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了,城市被即將到來的國慶假期的氛圍包裹著,處處張燈結彩。商場門口矗立著高大的發財樹,象征著財富和好運。街道上,行人腳步匆匆,手中拎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歡聲笑語此起彼伏。我走在街頭,滿心期待地迎接我的小長假期。突然就在想,木子離這個假期會做什么呢。夏天的時候他已經出來實習了,木子離大學最后一學期,命運讓我們在同一座城市,讓彼此的生活軌跡再次緊密交織。
自從木子離實習后,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周末的時光總是屬于我們,我們在大街小巷穿梭,或是在熱鬧的小吃街大快朵頤,或是在寧靜的湖邊漫步談心,那些日子充滿了歡聲笑語,成為我記憶中最溫暖的片段。
國慶節本應是悠閑的假期,木子離就在前一天晚上打電話給我說,他被工作應酬占據了大半時間。5天的假期,他有兩天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新居喬遷宴,那是他在工作中結識的前輩舉辦的,他無法推脫。
“若若,節日快樂哦,好想找你玩去啊。”木子離滿臉的無奈。
直至10月2號晚上,我窩在宿舍的床上,翻著一本有些泛黃的雜志。宿舍里很安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突然,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看到屏幕上閃爍著木子離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顫,趕緊按下接聽鍵。
“喂,是我。”木子離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幾分疲憊與無奈,“這應酬我實在應付不來了,明天去找你。”
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興奮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真的嗎?太好了!我還以為這個假期都見不到你了。”
他輕聲笑了笑:“怎么會,再忙也得見你啊。”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腦海里不斷浮現出明天和他見面的場景,滿心期待,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臉上,我一睜眼就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精心挑選了一件他曾說過好看的連衣裙,對著鏡子仔細地整理妝容,反復確認每一個細節。我甚至提前了一個小時,就來到了地鐵站,等在出站口,時不時的看向出口通道,生怕錯過他的身影,又緊張的無處安放。每一個從通道里走出來的人,都讓我的心跳加速幾分。終于,木子離熟悉的身影出現了,他穿著一件簡約的白襯衫,搭配一條深藍色牛仔褲,還是最熟悉的簡單裝扮,既干凈又清爽,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卻更添了幾分隨性。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朝我揮了揮手:“若若,我在這兒!”我迫不及待地飛奔過去,他順勢張開雙臂,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那一瞬間,周圍的嘈雜聲都消失了,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從地鐵站出來,木子離拉著我的手,順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拐進一條熱鬧非凡的巷子,美食街到了。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燒烤的孜然香、奶茶的甜香、臭豆腐的獨特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著我們的味蕾。
“我想吃烤魷魚!”我指著一家攤位,眼睛亮晶晶的。木子離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笑著點點頭:“好,我去買。”不一會兒,他就拿著兩串烤魷魚回來了,金黃的魷魚上刷著一層油亮的醬料,撒著細碎的蔥花和芝麻,香氣撲鼻。
“小心燙。”他把魷魚遞給我,自己也拿起一串,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上了醬料。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你嘴角臟啦。”說著,伸手幫他擦掉。木子離抓住我的手,輕輕捏了捏,笑著說:“你吃慢點,沒人和你搶。”
我們一邊吃著烤魷魚,一邊在攤位間穿梭。路過一家賣糖人的小攤,我被那栩栩如生的糖人吸引住了,目不轉睛地看著攤主熟練地繪制著各種圖案。木子離察覺到我的目光,問攤主:“這個多少錢一個?”攤主回答后,他便掏出錢,買了一個蝴蝶形狀的糖人遞給我:“給,小時候你不是最喜歡糖人嗎?”我接過糖人,輕輕咬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思緒也飄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小學的時候吧,確實有點印象,他竟然那么久遠的事情還記得,還小時候,好遙遠啊……
走著走著,我看到一家賣章魚小丸子的店,店門口排著長隊。木子離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說:“想不想吃?我去排隊。”我連忙點頭:“好呀,不過人好多,太麻煩你啦。”他摸了摸我的頭:“不麻煩,只要你想吃。”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在隊伍中耐心等待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又有一股很異樣的情緒,我甚至不知道我們這種關系到底算什么,我始終沒有意識到要把他放在男朋友的位置上,我一直以為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
等他買好章魚小丸子回來,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放入口中,鮮嫩的章魚、軟糯的丸子和濃郁的醬料在口中交融,“太好吃啦!”我含糊不清地說,嘴角還沾著醬料。木子離笑著用紙巾幫我擦干凈:“看你,像個小花貓。”我沖他吐了吐舌頭,又拿起一個小丸子喂到他嘴邊:“你也嘗嘗。”他張嘴吃了下去,笑著說:“確實好吃,下次還帶你來。”
不知不覺,我們的肚子都吃得圓滾滾的,手上還拿著沒吃完的小吃。我們找了個長椅坐下,看著周圍熱鬧的人群,偶爾對視一眼,相視而笑。這一刻,幸福就像這美食街的煙火氣,簡單而又充實。
準備出發我們的第一站,是博物館。一踏入博物館的大門,一股濃厚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寬敞的展廳里,柔和的燈光灑在一件件珍貴的文物上,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我們慢慢地走著,穿梭在各個展廳之間,仔細地觀賞每一件展品。在一幅古老的書畫前,我們駐足許久。
我仰著頭,看著那幅畫,輕聲說:“這幅畫看起來好好看,就是我不太懂。”
木子離微微湊近,指著畫講解道:“這是一幅宋代的山水畫,畫家通過筆墨勾勒出山川的雄偉與秀麗,表達了對自然的熱愛和向往……”他專注的神情讓我有些著迷,講解時眼中閃爍著光芒。
“來,拍張照吧。”他突然轉過頭對我說。于是,我們站在畫前,他攬著我的肩膀,我微微靠向他,隨著“咔嚓”一聲,相機定格下了這美好的瞬間,這也是我們唯一的一張合影。
從博物館出來后,我們逛了一圈步行街,有點累了,但又不愿放棄這難得的時光。走過一個街口,抬頭一看,邊上明晃晃的大字:鬼屋。鬼屋的外觀就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門口的工作人員穿著奇裝異服,臉上畫著恐怖的妝容,時不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引得周圍的游客陣陣尖叫。還沒進去,我就被這氛圍嚇得不輕,下意識地緊緊抱住木子離的手臂,眼睛也不自覺地閉上了一半。
“別怕,有我在呢。”木子離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都是假的,你個膽小鬼哈哈。”
我小聲嘟囔著:“可我還是好害怕,萬一有什么東西突然跳出來怎么辦。”
他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那我就把它打跑。”說著木子離還拽著我去買票,說非要進去一探究竟
一走進鬼屋,黑暗瞬間將我們籠罩,耳邊回蕩著詭異的音樂和時不時傳來的驚悚叫聲。我緊緊地抓著木子離的衣服,幾乎是閉著眼睛被他拖著往前走。每走一步,我都感覺隨時會有什么可怕的東西跳出來。突然,一個戴著面具的“鬼怪”從角落里沖出來,揮舞著雙臂。
我嚇得尖叫起來,直接跳到了木子離身上,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雙手死死地摟住他的脖子:“啊!有東西!”
木子離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踉蹌,但他還是穩穩地扶住我,笑著說:“沒事沒事,都是假的,你看,它不是走了嘛。”
好不容易走到出口,腳下的地板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我嚇得臉色蒼白,驚恐地叫出聲,條件反射般地再次跳到木子離背上。
他一邊穩穩地托住我,一邊笑著調侃:“你呀,膽兒怎么越來越小了。我在這兒呢,別怕別怕。”還輕輕拍著我的背,溫柔地安慰:“不怕不怕,已經出來了。”那語氣,就像在哄一個受了驚嚇的小孩子。
出了鬼屋,我們來到了外圍的小魚足療。在鬼屋玩的游客們最喜歡的應該就是鬼屋這個小魚足療服務了吧,一泡小魚池子里感受著被小魚餌啃咬的滋味絲絲癢癢的,之前的緊張和疲憊瞬間消散。小魚兒們輕輕地咬人的皮膚,據說有按摩的功效。木子離坐在我對面,眼睛盯著我的腳丫,突然笑著說:“你的腳丫子長得真可愛。”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夸贊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泛紅,反駁道:“哪有,你亂講。”
他卻像個調皮的孩子,伸手把那些小魚往我這邊趕:“真的,小小的,很可愛。”
小魚一碰到我的腳丫,我就癢得不行,忍不住咯咯直笑,身體不停地扭動著想要躲開:“別鬧了!好癢啊!”
他卻越玩越起勁,還故意逗我:“再忍忍嘛,多好玩。”
最后,我實在受不了這癢癢的感覺,直接從池子里跳上岸,連足療都不泡了:“我不玩了,太癢啦!”木子離看著我狼狽的樣子,笑得前仰后合,嘴里還念叨著:“你個小笨蛋,連小魚都怕。”
晚上,我們找了一家地道的本地菜館。一進門,熟悉的菜香就飄了過來,服務員熱情地迎上來,帶我們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我們點了幾道菜,都是我平時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麻婆豆腐,烤魚,海鮮湯。菜一端上來,雖然覺得木子離點的有些多了,好在南方城市,分量小而精致。
我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里,滿足地說:“還是這家的味道最正宗,好久沒吃了。”
木子離笑著看我:“你呀,就愛吃這些,來嘗嘗看這烤魚怎么樣。”說著給我夾來一塊烤魚,還細心的去掉魚刺兒。
吃飯的時候,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木子離甚至從幼兒園認識我開始就那些有趣的往事不要錢似的往外抖,說簡直就像見證了我一步步長大到現在的變化,如果不是長期在身邊的人,真的會忘記我是誰,最多可能會記得名字而不記得人。木子離上學比較晚,比我大兩歲,按說應該是學長的。過往的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讓人回憶綿長……
吃完飯,已經很晚了。木子離這才想起還沒找酒店,因為他不住在這邊,離他上班的地方有點遠,于是,我們開始四處尋找合適的酒店。好在這個假期,酒店沒有爆滿。找了好幾家,才終于選定一家環境還不錯的。陪他辦好入住手續后,我們一起走進酒店的透明升降電梯。電梯緩緩上升,城市的夜景在眼前逐漸展開,五彩斑斕的燈光閃爍著。突然,木子離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我說:“若若,你有沒有發現你很漂亮。”他的眼神里透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我下意識地覺得他有話要說。
為了緩解尷尬我說:“木子離,別拿我開玩笑了,我要生氣了啊。”我假裝生氣。
到了房門口,他把隨身得背包放下,說“你坐著休息一會,我收拾一下。”過了一會木子離收拾好了,
“出去走走吧,酒店對面有個小公園。”木子離提議道。我點了點頭“好。”
跟他一起走出酒店,來到了小公園。夜晚的公園格外寧靜,月光灑在草坪上,像鋪上了一層銀紗。木子離很愜意地在草坪上躺下,結果剛躺下就直接跳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這草坪太刺了,不過可以當做按摩了哈哈哈哈哈。”說完,他還故意伸手把我拉倒。南方得十月并不冷,我穿的裙子有點短,才不到膝蓋,被他這么一拉,直接坐到了草坪上,尖銳的草葉刺得我腿生疼,本能地立刻站了起來。
“哎呀,好疼!”我皺著眉頭抱怨道。
“啊對不起啊,沒事兒吧,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木子離見狀,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鋪在草坪上,對我說:“坐這兒吧,剛才逗你呢,沒想到真弄疼你了。”
“若若,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又加班,本來想多陪陪你的,對不起啊。”說著摸摸我的頭。
我們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氣氛有些安靜,甚至帶著一絲尷尬。突然,木子離打破了沉默:“你覺得我們現在算什么關系?”我轉過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問。
他接著說:“不見你的時候,我特別想你,腦海里全是你的影子。可一見到你,那些想好要跟你說的話,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了。有一次,我忍著一個星期沒給你打電話,你也不知道主動點給我打,你個小壞蛋,那一個星期,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勁,感覺像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后來給你打電話了,聽到你的聲音,那種空虛感才突然消失。你說,這是喜歡嗎?”
我愕然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心里像有一只小鹿在亂撞,又驚又喜又有些緊張。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木子離突然伸出手,把我緊緊地抱在懷里。我愣愣地被他抱著,感受著他的心跳,一時間忘記了思考,也忘記了說話。
“若若,我們在一起吧?我們是在一起了吧?”木子離有些不自信。
“若若?,依若若?你怎么了?我嚇著你了?”木子離滿臉的害怕,以為我被他嚇到了,其實我就是覺得很尷尬,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木子離,我不知道要怎么說。”我有點緊張。
“若若,做我女朋友吧,我覺得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木子離充滿期待的看著我。我下意識的微微點頭,甚至來不及多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就這樣,在那個灑滿月光的小公園里,我們正式在一起了。
他送我回寢室,一路上都緊緊地拉著我的手,仿佛生怕一松開我就會消失不見。我像個夢游的人,渾渾噩噩地跟著他,心里卻被幸福填得滿滿的。到了宿舍樓下,他輕輕地抱了抱我,在我耳邊溫柔地說:“回去吧,晚安。”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說了聲“晚安”。然后,我轉身就要走進宿舍樓,他一臉不舍的看向我,我能感受到他熱烈的目光,轉身跑過去主動抱住他,卻被木子離反手把我抱緊,過了好一會才松手,拉著我在樓下的小亭子坐了下來。我感覺自己的臉像是發燒。
“若若,我們像不像偷情得小情侶?”木子離打破了沉靜,開玩笑道。
“誰要跟你偷情,不要臉。”我有點臉紅,我屬于那種比較保守的女孩,面對這種情況真的很緊張又尷尬。
“難道你不想做我老婆嘛?若若……”
“若若,做我老婆好不好……”木子離說完干脆直接唱起這首歌來。突然他的臉猛地湊近我,我驚恐又緊張,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抓緊衣角。慌亂中,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心臟砰砰直跳,甚至能聽到血液在血管里快速流動的聲音。緊接著,我感覺到有一種軟軟暖暖的東西貼上我的唇,時間仿佛凝固,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得不敢動彈。木子離一只手輕柔地托住我的后頸,他的眼神滿是深情與眷戀,加深了這個吻。好一會我不敢看他,推開他,我說“木子離,晚安。”
“若若,晚安,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我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回頭看他,,木子離還站在亭子里微笑著向我揮手。我轉身走進拐角處偷偷向外看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后來,我們像所有情侶一樣,一起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在雨中漫步,一起為了未來努力奮斗。但或許是因為我們太熟悉彼此,熟悉到忘記了愛情也需要不斷地經營和呵護。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中的瑣事和矛盾逐漸增多,我們開始有了爭吵,有了冷戰。
最終,我們還是走到了分開的那一天。他甚至不知道我為什么提分手。因為有個女人給我發了他們的親密照……
我甚至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就提了分手……
今天2014年11月四號,我給他發信息說分手吧,然后做了幾乎所有情侶分手都必做的事情,刪除和拉黑。
沒有爭吵,沒有眼淚,可心里壓抑的很難受。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兩個閨蜜天天陪著我喝酒陪著我,一下班就聚到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陪我瘋。她們說,依若若,你難受為什么不哭出來,像當初一樣。不能了啊,我心想。我不是當初18歲那年的少女了。我說“我沒事,放心吧,我們分開就像當初在一起時一樣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