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我的合金脊柱!”郭馥渝在量子溶液中翻轉(zhuǎn),機械手指彈出鉤鎖,精準纏住我的腕甲。周圍浮沉著三十七個“我”的克隆體,防護面罩下的臉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像蠟像滴落。
我拽著鉤鎖撞上她的后背,能清晰感覺到她脊柱冰冷的金屬質(zhì)感,青銅霉斑正順著她裂開的旗袍蔓延:“你頸后的建木紋路在發(fā)光!”
“別看……”她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是陷入了昏迷。三星堆金耳墜熔化成液態(tài)金屬,在量子溶液中勾勒出六十四卦圖,這卦圖還在緩緩轉(zhuǎn)動。克隆體們突然整齊劃一地轉(zhuǎn)頭,防護服內(nèi)側(cè)的唇膏字跡扭曲,變成蝌蚪般的甲骨文。
我強行掰過她的肩膀,想看個究竟,卻發(fā)現(xiàn)她頸后芯片正在投影——父親身穿白大褂,沾著青銅銹,顫抖的手舉起一個布滿龜裂紋的青銅爵。量子溶液從他指縫滲出,在實驗室地面蝕刻出雪花般的冰晶紋路,精致而詭異。
“塵兒……”全息影像里的父親突然看向鏡頭,瞳孔里有饕餮紋旋轉(zhuǎn),“當看到這段記憶時,說明第七十九號實驗體已經(jīng)……”
五個克隆體猛撲過來,拽住我的腳踝。量子溶液灌進鼻腔的剎那,我福至心靈,看到青銅爵內(nèi)壁的銘文——正是妹妹羽絨服標簽上的歸藏卦象!
“爸!”我揮動洛陽鏟,狠狠劈開克隆體。鏟刃上的青銅神經(jīng)束突然像活物般刺入投影。父親手中的青銅爵龜裂,露出內(nèi)部精密的三螺旋結(jié)構(gòu),這哪是什么商周器物,分明是現(xiàn)代科技產(chǎn)物!
郭馥渝的機械心臟發(fā)出刺耳蜂鳴,芯片投影閃爍。父親的白大褂變成仲裁庭制服,他仰頭飲下的,根本不是量子銹溶液,而是流淌著青銅代碼的液態(tài)芯片!
“記憶……被篡改過……”我徒手扯斷纏繞克隆體的青銅菌絲,虎口迸裂的血珠在量子溶液里凝成甲骨文。父親的影像分裂成兩個:一個在考古現(xiàn)場擦拭青銅器,另一個則在實驗室往培養(yǎng)艙注入青色液體,動作同步,詭異無比。
郭馥渝的睫毛顫動,芯片投射的光束掃過我的瞳孔,深層記憶被暴力掀開——父親脖頸處有塊雪色胎記,而實驗室里那個“父親”的后頸卻光潔如新!
克隆體們突然齊聲嘶吼,防護面罩炸開青色的量子火焰。我抓著郭馥渝滾到卦象生門方位,她頸后的建木紋路瘋狂生長,吞噬著三星堆金箔:“你早知道有兩個風(fēng)天齊?”
“金簪……”她猛地睜眼,瞳孔里跳動著青銅色代碼,“第三道螺紋……”
三個克隆體撲來的瞬間,我摸到她發(fā)間松脫的金簪。簪尖刺入卦象兌位時,量子溶液凝固成青銅鏡面。父親的兩個影像在鏡中對峙,實驗室的那個舉起青銅弩箭,狠狠刺穿了考古版的后心。
“所以1986考考古隊……”我渾身發(fā)冷,看著鏡中畫面。父親的白大褂在血泊里展開,變成寫滿算式的考古報告,字跡潦草,觸目驚心。
郭馥渝艱難地支起上半身,機械骨骼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現(xiàn)在你明白……為什么我不能……”
凝固的量子鏡面轟然炸裂,七十二塊碎片化作陰兵弩箭,帶著尖嘯襲來。我抱著她撞向震位克隆體,那具正在融化的軀體,恰好擋住這致命一擊。
“你父親研發(fā)的青銅疫苗……”她咳出帶青銅碎片的冷卻液,“是提取自第七十九號實驗體的脊髓……”
克隆體們停止攻擊,整齊地扯開防護服。每個“我”的胸口都有塊青色疤痕——和妹妹后頸的建木圖騰完全吻合!
“所以雪兒才是……”我捏碎掌心凝結(jié)的血甲骨文,看著它們重組為基因序列圖。郭馥渝的芯片投影切換場景,實驗室培養(yǎng)艙里,沉睡的少女睜開眼,羽絨服標簽在營養(yǎng)液里漂浮,緩緩形成卦象。
克隆體們同步露出詭異的笑,青銅代碼從他們眼眶溢出:“哥哥,我們都在等你……”這聲音,竟然和妹妹一模一樣!
量子溶液突然沸騰,郭馥渝的合金脊柱刺穿我的袖口。她在劇痛中仰起頭,建木紋路爬上脖頸:“快……用金簪刺我玉枕穴……”
我握緊發(fā)簪的手卻在顫抖。玉枕穴位置浮現(xiàn)出微型三星堆圖騰,正是妹妹失蹤那晚,我在她羽絨服標簽上繡的紋樣!
“當年往雪兒體內(nèi)植入青銅神經(jīng)的……”簪尖懸停在郭馥渝顫抖的皮膚上方,“是你?”
她眼底閃過悲愴,這情緒我從未在她身上見過。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狠狠刺向自己后頸。金簪第三道螺紋裂開,釋放出冰藍色的量子火焰:“是你父親親自執(zhí)刀……而我負責(zé)……清除失敗品……”
芯片投影爆出最后畫面:真正的父親被捆在實驗室角落,眼睜睜看著冒牌貨將青銅爵抵在雪兒唇間。羽絨服標簽在掙扎中脫落,露出下面青色的“79”烙印,觸目驚心。
克隆體們?nèi)诤铣汕嚆~巨樹,枝條上懸掛著七十九個昏迷的雪兒,場面詭異至極。郭馥渝的機械心臟傳出核爆倒計時,她反手將金簪刺入我的肩井穴:“記住……量子疫苗在……”
震耳欲聾的鐘聲,吞沒了她后續(xù)的話。青銅巨樹裂開時空旋渦,我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站在實驗室窗外,指尖還沾著妹妹睫毛上的冰晶……
青銅鐘聲在地宮深處第三次回蕩,郭馥渝的機械義肢卡進石壁裂縫。我拽住她旗袍后領(lǐng)往后扯,三枚青銅弩箭擦著鼻尖釘入地面,箭尾還在顫動,險些就被射穿。
“松手!”她反手用金簪刺向我虎口,簪尖在距離皮膚0.3厘米處急停,這娘們竟然還有余力,“裂縫里有東西在呼吸。”
我松開她的衣領(lǐng),看著旗袍盤扣崩開兩顆,差點走光。她鎖骨下方三寸的位置,青銅霉斑正沿著機械骨骼的接縫蔓延。
“是三星堆祭祀坑的共振頻率。”我掏出父親遺留的洛陽鏟,抵住石壁,“幫我數(shù)七次心跳,數(shù)慢點,你這心跳太快了。”
鏟刃刮擦石壁的聲音,像指甲劃過頭骨,讓人頭皮發(fā)麻。郭馥渝突然按住我滲血的手腕,機械義眼閃過冰藍數(shù)據(jù)流:“別動!這些青銅銹在模仿三星堆金杖紋路。”
壁畫上的饕餮紋開始順時針旋轉(zhuǎn)。我的視網(wǎng)膜灼燒般疼痛,量子銹蝕之眼自動激活——青銅霉斑根本不是腐蝕痕跡,而是無數(shù)納米級的甲骨文在重組!
“坎六、震三、離九……”郭馥渝的機械手指在墻壁急速敲擊,每處敲擊點都亮起青銅色熒光,像某種神秘儀式,“這是《連山易》的變種算法,需要……”
石壁轟然坍塌的瞬間,我抱住她滾進暗室,這娘們還挺有料。三十七盞青銅豆形燈自動燃起,青白火焰照亮中央的半透明巨繭,散發(fā)著幽幽的光。我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建木芽孢在皮下蠕動生長,這感覺真不爽。
“1986式考古制服。”郭馥渝用金簪挑起繭殼表面的織物殘片,簪尖突然冒出青色電弧,“領(lǐng)口還繡著風(fēng)氏族徽。”
我扯過殘片對著火光,呼吸瞬間停滯。織物纖維里嵌著青銅代碼,正是妹妹失蹤那天羽絨服內(nèi)襯的紋路!
繭內(nèi)突然傳來心跳聲,震得四周青銅燈盞叮當作響,這聲音,和我的心跳同步了。
“退后!”郭馥渝的金簪變形成微型光譜儀,“繭殼在分泌量子同源素,和你的血液……”
我劃破指尖,將血珠彈向巨繭。血液接觸繭殼的剎那,整個地宮響起八十年代廣播體操的音樂聲,這什么鬼?半透明外殼里浮現(xiàn)出七具人形輪廓,其中一具突然抬起右手——無名指戴著……一枚和我一模一樣的戒指!
“第七具尸體在笑。”郭馥渝聲音發(fā)顫,“胸牌……風(fēng)天齊?”
我攥緊洛陽鏟,鏟刃卻被青銅菌絲死死纏住。量子銹蝕之眼自動解析繭殼,甲骨文筆畫扭成妹妹的字跡:“哥哥,別看……”
繭內(nèi)人影同時轉(zhuǎn)頭。七張父親的臉貼在內(nèi)壁,年輕的那個開口:“塵兒,倒轉(zhuǎn)青銅爵。”
血珠濺上繭殼,菌絲瘋狂扭動。郭馥渝金簪“咔嗒”裂成三截,尖端刺進我掌心:“用風(fēng)氏族長的血開鎖!”
三十七盞青銅燈火苗拉長,繭殼浮現(xiàn)妹妹十二歲生日投影。她羽絨服領(lǐng)口翻起,我瞥見內(nèi)襯的青銅代碼——和父親報告上的加密紋路相同。
“小心呼吸!”郭馥渝機械臂勒住我脖頸,金屬手指按住頸動脈,“孢子會根據(jù)心跳加速繁殖……”
繭內(nèi)傳出骨骼錯位脆響,最年輕的人影突破薄膜。青灰色手指穿透屏障,我袖口青銅鉞自動飛旋。
“別動!”郭馥渝旗袍下擺掃過我手腕,三星堆金箔滑出,“這是你父親二十年前的生物磁場……”
銅銹指尖停在照片前0.3厘米,三十七重回聲嘆息:“塵兒,你讓祂提前開花了。”
郭馥渝機械義眼滲出青銅溶液,她踉蹌著將金簪殘余捅進耳后接口:“他在篡改認知模塊……快念《歸藏易》第三爻……”
繭殼浮現(xiàn)冰裂紋,妹妹投影突然微笑。她唇間吐出帶青銅回響的電子音:“哥哥,找到七十九個錨點了嗎?”
我拽斷龜甲吊墜,割開掌心。血滴在青銅鉞柄饕餮紋,武器解體成甲骨文:“爸,當年你用哪只手給雪兒注射?”
突破繭殼的手指痙攣,指節(jié)爆出青銅神經(jīng)束。年輕版父親的臉貼著薄膜凸起,嘴角撕裂:“當然是這只解剖過三百具古尸的手……”
郭馥渝機械骨骼反向彎折,噴出冷卻液凝成卦象:“坎為水……陷阱!”
七十二支弩箭從壁畫瞳孔射出,我抱住她滾向震位燈柱。箭矢擦過小腿,繭內(nèi)年邁版父親啃食年輕版手腕。
“風(fēng)氏族長繼承儀式……”郭馥渝聲線夾雜電流,“需要活祭品……你妹妹的羽絨服……”
弩箭暴雨停滯空中,繭內(nèi)伸出第二只手——布滿老年斑的掌心攥著半塊玉璋,正是當年禁忌之物。
“小心聲波!”我將龜甲塞進她機械臂散熱孔,“數(shù)三下切斷聽覺!”
青銅鉞化成甲骨文重組,構(gòu)成《連山易》第六十四卦。郭馥渝咬破舌尖,染血金簪殘柄刺穿防護服:“要破解循環(huán)……必須殺死……”
她沒說完。繭內(nèi)七具軀體同時睜開流淌量子溶液的眼睛,其中一具穿著妹妹失蹤那天的鵝黃色羽絨服。
年輕版父親手指觸碰照片,風(fēng)亦雪笑臉扭曲成青銅面具。地宮深處冰層開裂,八十年代廣播體操音樂炸響。
“哥哥……”七個版本呼喚疊加,郭馥渝機械心臟爆出火花,“快……青銅爵要……”
年邁版父親的手穿透我左胸,只扯出半片龜甲疫苗。我趁機將染血洛陽鏟捅進繭殼裂縫,鏟刃神經(jīng)束刺入妹妹投影。
“原來你在這……”我看著疫苗蝕刻出的冰花紋路,“雪兒別怕,哥哥找到切斷臍帶的方法了……”
空中弩箭調(diào)轉(zhuǎn),郭馥渝殘破機械軀殼躍起構(gòu)成人肉盾牌。她頸后建木紋路綻放青光,組成我從未見過的歸藏卦象。
繭殼在卦象中炸裂,七十三個時空畫面涌現(xiàn)。二十年前實驗室,真正父親擦拭妹妹羽絨服內(nèi)襯青銅代碼……
“啪嗒”兩盤錄像帶掉進青銅菌毯。
“1986年7月15日…三星堆祭祀坑發(fā)掘現(xiàn)場!”郭馥渝一眼閃過紅光。
我甩開菌絲,洛陽鏟尖挑起銅銹錄像帶。菌毯凸起形成放映機,青銅神經(jīng)束插入帶倉。
郭馥渝金簪抵住我手腕:“量子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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