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在母親腕間符咒上凝結成霜,墨染握緊窗框的指節發白。懷表齒輪突然逆向瘋轉,時覺領域自動展開的剎那,他看見三個重疊的時間線:母親在實驗室掙扎、林晚簽署機密文件、自己正將玉佩按進青銅羅盤的中心凹槽。
"小染..."母親的呼喚裹著電子雜音。當墨染沖下樓時,柏油路面突然泛起水銀光澤,他的倒影分裂成七個不同年齡段的自己。十八歲的倒影突然開口:"別碰她手腕的拘束帶!"
符咒在晨光中迸發紫芒,母親的眼瞳泛起機械藍光。她抬手時,整條街的監控探頭同時轉向墨染,便利店電子屏閃爍出摩斯密碼警告:"陷阱,快走。"
"他們用我當誘餌。"母親的嘴唇未動,聲音卻從墨染口袋里的懷表傳出,"去蘇州老宅,西廂房第三塊地磚..."電子雜音突然淹沒后續話語,她的身體如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般扭曲消失。
林晚的瑪莎拉蒂急剎在路邊,車窗映出兩個相互撕扯的時空片段:副駕駛上的林晚正在給手槍上膛,后座的林晚卻抱著實驗日志啜泣。墨染的時覺能力突然暴走,懷表化作光粒融入瞳孔,他看清眼前人頸后的生物芯片正在發送定位信號。
"你爺爺的毒..."墨染故意說半句留半句。
"已經找到解毒劑了!"林晚脫口而出,指甲無意識掐進方向盤真皮套——這個林晚不知道老爺子昨夜毒發身亡。
墨染裝作頭暈扶住車頂,指尖掠過她發絲間的微型接收器。當他在時覺領域將時間流速放慢千倍,終于看清接收器內側的鳳凰紋章在特定頻率下會變成蝎子圖案。
"送我去火車站。"他蜷進后座咳嗽,"老家的藥方或許能..."
"我陪你回去!"林晚的急切過于刻意,導航自動跳轉到云霧村路線。墨染閉眼假寐,懷表在意識深處展開星圖——代表林晚的光點正在向某個坐標發送心跳頻率。
綠皮火車穿過油菜花田時,墨染借口透氣站在車廂連接處。玉佩在靠近消防栓時發燙,他旋開暗格取出牛皮紙袋,里面是母親年輕時的實驗記錄。泛黃的照片顯示,1987年的實驗室竟建在云霧村后山的古墓群中。
"旅客們,前方到站..."廣播突然卡頓,車廂燈光驟滅。墨染的時覺之眼穿透黑暗,看見六個攜帶青銅羅盤仿制品的黑衣人從前后包抄。他們的動作在時覺領域中分解成可編輯的幀數,當墨染將其中三人的動作序列對調,車廂頓時陷入自相殘亂的混戰。
林晚的尖叫從廁所方向傳來。墨染破門而入時,看見另一個自己正扼住她的咽喉,那人腕間的蝎子紋身閃著磷光。懷表突然投射出全息鍵盤,墨染本能地輸入母親消失前說的坐標,假林晚突然如沙雕般崩塌——竟然是納米投影形成的替身。
真正的林晚在行李架醒來,頸后芯片已被移除。她顫抖著交出翡翠發簪:"爺爺臨終前讓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你母親當年的..."
發簪在觸碰玉佩的瞬間激活機關,露出微型膠卷。墨染就著月光辨認出母親的手寫筆記:"實驗目的是將鑒魄能力轉化為時空錨點,林氏要復活明朝的..."
山村的犬吠聲穿透夜色。墨染站在老宅廢墟前,玉佩與懷表共鳴產生的能量波震開滿地瓦礫。當他按照母親指示掀開西廂房第三塊地磚,露出的不是預想中的木匣,而是刻滿甲骨文的青銅匣——這正是他在時覺領域中見過的王家傳家寶。
"你果然來了。"周慕云的聲音從古槐樹上傳來,她手中的懷表與墨染的組成完整一對,"十七年前我親手把這個放進你襁褓,如今該收回了。"
墨染的時覺之眼突然看穿她體內的時間線:這具軀體在1987年就停止衰老,但靈魂每隔七年就會轉移到新的克隆體。青銅匣的甲骨文自動翻譯成神經脈沖,他瞬間理解這是時空定位器——林氏要利用王氏血脈打開永生的門。
"你們搞錯了因果。"墨染將翡翠發簪插入青銅匣凹槽,"不是鑒魄選擇王氏,而是王氏本就是鑒魄的人形容器。"當發簪上的鳳凰紋章與匣內星圖重合,整座后山突然升起二十八道星柱,與昏迷林晚項鏈的吊墜產生量子糾纏。
周慕云的身體開始粒子化:"你居然啟動了守墓大陣..."她的驚愕化為數據流消散,"但真正的實驗基地在..."
地殼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墨染懷中的母親照片突然浮現立體地圖。顯示實驗基地核心區的位置,正是林家祠堂地下——那里供奉著林玄生聲稱從海外回購的"祖傳"青銅鼎。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霧靄,墨染在祠堂地宮找到昏迷的母親。她手腕的拘束帶自動脫落,露出內側刻著的生辰八字——這根本不是現代產物,而是明朝萬歷年間的青銅護腕。母親的眼皮微微顫動,說出的卻是全然陌生的古語:"速毀渾天儀,勿讓星槎渡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