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濃稠如墨,唯有紫玉堂華燈璀璨,雕梁畫棟間的琉璃燈盞,將每一寸奢華都映照得淋漓盡致。
這紫玉堂,是京城最神秘的風雅之所,堂主花晚棠,人稱女帝,手段與才情皆非凡,背后更似有千絲萬縷的勢力交織。
今日,她特地請來了一些人,幫忙品鑒一一位詩成驚世的男子。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二皇子李翎澤竟帶著侍衛孟俠也一同踏入紫玉堂。
李翎澤身姿挺拔,卻并沒有穿著錦衣繡著蛟龍暗紋,反倒是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卻在舉手投足間透著皇家的威嚴與傲慢。
孟俠緊隨其后,身形魁梧,眼神卻敏銳如鷹,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與此同時,李君莫與王維也并肩而至。
李君莫一襲月白長袍,腰間系著一塊溫潤玉佩,面如冠玉,眼神中透著灑脫不羈。王維則是一身素色長衫,雖略顯清瘦,卻難掩書卷氣。
花晚棠身著一襲紫綢長裙,裙擺如流動的星河,裊裊婷婷地迎了上來,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先向李翎澤盈盈行禮:
“二皇子大駕光臨,令紫玉堂蓬蓽生輝。”
李翎澤微微抬手,示意她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目光在身后的遠處的李君莫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說道:
“還請叫我陸公子”
花晚棠微微點頭隨后又轉向剛進來誰李君莫等人,微微欠身:
“幾位公子能來,實乃晚棠之幸。”眾人紛紛還禮,寒暄幾句后,被引入堂內。
堂內布置得極盡奢華,檀木桌椅散發著淡雅的香氣,墻壁上掛著名家字畫,角落的青銅香爐中,裊裊香煙升騰而起。
眾人落座后,花晚棠輕啟朱唇,聲音清脆悅耳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日請各位前來,只為一場詩會。詩之一道,最能彰顯才情。還望各位公子不吝珠玉,為紫玉堂留下佳作。”
說罷,她眼神依次掃過眾人,在李君莫身上稍作停留。
李翎澤率先站起身來,臉上帶著自信與驕傲:“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先來拋磚引玉。”他略作思索,吟道:
“紫殿巍峨映月光,
山河錦繡入詩囊。
龍章鳳彩昭盛世,
御宇江山韻里藏。”
此詩一出,眾人紛紛叫好。李翎澤滿意地掃視一圈,目光落在李君莫的臉上。花晚棠微笑著贊道:
“陸公子不愧飽讀詩書,此詩大氣磅礴,盡顯公子風范。”李翎澤得意地坐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孟俠見主子先來,也跟著站起身來,聲音洪亮:“我雖是個粗人,也來湊個熱鬧。”他略一沉吟,念道:
“鐵馬金戈護主旁,
忠心一片韻悠長。
今朝堂內詩聲起,
愿化豪情墨里彰。”
孟俠的詩雖質樸,但勝在豪情萬丈。李翎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不錯,陸田,沒想到你也能作出這般詩來。”眾人也跟著鼓掌,氣氛愈發熱烈。
王維看了看李君莫,見他神色平靜,便起身拱手道:“在下不才,獻丑了。”
他略作思索目光看向一旁的山水畫作,緩緩吟道: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王維的詩清新雅致,意境優美。花見羞點頭稱贊:
“王公子好詩,將這山水之間的氛圍描繪得恰到好處。”王維謙遜地謝過,坐回原位。
而后,又經過幾位白衣男子吟詩作賦。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李君莫身上。李君莫不緊不慢地起身,大腦飛速運轉想著以前學過的《唐詩三百首》,隨后走到堂中,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然后緩緩開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李君莫的詩一出口,堂內瞬間安靜下來。花晚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深深的贊賞所取代。
花晚棠率先打破沉默,眾人拍手稱贊道:
“李公子此詩,意境深遠,見解獨到,實乃今日最佳。”眾人紛紛附和,李君莫卻只是淡淡一笑,向眾人拱手致謝。
但真實的情況是,李君莫只會背這四句話。迫于無奈只好出此下策。再說了,在這個世界四句話不也是一首詩嘛。
詩會結束后,花晚棠邀請眾人到后廳用茶。李翎澤借口有事,帶著孟俠先行離開。
李君莫與王維則跟著花晚棠來到后廳。后廳布置得更加精致,幾案上擺放著珍稀的古玩字畫。
花晚棠親自為眾人斟茶,目光落在李君莫身上:
“李公子,今日這首詩可是讓奴家開眼了,沒想到李公子竟然能寫出如此美麗的詩句。
“姑娘過獎了,在下也只是運氣好罷了。相較于王維公子,在下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生”
“李公子說笑了!”
“你們兩個跟我來吧,我家姐姐有請”女帝花晚棠說著,帶領著李君莫與王維向著里間走去”
一行三人進入了一間寬敞雅潔的廂房,而且燈火通明,精美雅致。
臨窗處放著一張大圓桌,圓桌上蓋著大大的花布,其他的大半空間都是空的,看來是歌舞升平的地方。
從房門兩側走來了八個相貌俊俏,好生可愛的少女,如同花蝴蝶般往來。
五位少女起身手中抱著各色的樂器,而剩下的三位則隨著音樂舞動,儀態萬千。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一位絕美的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正邁著輕盈的腳步緩緩而來。
秀麗的臉胖未施脂粉,晶瑩嫩白的肌膚帶有淡淡的紅暈,酥胸在寬松的長袍中若隱若現,玲瓏剔透,發育成熟的輪廓,纖秀婀娜。
無論是氣質還是相貌,都是一種嫵骨天生的風姿。
女子徑直走到李君莫身旁柔柔的坐下,美目流轉:
“二位貴客初次來見花見羞,見羞還來的這么晚,讓二位久等了。”
那聲音聽起來銷魂蝕骨,讓兩個大男人不由得臉上一紅。
“方才聽妹妹說二位公子才華絕倫,奴家也有一事相求,還請公子不要拒絕。”
聽到這句話,李君莫與王維二人也來了興致,隨即問道“不知姑娘所言何事?”
眼見勾引起了二人的興趣,花晚棠莞爾一笑,隨后又愁眉苦臉的說到:
“唉,蝶兒給兩位公子上茶,二位公子事情是這樣的”
花見羞肌膚勝雪,雙眸猶如春日里最清澈的溪流,顧盼間,秋波流轉,能勾人心魂。
她的眉如遠黛,唇若櫻桃,一頭烏發如瀑布般柔順,身姿輕盈,每一步都似弱柳扶風,當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美得超凡脫俗。
然而,這絕美的容顏下,卻藏著一顆神秘而又聰慧的心。
今日,花見羞晨起梳妝,銅鏡中映出她那絕世容顏,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難以捉摸的笑意。
她深知,今日將是不尋常的一天,因為她要為自己籌備一場獨特的“盛宴”,而這場盛宴的主角,是她,以及兩位即將被她卷入這場風波的男子——李君莫和王維。
她早就聽聞李君莫乃是朝中將軍李昆之子,身份尊貴,自幼便在榮華富貴中長大。他生得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
平日里,他身著華服,腰間佩著一塊溫潤的美玉,行走在長安的大街小巷,身后總是跟著一群隨從,引得無數女子側目。
然而,李君莫并非只是徒有其表的紈绔子弟,最近傳出,李君莫寫的一首七律名傳王都大街小巷。
而王維,雖說是一介書生,出身平凡,卻才華橫溢。
他的詩詞歌賦在開封城中早已聲名遠揚,其詩清新脫俗,意境深遠,如“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短短十個字,便勾勒出一幅雄渾壯闊的塞外風光,令無數文人墨客為之贊嘆。
王維長相清秀,一襲素袍,手持書卷,周身散發著一種儒雅的氣質。他每日在開封的書館中苦讀,一心只為考取功名,實現自己的抱負。
聽完見羞的訴說,李君莫二人心里也是有了個大概,只是這去瑯玡王府邸參加宴會,入場的前提竟然是以詩詞歌賦為請帖,持有詩詞的人方能入場。
“這規矩可真是稀奇”
“何止稀奇,簡直簡直聞所未聞”李君莫吐槽道。
“二位公子,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事成之后定然不會虧待二位。我煙雨樓一層、二層、三層的所有藏品,每一層都可任選一件”
煙雨樓的下三層,分別是珍寶、胭脂、翡翠三閣。一樓的珍寶閣所收藏的大都是稀世名畫名作,古玩瓷器之類。
而二樓的胭脂閣的珍寶則是京都名媛的所看管的琴棋書畫。
胭脂閣中有位名叫婉兒的姑娘字畫樣樣精通,據說她還收藏了一盤黑白玉石所雕刻的棋子與楠木棋盤,棋子晶瑩剔透,棋盤也有著淡淡的香氣。
至于第三樓的翡翠閣,就是顧名思義大都是通體白色或綠色的翡翠,雖說翡翠在王宮并不少見,卻也價格不菲。
“姑娘放心,王某定當全力相助”
“有王公子這番話,晚棠也就放心了“
“那你呢,李公子”
花見羞問道,一邊說著一邊做到了李君莫的腿上,伸手摸了摸李君莫滾燙的臉頰,俏皮的說道:
“怎么,是嫌姐姐給的不夠多,還是說中意上別的東西了,說出來只要姐姐能辦到”
此時花見羞的語氣突然變得細小,貼在李君莫的耳邊說道:
“姐姐都可以”
李君莫一驚,趕忙將花見羞推到一旁,趕忙擺手說到:“姑姑娘放心,李某也定當鼎力相助”
與此同時,養心殿中,龍椅之上端坐著當今圣上李穆。這李穆,年逾不惑,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些許痕跡,卻難掩那一身威嚴。
他目光如炬,仔細注視著手下的這盤棋局。而他的對手,正是他的二兒子李翎澤。此刻月色如水,灑落在養心殿的琉璃瓦上,泛出清冷的光。
殿宇飛檐斗拱,在月光勾勒下,輪廓清晰而又神秘,好似隱匿著無盡的權謀與幽思。
宮殿的朱紅大門緊閉,門上的金色門釘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莊重。
宮殿前的庭院里,幾株古松蒼勁挺拔,枝干交錯,影影綽綽地投在地上,像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畫。
微風拂過,松枝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打破了夜的寂靜,卻又很快回歸平靜。
庭院中的石凳、石桌,在月光下蒙上一層銀紗,宛如等待著有人前來對弈、暢談,四周一片祥和的景象。
二皇子李翎澤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眼神中透著一絲果敢。他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
“父皇,兒臣近日結識一位才子,名叫李君莫,其才學出眾,兒臣以為若能為我朝所用,定能助我大啟更加昌盛。”
李穆聞言,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卻堅定的落下一子:
“哦?能得我兒如此夸贊,這李君莫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眼見勾起了父皇的興趣,李翎澤嘴角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
“父皇,李君莫飽讀詩書,經史子集無一不通,詩詞歌賦更是信手拈來。不僅如此,近日他所寫的一首七律更是名傳街頭巷尾,兒臣在煙雨樓碰巧與他相遇,兒臣認為與其交談,受益匪淺。”
李翎澤說著,從懷中拿出那張事先抄好的七律,畢恭畢敬的遞給了李穆。
“登高……”
看完后,李穆沒有說出對這首詩的評價,反倒是提出了一個疑問:“這詩……是他寫的嗎?”
“兒臣起初也是懷疑,可后來有多名秀士證明,這詩的確是此人所作”
眼見李穆還是有所懷疑,李翎澤便說到:
“不如把他召進宮,讓他現場題詩一首,若題的好便賞;不好那便罰,父皇覺得如何?”
李穆輕輕點頭,沉吟片刻后說道:“既然如此,宣他進宮,朕倒要親眼看看你口中的這名才子。”
次日一早李君莫便接到皇帝的邀請,說是讓他參加一場家宴,李君莫既感到榮幸,又有些緊張。
他深知此次進宮意義非凡,精心準備了一番。家宴當日,李君莫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頭戴玉冠,身姿挺拔,風度翩翩。
他在侍衛的引領下,步入皇宮。一路上,他被皇宮的宏偉壯麗所震撼,心中對即將到來的宴會充滿了忐忑。
來到宴會大廳,李君莫見到了皇帝李穆。他恭敬地行禮,聲音沉穩:
“臣鎮國將軍府長子李君莫,叩見陛下,愿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穆微笑著示意他起身,眼底流露出一摸欣賞之色:
“免禮,聽聞你詩才出眾,今日特請你來參加家宴,也讓朕見識見識。”李君莫再次謝恩,然后入座。
與此同時,另一位衣冠楚楚的白衣男子坐在了李翎澤的對面,在其身后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向眾人行禮后也坐落在那名白衣男子的身旁。
此時此刻,李君莫才明白了一切,原來當日與自己相識的那位富家公子,竟然是一位皇子。
“最近聽聞有寫出了一首七言律詩,令煙雨樓的二位姐姐都贊嘆不已的才子,不止是何許人也?”
說出此話的人,正是年僅十八的長樂公主班婕妤,她身著華麗的宮裝,頭戴鳳釵,嬌俏動人卻又不失端莊。
她雖是女兒身,卻對朝政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平日里在宮中也時常關注朝堂動向。
除了皇室宗親與李君莫,皇帝還邀請了文壇大家張懷慶。張懷慶在文壇德高望重,著作等身,他的出席為這場家宴增添了濃厚的文化氛圍。
眾人依次入座,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酒香四溢。皇帝李穆坐在主位,面帶微笑,看著在座的眾人,眼中滿是欣慰:
“今日難得相聚,大家不必拘謹,盡情享用。”眾人紛紛起身謝恩,隨后宴會在一片祥和的氛圍中開始。
“君莫兄,不妨把你的那首登高再為大家朗誦一遍如何?”
李君莫抬頭望去,說話之人正是李翎澤對面的白衣男子。
“愣著干嘛,這位是當今的太子殿下”李翎澤對著坐在身邊的李君莫提醒道。
“外臣李君莫見過太子殿下”
“君莫兄客氣了,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文壇大家張懷慶,在文壇里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晚輩李君莫見過張老先生”李君莫說著,恭敬地起身向對面的二位行禮。
“哼!”
張懷慶沒有說話,只是輕哼了一聲。但卻表達出來了一種輕蔑與不屑李君莫沒有過于計較,而是自顧自的把那首登高再次背誦了出來。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就在眾人沉浸在詩詞的美妙之中時,張懷慶卻突然臉色一變,放下酒杯,冷哼一聲:
“哼,李君莫,你這首實則是抄襲之作!”此言一出,全場皆驚,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李君莫。
李君莫也是滿臉震驚,連忙說道:“張先生何出此言?”
張懷慶站起身來,神色嚴肅,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
“你還敢狡辯!你這首詩與我恩師當年所作極為相似,當年我恩師在一場宴會上所作之詩,我至今記憶猶新。你不過是略作修改,便當作自己的作品,實在是欺世盜名!”
李翎澤皺了皺眉頭,說道:“張老先生,話可不能亂說。李君莫的才學我是知曉的,他怎會做出抄襲之事?”
張懷慶看向李翎澤,微微欠身說道:“二皇子,并非老夫信口雌黃。當年我恩師的詩在文壇引起轟動,許多文人雅士都曾傳頌,此事絕非虛構。”
太子李錦年也開口道:“張先生,此事關系到李君莫的聲譽,不可草率定論。若沒有確鑿證據,還望先生慎言。”
張懷慶卻不依不饒:“證據?當年我恩師所作之詩,我便記得。他的原詩是‘風急天高鷗鳥徊,渚清沙白雁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與李君莫所作,除了個別字詞,意境、格律幾乎一致,這還不是抄襲嗎?”
李君莫此時此刻無比想笑,但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臉壞笑的說道:
“張先生,詩詞創作,難免會有相似之處。天下詩詞眾多,用詞、意境相近也并非罕見。怎能僅憑相似就斷定我是抄襲?”
對于張懷慶的事跡,李君莫還是很清楚的“活剝王昌齡,生吞郭正一”說的正是此人。
張懷慶冷笑道:“相似?這可不是簡單的相似。你分明是看我恩師已逝,無人能為他做主,便肆意抄襲他的作品來獲取名聲。”
長樂公主班婕妤也說道:“張先生,本宮相信李君莫的為人。或許其中有什么誤會,還請先生冷靜。”
李穆坐在主位,臉色陰沉,他看著李君莫說道:“李君莫,此事關乎你人品,你可有什么解釋?若真有抄襲之事,朕絕不姑息。”
李君莫眼看事態不對,連忙跪地,深情誠懇地說道:“陛下,臣對天發誓,此詩確為臣當場所作。臣自幼苦讀詩書,雖不敢妄稱才高八斗,但也懂得文人的氣節,斷不會做出抄襲這種下作之事。”
這時,一直沉默的二皇子李翎澤突然說道:“父皇,兒臣有個想法。既然張先生說李君莫抄襲他恩師的詩,那不妨讓李君莫再作一首,以證清白。”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此計可行。李穆也點頭說道:“好,李君莫,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就以這宴會中的一件事物為題,再作一首詩。”
“君莫承蒙陛下與各位大人厚愛,臣愿獻丑。”
說罷,他命人備好筆墨紙硯,目光掃視一圈后徑直落在了長樂公主身上,而作為現場唯一的女性。班婕妤自然發現了李君莫的目光。
“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唐代李白的《清平調詞三首其二》)
隨后又說道:
“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一面風情深有韻,半箋嬌恨寄幽懷。月移花影約重來”
(宋代李清照的《浣溪沙·閨情》)
不知道張老先生的老師是否也曾寫過這些贊美女子美貌動人的詩句呢?李君莫嬉笑的說道,目光掃過滿臉羞紅的長樂公主,隨即又再次張口吟道: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
一雙似喜非喜含露目。
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嫻靜時如姣花照水,
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心較比干多一竅,
病如西子勝三分。”
(清代曹雪芹的《贊林黛玉》)
“原來是個風流成性的毛頭小子。哼,諒你也不敢”眼見沒討到便宜,張懷慶也只能抱怨兩句說道:“今日之事是我誤會李公子了,張某在此給李公子賠個不是”
“沒想到李公子年紀輕輕就能寫出如此胭脂艷麗的詩句,將女子之美麗寫得如此傾城傾國,張某自愧不如”
“張先生客氣了,李某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雖說是道歉,但是李君莫總能隔著老遠感覺到了一陣陰陽怪氣。而此時此刻已經反應過來的長樂公主慌慌張張的找了個理由,便羞紅著臉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太子李錦年與二皇子李翎澤則是無奈的相視一笑,紛紛搖頭嘆氣。只有李穆,在看李君莫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易被人發現的精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