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衣柜,里面珍藏的孤品裙子一件不剩,全是閨蜜在全球各地給我背回來的。
我崩潰地跌坐在地上,“沈妄之……你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沈妄之皺眉過來扶我,“你是不是得了孕期狂躁?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發瘋嗎?”
“兩張畫幾件衣服,把自己弄得像神經病發病了一樣。”
“情緒穩定點行嗎,動了胎氣不好。”
我閉著眼揮開他的手,聲音嘶啞。
“滾開。”
沈妄之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我的眼淚決堤,千瘡百孔的心再一次被利刃貫穿。
他總是這樣,面無表情地把我逼瘋,再高高在上指責我情緒不穩定。
但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我約了剛回國的閨蜜出去喝酒,打算和她告別。
閨蜜隨口抱怨,“差點走錯包間,我還以為你和你家那位一起來的。”
我已經有些微醉,“我家那位?”
“是啊,他正替沈家那個小姑娘喝酒呢,一整杯直接灌下去。”
“周圍還有人起哄,說她被這個高冷佛子寵成小公主了!無語。”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因為一個女孩的笑眼,跌進熱熱鬧鬧的紅塵中去。
我嗤笑一聲,想起婚后第一次和他參加聚會。
我抽到和異性熱吻三十秒,他想也不想地把酒放到我面前。
“不成體統,喝吧。”
我只以為他是害羞,撒嬌求他幫我喝。
他吐出兩個字,“破戒。”
原來他不是不能破戒啊。
我又灌下一口酒,一直苦到了心里。
閨蜜趕緊來奪我的酒杯,“少喝點!孩子……”
我流著淚拉過她的手,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訴了她。
閨蜜性子急,當初就砸了酒瓶要去找他。
“別去,我就要走了,免得夜長夢多。”
閨蜜憋了半天,憋屈地低罵了一聲。
“死渣男,二十年啊……”
是啊,二十年。
我八歲在一次聚餐上初見他,大喊長大要嫁給沈哥哥。
正好兩家門當戶對,兩家長輩敲定了婚約。
后來沈妄之驚才絕艷,又被高僧看中學佛,在一眾紈绔中如明月般清冷耀眼。
他還俗娶我的時候,我以為是明月高懸獨照我身,沒想到是苦海無涯回頭無岸。
冷淡克制只對我,疼愛欲望只對那沈嬌嬌。
我苦笑了一下,讓閨蜜替我保密要走的消息。
沈妄之,我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離開酒吧時我沒忍住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喝了一口沈嬌嬌喂到口邊的茶,低著頭給她剝橘子。
冷白的手指一點點撕去橘子上白色的經絡,我心痛得說不出話來,血管像是被一條條抽離。
就在前天,我做了長美甲,央求他幫我把橘子剝開一個小口,他說弄臟手。
我學了三個月茶道給他泡茶,他看也不看一眼,語氣淡漠。
“不想喝,喝茶喝的是心境。”
我收到了機票信息,明天就是我留在京海的最后一天了。
我打電話約沈妄之吃飯,打算和他攤牌,商量離婚事宜。
他準時赴約,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孩子。
我漠然回答,“沈妄之,離婚吧。”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無奈地扔下了筷子。
“你這次又要鬧哪出?孩子剛剛三個月,能不能安心養胎?”
“就因為我拿了你兩件衣服?不要為這種小事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