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道玄真人后,陳七夜施展御劍術。只見秋水無痕劍劍身嗡鳴,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他緩緩升空。腳下的玉清殿在視野中逐漸變小,庭院里那些被劍氣刻下的痕跡,也隱匿在一片蔥郁之中。
陳七夜手掐法訣,朝著小竹峰的方向疾馳而去。已然熟練掌握御劍術的他,飛行速度極快,兩旁的景物如幻影般飛速掠過,山林間的霧氣在劍氣的沖擊下,紛紛向兩旁散開。
不多時,小竹峰的輪廓映入眼簾。山峰秀麗,云霧繚繞,陳七夜放緩速度,緩緩降落在小竹峰的山腳下。
剛一落地,便有兩名小竹峰的女弟子手持長劍,警覺地現身。她們看著眼前的陳七夜,神色警惕:“來者何人?為何擅闖小竹峰?”
陳七夜連忙拱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說道:“兩位師姐莫要誤會,我乃通天峰道玄真人親傳弟子陳七夜。此次前來是奉師父之命,與水月師叔有要事相商,還望師姐能夠通稟一聲。”
兩名女弟子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眼中仍有疑慮,不過還是說道:“你在此稍候,我們這就去通報。”說罷,兩人轉身快步離去。
陳七夜打量著小竹峰的景色,山間翠竹搖曳,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草木香氣。
不多時,那兩名女弟子折返回來,神色稍緩。其中一人說道:“水月真人有請,你隨我們來吧。”
陳七夜跟隨她們沿著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去,一路上翠竹成蔭,偶爾還能看到幾處清澈的溪流潺潺而過。
靜竹軒是小竹峰的一處僻靜所在,靠近后山,周圍遍布翠竹。不時有山風吹過,竹葉輕輕搖動,給人一種寧靜平和的感覺。水月真人向來最喜歡到此處一人獨處,小竹峰其他弟子也對這里十分熟悉。
陳七夜跟著女弟子,踏入了靜竹軒的庭院。庭院中,一座古樸的竹舍靜靜佇立,竹舍的門半掩著,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茶香。
女弟子走上前,恭敬地輕叩門扉,輕聲說道:“師傅,通天峰陳七夜求見。”
“進來吧。”屋內傳出一道清冷而溫和的聲音。
陳七夜深吸一口氣,穩步走進竹舍。屋內布置簡潔,一張竹桌,幾把竹椅,桌上擺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熱氣騰騰的茶香裊裊升騰。
水月真人身著一襲月白色道袍,面容清冷,氣質出塵,正端坐在主位上。她抬眸看向陳七夜,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你就是陳七夜?”
陳七夜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朗聲道:“正是,晚輩陳七夜,久聞水月師叔大名,今日得見,實乃榮幸。”說罷,他微微抬頭,目光坦然地迎上了水月真人的審視。
“九天神兵秋水無痕,沒想到道玄師兄竟將它傳給了你。”水月真人目光落在陳七夜腰間的秋水無痕劍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秋水無痕現在歸我了。”陳七夜笑了笑說道。
水月真人微微頷首,示意陳七夜坐下。隨后輕輕端起茶杯,淺抿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道玄師兄讓你來,所為何事?”
“水月師叔,晚輩這段時間在自創一劍招,遇到了些許瓶頸,所以師傅讓我來一趟望月臺。”陳七夜點了點頭說道。
水月真人聞言,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陳七夜臉上,神色平靜卻透著洞悉一切的銳利:“自創劍招?這可不是易事,需有深厚的劍道根基與獨特的心境感悟。你既被道玄師兄寄予厚望,想必此前的修行也非尋常。跟我講講,你自創的這劍招,有何特別之處?”
陳七夜坐直身子,認真說道:“回師叔的話,這劍招名為‘月夕花晨’。它起勢時如夜幕中冷月初升,劍勢帶著清寒與靜謐,劍氣仿若月光灑下,看似輕柔,實則暗藏鋒芒,能在悄無聲息間擾亂對手的氣機。而劍招遞進,便如春日繁花盛放,劍影繚亂似爛漫花叢,劍的攻勢從四面八方涌來,不給對手喘息之機。”
水月真人微微瞇起眼睛,片刻后,緩緩開口:“聽起來,這一招動靜結合、剛柔并濟,你能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境融入劍招,實屬難得。但你所遇瓶頸,想必正是這動靜、剛柔之間的轉換,難以做到行云流水吧?”
“應該就是這里。”陳七夜點了點頭說道。
水月真人輕輕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隨風搖曳的翠竹,沉默片刻后說道:“劍道修行,瓶頸常伴,破而后立才是正途。去望月臺吧。”
“多謝水月師叔。”陳七夜再次恭敬行禮,轉身準備離開靜竹軒。
“七夜,等你完善月夕花晨后,你答應師叔一件事,可以嗎?”水月真人想了想說道。
陳七夜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恭敬道:“師叔但說無妨,只要是七夜力所能及,定不會推辭。”
水月真人緩緩轉過身,目光望向遠方:“待你完善這劍招后,請你與一名小竹峰的弟子切磋一番,可否?”
陳七夜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師叔吩咐,七夜自當遵從。只是不知,師叔希望我與哪位小竹峰弟子切磋?”
水月真人目光收回,看向陳七夜,眼中閃過一絲期許:“是我最得意的弟子,陸雪琪。她天賦極高,在劍道上的造詣頗深,平日里刻苦修煉,對劍道的領悟也別具一格。我想讓她通過與你切磋,能從你的劍招中有所收獲,也希望你能在切磋中進一步完善自己的劍術。”
“不知陸師姐如今的境界是?”陳七夜詢問道。
水月真人眼中閃過一抹自豪,開口道:“雪琪如今已達玉清境第七層,在同輩弟子中,也算佼佼者了。”
“奶琪的天賦當真不錯,我要不是開掛,還真比不上。”陳七夜心中暗自驚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謙遜的笑容,說道:“陸師姐如此天賦異稟,七夜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師叔所托。”
告別水月真人后,陳七夜在一名小竹峰弟子的引領下,朝著望月臺走去。一路上,他心中反復思索著“月夕花晨”劍招的破綻與改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