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遠打斷施法，王白的臉上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一直等到秦遠放下碗筷，喝下最后一口酒，這才抬起眸子，與王白對視：“聽說你要和我做生意？”
“嗯...”王白整理了下語言，開口道：“如今天下大亂，我欲在這北地偏安一隅，不求富貴，但圖安身立命。”
“你要盔甲和兵器是嗎？”秦遠瞇起眼睛，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開始彌漫。
王白不卑不亢，對上秦遠的眸子：“嗯?！?/p>
當下到處都是義軍，可那些隊伍碰上訓練有素，且甲胄齊全的軍隊，猶如土雞瓦犬，不堪一擊。
而想要大量盔甲，僅憑工匠打造是完全不夠的。
“小伙子，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明知我的身份情況下，還意欲謀反，來人，將這小子押入牢獄！”
王白面色一凝，心想這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鏘！”
數道拔劍之聲響起。
最先做出動作的是王白身后的蕭燕，此時的他已面露殺氣，腰間別著的劍已出鞘過半。
王白伸手制止住蕭燕的動作，目光微瞇，看向對面秦遠與身后劍指自己的幾人。
屋內陷入寂靜，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秦姝目光在二者之間來回游走，最終忍不住出聲，語氣有些不悅：“爹，你這是作甚?！?/p>
許久，秦遠收回目光，抬手示意身后幾人，隨后哈哈一笑，有幾分灑然：“臨危不懼，小小年紀，不錯?！?/p>
“何意？”
“跟你開個玩笑而已，莫要緊張，繼續說甲胄之事。”
王白頓時一臉無語，收起袖口中的真理。
“將軍真會開玩笑，呵呵?！?/p>
秦遠沒理會王白話語的嘲諷意味，：“如今正值春耕，朝廷數年虧欠軍餉，以至軍營中怨聲載道，不少人卸甲歸田，堆積盔甲已有萬余數，若你能給予足夠的錢糧用以軍餉，我倒是可以考慮賣給你?！?/p>
“我頗有家資?！?/p>
“一百兩，一副盔甲一把長刀，每十套贈送一把弓箭，至于箭矢你自己想辦法?！?/p>
王白在心中盤算了下，這價格已經屬于是不菲了。
一百兩，夠一個普通人家生活三四年，而且還是過得不錯那種。
不過誰讓這玩意只有別人有呢。
“好，我用等價的糧食來交付?！?/p>
看到王白竟然沒有絲毫討價，秦遠對這個小年輕產生了絲興趣。
‘頗’有家資？
怕是沒有那么簡單。
不過秦遠也懶得在乎了，這鎮北軍很快就不姓秦了，就在這短暫的時光里散發下余熱吧。
“李虎，劉平，你二人負責此事?！?/p>
見秦遠如此有逼格地吩咐下人，王白也看向蕭燕：“你與吳用商討一番，和他二人對接?！?/p>
“是。”
事情敲定，秦遠環顧四周，長長嘆了口氣：“你們先去忙吧，對了，王白你過來，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說。”
將軍府后院。
綠茵蔥蔥，小路兩旁的花叢綻放著屬于春季的稚嫩。
一高一矮慢悠悠走在花園中。
“王白啊，你覺得這大夏如何？”
一開口就是致命話題，王白思索一番后鄭重開口：“餓殍遍野，蒼生身處水火之中?！?/p>
“是啊，朝廷不作為，各階層猶如水蛭，攀附在大夏身上吸血，早已不復往日大夏帝國榮光?！?/p>
秦遠突然停下腳步，蹲下身子，看向一朵不知名的花，這花的花瓣呈大紅色，根莖帶有尖刺，與玫瑰倒有幾分相似。
“蜀地戰況急危，與荊州軍牽制，漢中又虎視眈眈，丞相趙康恐我有異心，特頒圣旨賜婚于我那獨女，我少年時在軍中受過暗傷，以至除秦姝外再無子嗣，雖收過幾名義子，可皆胸無大志之輩，不堪其用?！?/p>
說著，秦遠伸出手將那朵殷紅的花摘下。
“小女性烈，定不會屈身與那趙雄。
我調查過你，一生坎坷，妻子亡故，卻大徹大悟，不知從何處弄來那些錢糧，又請出諸葛傅出山，若得勢便如化龍一飛沖天?！?/p>
聽著秦遠的叭叭個不停，王白心中有些不耐煩：“你想說什么？”
“做我的兒子吧。”
王白：“？”
不是哥們，你有病啊。
“你覺得秦姝此人如何？”
“有將軍之風?！?/p>
秦遠抽了抽嘴角，他想聽的可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那閨女作為一名伴侶如何？”
“不知道。”王白撇了撇嘴角。
這老登接下來放什么屁他都能猜到。
“若你能做我的義子，我可將秦姝許配與你。”
王白對此只是搖搖頭：“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何況是天子賜婚。”
“嘖?！币娬f不動王白，秦遠嘆了口氣：“我不會將姝兒推入火坑的，大婚當日，我會著相似女子與其掉包，那時你可愿收留一下?！?/p>
“你不怕被拆穿？”
“這與你無關，若你能答應下來，那些甲胄兵器我可不收你錢糧，只愿你得勢之時，照顧一下秦家兵?！?/p>
這下王白看不透了，秦遠的語氣仿佛是在托孤一樣。
難不成你還想趁著婚宴當天，趙康露面之時行刺吧。
王白覺得人應該不會蠢到那種地步。
成，天下群雄并起。
敗，秦家滿門抄斬。
“我答應你?！?/p>
心中一塊石頭落下，秦遠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些：“我這一生，只有秦姝與其娘親最為放心不下，還望莫負今日之言?！?/p>
“嗯?！?/p>
離開后院，王白便沒再提及此事，那些話若讓外人聽去，保不齊引火燒身。
坐上馬車，夜色中響起馬蹄聲，朝著東方駛去。
車廂內，吳用一臉興奮，不可置信翻看著手里的簿子：“沒想到秦將軍真的敢冒如此風險出售甲胄，不過這價格太過于昂貴，剛才我去軍營中粗略看過了，那些都是舊制盔甲，有些刀槍甚至需要再度打磨?！?/p>
“行了，又不要錢，那些盔甲送來后，好生招待一番那些個將士，務必大魚大肉伺候，再每人給些銀子?！?/p>
吳用先是一愣，隨后立馬明白王白的用意。：“好?！?/p>
回到客棧，一覺睡到大中午。
還在夢中的王白被敲門聲吵醒。
穿著褻褲就打開房門。
來人一身紅裙，身段玲瓏有致。
秦姝的身材很高，足有一米七有余，或許是常年練武的原因，腰部雖有曲線勾勒，但絕非盈盈一握，一雙修長的腿仿佛能勾魂奪魄。
被這么赤裸裸盯著，秦姝俏臉微紅，側過腦袋小聲嘟囔一句：“沒臉皮。”
“是你啊，我還以為蕭燕呢，進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