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竹林細語,攜愛而行,走終南捷徑…
翌日清晨,鐘麟羽早早起床洗漱,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
早晨7.20分,一輛黑色越野車停靠在七十四號院子門口。
7.38分董昭佩笑語嫣然,站在車前。
望著鐘麟羽,兩人相視而笑。
過了長樂路口,駛進興慶路,過青龍寺一路向南……
一路向南,進入了秦嶺山脈。
一路崎嶇,轉過山腳,幾道空靈悠遠的鐘聲,紅塵隨之遠去,恍惚間,似乎走進了千年前的歲月…
在一片翠竹的掩映下,一座紅墻青瓦的道觀在竹林深處若隱若現。
拾階而上,山門前明月亭下,明月道長長身而立,拱手一稽“真人在清風閣等候兩位多時,請~”
穿過數段斑駁光影,看嫩綠遍廊檐,嫻靜如畫,晨曦鋪滿墻壁,鐘鳴繞檐,賞滿樹繁花,幾叢紫竹,走苔痕布石,有清風似流水,輕佛而過,不覺間清幽寂然。
沉了喧囂,斬了憂思。
“兩位執手攬腕,踏風而來,好一對神仙眷侶。”
李牧仙坐在清風閣內,閣外桃花爍爍,次第綻放,粉粉嫩嫩,石臺上,紅泥小爐,水氣氤氳。
“茶已備下,兩位是先拜堂還是先洞房?要不還是先飲茶吧。”
“喲,李牧仙,今兒怎么換了體面?”
李牧仙今天青衣道冠,拂塵垂擺,白色云襪,青色十方鞋。看著確實有著仙風道骨之態。
“來,牧仙道長,咱們邊飲邊聊,本來就打算在這盤桓幾日的,先聽聽道長尋我來有何見教?”
“好,那咱倆就開門見山,不遮不掩了。麟羽,最近幾日一直心神不寧,夜夜入夢,總是夢見你年少的模樣,虛無,看不清,卻很真實,生活在一個偏遠的山村,窮困潦倒,饑寒交迫。這個夢一直周而復始,還總是一模一樣,我想著冥冥中是否會有未知發生,會不會是你出事了,聽說你回來了,這就急匆匆下山尋你。昨日回觀晚間又是如此,我算來算去,怎么也算不出前因后果,總是感覺有一層迷霧遮掩,心中更是不安,我和你兩人父輩相交莫逆,可自從你倆父輩離世時傳信托我照佛你倆,我就有這份責任了。這些時日總是深感不安,所以才想要你倆來觀里小住幾日,三清前祈禱求福,懇求老祖照拂一二,把你倆放在祖師跟前,我這心也便安寧了。”
董昭佩打個冷戰,兩個人對視一眼,鐘麟羽握住董昭佩的手“別怕,定是牧仙道長時時心掛我倆,才會如此。咱倆個就在這小住幾日,服侍在三清祖師身邊。”
“麟羽,我沒有慌亂,你也別擔心,那臭道士總是神神叨叨的,成天算天算地的,算的自己窮困潦倒不說,連做個夢都要拉著你陪著他窮,再說就這你信我還不信呢,如果不影響你工作咱就住幾日,咱倆也一個冬天沒有來了,這剛好春暖水落,酒館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的,就當散心了,只是覺得這臭道士的夢有點詭異,讓我這心里犯了膈應。”
“丫頭,別擔心,所謂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牧仙道長,你忙你的,我倆就在這附近轉轉,你繼續做你的夢,看看夢里還能有點啥,回頭你告訴我。”
“修竹小師傅,要不你陪著我倆轉轉?”董昭佩挑釁的看著李牧仙的關門弟子。
“不去,我就在這清風閣給你們煮茶,一會還要告訴明月準備膳食,等你們回來就能直接去齋堂用膳。
董昭佩對著修竹眨眨眼,又翻個白眼,咯咯咯的笑了。
修竹轉身不理,裝做沒看見,反正說啥我也不參與這無聊的紅塵情事。
“董小姐,要不你在這和修竹一起煮茶聽風,我和麟羽附近轉轉,看你擔心的樣子,也倒是,這還沒嫁人呢。”
李牧仙嘿嘿的笑著。
“一邊去,我咋感覺生活中自從多了你這個臭道士,怎么事事不順呢,好好的生意竟然快倒閉了,唉!怪我沒阻攔麟羽與你相交。就是一不正經道士,給三清祖師丟臉。”
“三清祖師還哪有啥臉面了,看看這幫徒子徒孫窮的,連頓飽飯都是奢求,就差去廟里化緣了,看著肥頭大耳的和尚們,羨慕至極啊。”
“走吧丫頭,一會三清祖師下來一位找你麻煩,咱可就沒轍了,就我倆這小身板,干不過啊。”
“走,咱倆去落仙洞轉轉,也有一年多沒去了,咋說那里才是咱小時候山中的家啊。”
落仙洞,傳說很多年前,天空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痕,一道身影從裂痕中跌落下來,剛好跌落在終南山一處山洞外,隨后不見。幾日后,李牧仙師父后山采藥,遇雨進入那處山洞躲避,山洞深處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師父把嬰兒抱回觀里,數日無人來尋,便收養了,隨了師父姓氏,取名李落仙,這個山洞也隨之成名落仙洞。落仙長大后總是覺得這個名字不吉利,拼死拼活撒潑打滾的求著師父改名,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憐徒弟,最終師父決定不能改名。師父仙逝,李落仙便繼承衣缽,成了修竹觀的住持,才總算改名成功,便是這神神叨叨的李牧仙。
穿過幾處殿堂,二人從后門出去,向后山走去,差不多一個小時,到了落仙洞,走進落仙洞,瞬間就感覺到冷風從洞內吹來,很陰很冷很寒。兩個人都止不住打個冷顫。
“麟羽,還記得小時候咱倆偷偷跑溜出修竹觀,想要去太乙宮,剛好到了這便下起了大雨,你拉著我跑進洞里,從此這個洞變成了咱倆山中的家了。”
“記得呢,過了這道梁再往南就是太乙宮了,牧仙說終南山是眾多隱士的天堂,據傳隱居在終南山的隱士大概三千多人,尤其太乙宮周邊大多數女居都隱居在那里,只是平時難得一見。”
“喲,咋了,你這還惦記上太乙的女隱士了?”
“丫頭,雖然說我沒有像李牧仙那般的清苦修行,可也算是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吧?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像!”董昭佩翻了個白眼。
“麟羽,這么多人不遠千萬里來終南山隱居,尋求大道,就看看這環境吧,閑來無事,財富自由了,誰還能不愿意來?”
“是啊,等以后咱倆年齡大了,也來終南山隱世,這里就缺咱倆這“室外”高人啊。”
“以后你要是愿意來,咱就把后山的桃花庵從李牧仙手里買過來,咱倆重新修葺一番,就隱居在那里。”
“嗯,那可太好了,咱圍個大院子,栽樹種花,引泉入院,撫琴吟詩,釀酒采蜜,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不求長生不老,但求心情舒暢。”
董昭佩牽著鐘麟羽的手,看著神采飛揚的鐘麟羽俏皮的笑著。
“嗯,這輩子都在一起。”
“不,下輩子我們依然在一起!”
董昭佩撇撇嘴“這輩子還都單著呢,還整下輩子的事?可信度有限。”
鐘麟羽微笑的看著董昭佩,這小丫頭,越長大越氣人了。
“這些年確實委屈了你,再等幾年,咱倆就在這里隱居起來,過神仙一樣的日子。”兩個人邊說著邊向洞的深處走去……
落仙洞深處,兩個身影,一黑一白,相對而立,悄聲交談。
“咱倆奉命來到人間?一直在尋找機會,可直到現在機會還是不多,這人的命格看不透。”
“追魂器顯示,無論有沒有機會,不能超過三日,既然指派我倆這幾日前來,上面肯定算無遺策,這不才兩日嗎?再等等吧。”
“有人進來了,看看追魂器是不是?”
“麟羽,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你聽到沒?”
“這怎么可能?這個洞人跡罕至,又在修竹觀后山,誰會跑來這里?”
董昭佩拿著手電筒四處照了照“我真的聽見有人在說話。”
“可你也照了,就這么深,一眼到頭,哪有什么人?應該是咱倆說話的回音。”
“麟羽,你看,看這塊石頭,好看不?藍盈盈的,不會是玉石吧?”董昭佩從洞壁下撿起來一塊巴掌大的小石塊,遞給鐘麟羽。
“終南山這段山脈沒有玉石礦,應該是礦石。好像上面隱隱約約還有字,可惜看不清。”說著把石頭又扔回了原地。
我艸!尼瑪扔了嗨!這貨!
兩個身影,若隱若現…
一句臟話,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