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出醫生開的藥,一片一片數好放在他面前:“這是促進神經恢復的,這是防頭疼的,這是……”
“煩不煩?”他突然打斷我,抬手打翻了藥片。
白色的藥丸滾了一地,我蹲下去撿,手指微微發抖。
“你以前……”我聲音哽了一下,“以前生病的時候,總撒嬌讓我哄你吃藥。”
沈昕愣了一下,皺眉盯著我。
他的手機屏幕亮了。
一條消息彈出來:【親愛的老板,明天我去你公司報道咯!】
我的心猛地一沉。
沈昕按滅屏幕,眼神冷得像冰:“看什么?”
我攥緊手里的藥片。
努力扯出一個笑:“沒什么,你記得吃藥。”
說完,我轉身進了廚房。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捂著嘴無聲地哭了出來。
白霜霜已經連續跑了一個月的醫院。
和沈昕談天說地,聊舊唱片,聊詩集,聊他的工作……對他的愛好關懷備至。
一時間,竟比我這個妻子還要親密。
如今,又要在同一個公司共事了么?
晚上,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凌晨兩點,我聽見沈昕的房門開了。
因為擔心他,我輕手輕腳地跟出去。
看見他站在陽臺,背對著我打電話。
夜風把他的聲音吹得斷斷續續,可我依然聽清了。
“……嗯,她還沒睡……”
“……放心,我不會心軟……”
“……錦柔的仇,我一定讓她還……”
我站在陰影里,渾身發冷。
原來,他問我為什么不走,不是在心疼我。
而是在試探我到底有多蠢,才會繼續留在他身邊,任他報復。
……
蠢是真的蠢啊。
雖然他忘了一切。
忘了他放下一切去愛我的那種釋然。
忘了他看著我的眼神,比陽光更熾熱。
忘了我們確定關系時,他將我裹進他的大衣里,生怕我反悔。
忘了求婚成功時,他眼眶泛紅,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終于等到這一天”。
忘了結婚時,他宣讀誓詞,哭得像個孩子。
但我沒有忘啊。
我每天都在告訴自己,不能辜負他這份熾熱的愛,也告訴自己,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等他恢復了記憶,一切就都好起來了。
4
接下里的幾日,沈昕的一直很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