
“既然都伺候在婚房中,怎么會站在院子里說我是殺人兇手?”
幾人被說得瑟瑟發(fā)抖,依然只有伺候過漢禮伯的嬤嬤出來講話:“郡主莫不是忘了……”
嬤嬤說著有些意義不明地看了鄭寫意一眼:“您之前到婚房中,把奴婢們?nèi)稼s了出來,說是有事要跟世子夫人單獨談。雖然有些于理不合,但您身份尊貴,奴婢們不敢違逆,便遵命全都退出了婚房,可您還覺得奴婢們走的不夠遠(yuǎn),便把奴婢們?nèi)稼s出了世子爺婚房外的前院。”
鄭寫意眼前一黑,原主也太能挖坑了。
沈青放這個用作新房的伯府一角,有前后兩進(jìn)院落,前院作為主院,用以小兩口平日里閑逛和招待賓客的地方,但今夜尚在婚禮,賓客都在伯府主院,這個小院中除了伺候和守衛(wèi)的仆役,沒有別人。后院靠近庫房,院中的花木也就沒有主院那般精致稀有,反而空出了大片的地方,作為平日里堆放和晾曬物品所用,后院旁有一條回廊可連接伯府其他地方。
此刻,原本空曠的后院一角堆滿了嫁妝,魏熙雅躺在院中,圍觀眾人集中在回廊上下。
鄭寫意充滿希冀地看向了落霞落霜:“你們呢?”她們身為原主的貼身丫鬟,總該在身邊了吧。
沈二夫人不滿道:“這兩個丫頭都是你的人,她們的話怎么能當(dāng)真?”
“對啊,她們肯定幫你說話。”
“不僅是幫忙說話了,可能還幫動手了呢。”
眾人紛紛附和,竊竊私語。
鄭寫意沒有理會其他人,只是看著落霞兩人。
“郡主讓奴婢兩人……”兩人對視了一眼,落霞咬牙道,“守在前院門口。”她倆本想說一直跟鄭寫意在一起,可還沒開口就提前被人擠兌了一番,讓她們無法再做偽證。
鄭寫意沒想到原主連丫鬟都趕出去了,她不放棄,繼續(xù)轉(zhuǎn)頭盯著落秋:“你總該看到我的一舉一動了吧?”
落秋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轉(zhuǎn)開了視線,這表情再再說明他也根本沒看到,畢竟她放話要自己一個人呆在里面,而她的話他們向來不敢違逆,在落秋巡視了一圈,判斷房中沒有危險之后,他也離開了。
鄭寫意怔愣在了原地,她委實是沒想到連暗衛(wèi)都沒跟在身邊,小說里不是總寫暗衛(wèi)雖然隱藏在暗處,但是一直都關(guān)注著主子的一舉一動嗎?怎么她的暗衛(wèi)這么聽話,讓出去就出去了?這本書的暗衛(wèi)這么與眾不同嗎?
眾人也怔了怔,顯然沒料到鄭寫意的家仆竟然沒有一個幫她說話,特別是那些才出言諷刺了的,感覺瞬間被打了臉,很是尷尬。但也有人在想,好在他們把話說在了前頭,才讓鄭寫意的丫鬟侍衛(wèi)沒辦法撒謊,應(yīng)該記上一功。
“那在她趕走你們,和魏家丫頭一起待在房中之后,發(fā)生了什么?”沈康代表大家問道。
“因著奴婢們都在前院院門處,實在是不知道屋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嬤嬤繼續(xù)回答,說到一半,略一猶豫,“但礙于郡主素來的行事風(fēng)格,奴婢們也擔(dān)心世子夫人,可伯爺世子都在主院宴客,老夫人二夫人院子里也都熱熱鬧鬧地忙不過來,奴婢們也就沒有去叫人。雖然擔(dān)心新夫人,但想著,今日好歹是世子爺大婚,郡主怎么樣也不會太過出格,誰知道,誰知道竟然……”
嬤嬤頓了頓:“奴婢們只得在前院院門處等待,等了一盞茶兩盞茶的時間,郡主都還沒出來,奴婢們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直到聽到小丫鬟的驚叫聲,這才顧不得許多,朝后院跑來,到了后院一看,就看到新夫人躺在地上,郡主站在旁邊。”
嬤嬤后悔地擦了把眼淚:“要是早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奴婢就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也不會從屋子里出來,也會立刻去請伯爺您過來,為新夫人主持公道!”
“換言之,魏家丫頭遇害之時,只與郡主一人待在一起?”沈康做了總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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