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凱的尸體被劉栓藏在尸堆里,靳曜和聚陰鱔打斗的時候,被掀了出來。
我沒有忘了來這里的目的,想把趙凱的尸體也帶走。靳曜語氣驟冷,譏誚道:“都要死了,
還想管一具腐尸?”我邊咳邊說,“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我看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說歸說,靳曜還是用尾巴卷住尸體,帶著我一起上了岸。
我身體就跟灌了鉛似的,連站都站不起來。靳曜干脆幻成了人形,把我抱了起來,
尸體則被隨意丟在一邊。我顧不了其他,反正舅舅只讓我撈尸,運尸的事讓他自己去操心。
見我痛苦的樣子,靳曜面上難得露出擔憂之色,“你怎樣了?”“我,
嘔、咳咳……”我話還沒說完,就干嘔了幾聲,而且還瘋狂地咳了起來。靳曜不再多說,
抱著我,飛快地往村長家里趕。村長看到靳曜很意外,“小仙姑你咋啦?還多了個人,
栓子呢?”靳曜臉色很難看,冷聲命令道:“找輛車送我們走。”村長被靳曜的樣子嚇到了,
諾諾地點頭,不敢再多問??此@樣,我就告訴他事解決了,之前村民們會死在鬼窯,
應該被時天明用來喂聚陰鱔了,以加重聚陰鱔的戾氣。如今聚陰鱔被靳曜除掉了,
克制袁家溝風水的陰煞之氣也被化解了,秦水嶺這一帶的風水算恢復了?!疤昧?,
謝謝小仙姑?!贝彘L感激道。我順便問了劉栓的事,要不是他助紂為虐,我也不會中了水劫,
如果我僥幸不死,這筆賬肯定要算的。村長對兒子和時天明勾結的事毫不知情,
我倒不為難他。很快,村長就在鄰村找了個有車的村民,送我們回臨海市。途中,
我猛咳不止,就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了似的。靳曜神色復雜,時不時看向我,
也不知在想什么。我死死攥著他的袖子,有力無氣道:“快,我要回家,找、找姥姥。
”靳曜潑我冷水,“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救不了你!”“姥姥會有辦法的。
”水劫是姥姥告訴我的,她肯定知道破解之法。“要想破解水劫,首先得破了對方的堂口,
其次——”靳曜說著,突然頓住了,表情變得很怪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虛弱地問,
“其次什么?”靳曜卻不說了,臉色陰晴不定,我又很難受,沒法多問。過了沒多久,
我覺得渴得不行,“我、好渴?!薄澳悴荒芎人 苯壮谅暤馈?/p>
我當然知道中了水劫不能喝水了,可我實在渴得要命。靳曜身上冰冰涼涼的,
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甚至有種想舔他的沖動?!昂芸??”靳曜低下頭看我,
低沉的聲音好像多了些蠱惑。對上他深邃如夜的眼眸,我仿佛要沉溺在其中,怔怔地點頭。
“那好?!苯讋γ嘉P,俊美的面容離我越來越近,冰冷的薄唇驀地覆在我唇上,
一股寒涼之氣渡入我嘴里。我就像迷失在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乍逢甘露一樣,
下意識地吮吸著。靳曜喉間似劃過一聲低笑,把我抱得更緊了。等痛苦緩解后,
我才恍然驚醒,發現自己居然在吃他的口水,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你、我——”我支支吾吾,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靳曜邪肆一笑,
略顯得意道:“你主動的?!薄啊蔽揖篃o言以對,過了一會,又咳了起來,
靳曜的口水卻沒用了。好不容易回到舅舅的店里,我已經渾身無力,連手都舉不起來了。
正倚在柜臺邊上和人磕嘮的舅媽看到我很震驚,“你、你怎么回來了?
”舅媽的語氣有些古怪,可我根本沒法多想。見靳曜要抱我回房間,舅媽死攔著不讓進。
“哎,你是誰?臭丫頭,從哪勾搭的野男人,隨隨便便就往店里帶,
當這里是——”靳曜冷著臉,厲喝道:“不想再爛嘴,就給我閉上!
”舅媽的嘴不知找誰治好的,但還是心有余悸,被靳曜的話唬住了,愣愣地挪開肥碩的身軀。
靳曜把我平放在床上后,我就讓舅媽去取一碗老陳醋和一把剪刀來。
姥姥雖然沒說過該怎么破解水劫,可我打小知道自己的血和常人不同。
而老陳醋可以暫時緩解妖邪咒術,配上我的血應該有用。我顫著手,用剪刀劃開自己的手指,
把血滴在了醋里?!拔?、喂我。”我連端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求助靳曜。靳曜沒說什么,
端起醋血,就往我嘴里灌。我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碗帶有血腥味的陳醋,咳倒是不咳,
可也不好受?!澳阍谶@里等著,我去把對方的堂口砸了?!闭f這話時,
靳曜眼里閃過一絲殺意。舅舅說過時天明立的是鬼堂口,位置很隱秘,我虛弱地問,
“你知道在哪里?”靳曜不以為意,“找本地仙家一查便知?!彼鹕淼臅r候,
我拉住了他的手,“你還沒告訴我,砸了他的堂口后,該怎么做?!苯最D時沉下臉,
冷眼看著我,“你當真想知道?”我有些不耐煩了,“別廢話了,快說!”靳曜沉默片刻,
冷笑說,“你真以為你姥姥千方百計讓你接近關翊中,只是因為他是純陽之體?”我愣住了,
脫口問道:“難道他不止是純陽之體?”靳曜眉梢間閃過一絲寒意,“他的來歷雖比不得你,
但也不簡單。”一聽這話,就知道靳曜不僅知道關翊中的真正身份,更清楚我所謂的娘娘命。
雖然姥姥總說我是命格矜貴的娘娘命,可我一直都懵懵懂懂的。終于遇到一個知道娘娘命的,
我忍不住問,“他是什么來歷,姥姥為什么說我是娘娘命?”靳曜一聲冷哼,
“要不是現在只有他能救你,我不會告訴你這些?!蔽也唤械街保澳憔蛣e賣關子了。
”靳曜剛要開口,門口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還是讓我來告訴你,什么是娘娘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