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對于今日所發生之事究竟作何看法呀?”剛剛踏進家門的曲軒,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便迫不及待地向父親詢問起來。只見曲靈風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說道:“依我所見,這牛家村往后怕是難以安寧嘍!方才與那黑衣人交手時,我留意到他們所用的兵器以及武功路數皆與中原人士大不相同,想來應是金人無疑。唉……只可惜當今朝廷昏庸無道、軟弱無能,以致于金人能夠肆無忌憚地屢次侵犯咱們中原大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啊!”說到此處,曲靈風不禁重重地嘆息一聲,滿臉皆是憂憤之色。
曲軒聽后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父親的觀點,緊接著又繼續分析道:“孩兒覺得吧,這些人十有八九是沖著那位老道士來的。要知道,全真教向來以行俠仗義著稱于世,在江湖之中享有極高的聲譽。想必這位老道士定是斬殺了金人的某個重要人物,這才引得他們一路追殺至此。雖說剛才他們已經將那些黑衣人盡數殲滅,可誰也不敢保證沒有漏網之魚,亦或是會有更多的金人循著蹤跡找過來。如此一來,這小小的牛家村當真是變成一個充滿是非的兇險之地啦!”
曲靈風默默地凝視著曲軒,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訝與思索,一時間竟然愣在了原地。自從那次在密室里父子二人推心置腹、毫無保留地詳談過后,曲靈風便徹底改變了對自己這個兒子的看法。他深知,尋常人家八、九歲的孩子絕不可能擁有如曲軒這般廣博的見識和遠超年齡的成熟心智。
此刻,聽到曲軒條理清晰地分析局勢,并提出應當早日有所謀劃時,曲靈風不禁感到心頭一暖,同時也深深為兒子的聰慧而欣慰不已。
“爹,依我之見,咱們確實得盡早做好準備了。此地不宜久留,是時候離開這牛家村另尋安身之所了。您跟郭伯伯和楊叔叔想必頗為熟識,不知是否也應勸說他們一同離開呢?”曲軒目光堅定地望著父親,繼續說道:“如今江湖風云變幻,形勢復雜難測,留在這小小的牛家村,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曲靈風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沒錯,確實到了必須要做出抉擇的時候了!明天一早就著手整理行裝,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我得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去告知他們這個決定,至于最終是去是留,就讓他們自行決定好了。三天之后,咱們就徹底告別牛家村,所以在接下來的這兩日里,務必要仔細思考一下究竟應該前往何處才最為妥當。”
說起這件事啊,曲軒心里其實早就清楚,那個黑衣人的團伙當中確實存在著漏網之魚,并且還是一條相當大的魚——金國的六皇子完顏洪烈!讓人憤恨不已的是,他居然被楊鐵心的妻子包惜弱給救下了。可憐那楊鐵心,如此憨厚耿直之人,對此竟然一無所知!真是令人又好氣又好笑。說起來也是夠奇怪的,當時丘處機和郭楊三人合力斬殺的敵人總共還不到二十個呢,然而在掩埋那些尸首的時候,難道就不能認真地數上一數么?這樣一來不就能及時發現是否有人逃脫了嘛!
曲軒微微上揚嘴角,心中暗自思忖道:“既然如此,那何不借此良機將完顏洪烈一舉除掉?如此一來,往后定能省去諸多煩擾。畢竟這完顏洪烈乃異族之人,其心思定然與我等不同。”想到此處,曲軒已然打定主意,決定明日悄然尾隨包惜弱,探尋一番她究竟將完顏洪烈藏匿于何處,一旦尋得時機,便立刻出手將其斬殺,也好為那些慘死在金人手底下的無辜百姓討回些許公道。
說起這包惜弱,不得不提及金庸老爺子對她的刻畫可謂詳盡入微。包惜弱自小便是一副菩薩心腸,但凡見到受傷的麻雀、田雞,乃至那些微不足道的蟲豸和螞蟻等等,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它們帶回家里,并悉心照料直至痊愈,而后才放心地放歸自然。倘若遇到傷勢過重無法治愈的情況,包惜弱便會整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歡。而她的父親,則是一個屢次參加科舉考試卻始終未能金榜題名的鄉村學究。或許正是因為深知女兒這般善良柔弱的性情,這位老父親才特意按照她的特點為其取名為“惜弱”。
其后整整一天多的漫長時光里,曲軒幾乎沒有片刻停歇,只要一得空,便會在楊鐵心家周邊晃悠徘徊。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盡管他瞪大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卻始終未能察覺到絲毫可疑的跡象或線索。
這情況著實讓曲軒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要知道,如果再不加快速度,萬一讓那陰險狡詐的完顏洪烈趁機逃脫,后果簡直不堪設想。想到這里,曲軒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趕緊想辦法采取行動才行。
于是乎,曲軒當機立斷,決定立刻去找自己的父親曲靈風幫忙。畢竟,這種事情還是由經驗更為豐富的長輩出面處理更為妥當。不多時,曲軒便匆匆忙忙地找到了曲靈風,并煞有介事地扯起了一個彌天大謊來。
只見他一臉嚴肅認真地對曲靈風道:“爹啊,您還記得前些日子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嗎?經過我的一番暗中調查和縝密分析,我現在嚴重懷疑他們當中可能還有漏網之魚尚未被我們發現呢!”
曲靈風聞言不禁大吃一驚,心中猛地一緊,連忙追問道:“兒子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快跟爹詳細講講,千萬別拿這種事兒開玩笑啊!”
曲軒見狀,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壓低聲音接著說道:“爹爹,其實我也不太敢完全肯定啦。只是前天晚上,我偶然路過楊家院子外面的時候,隱約瞧見楊大嬸好像正在給某個人治療傷口。但是那人的身影絕對不可能是楊叔叔啊!所以我覺得此事甚是蹊蹺,說不定其中就隱藏著什么重大的陰謀呢。依我看吶,今晚不如您親自前去打探一下虛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