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泥巴的方澤一進到小學內部,迅速掃視一圈,肅聲表明身份。
“我是華夏解放軍117師裝甲九連排長。”
“奉抗洪總戰指董萬清中將命令,帶老鄉們撤離。”
“現在這里由我接管,第四軍醫大負責人是誰?”
早接到哨兵張馨月通知的許夏向前一步應道,“同志你好,我是軍醫大在讀研究生許夏,這里由我負責。”
“你好,許夏中尉,時間有限,我們立刻交接。”
“請你告知我部,目前群眾具體現狀,內容包括人員總數,以及兒童、青壯,老人,具體年齡段人數分布,著重說明超過80歲老人數量,低于5歲幼兒數量,以及嬰兒數量。另,群眾中,是否有病員?是否有高燒兒童?是否有輕重傷員?是否有殘疾不便行動者?是否有孕婦?另,有幾名村干部,其余問題補充,現有何種可利用工具?是否有擔架……”
“另外,麻煩告知我,先前第四軍醫大組織撤離時,采取了何種編組機動行軍作業模式?”
“對80歲以上老人、孕婦、傷員,采取了何種行軍防摔防滑保障作業?”
“對嬰兒,采取了何種保暖作業?”
“……”
一個個問題讓許夏頭有點暈,她半晌才道。
“輕傷員12人,重傷員1人,發燒兒童3人,行動不便老人2人,九個月胎齡孕婦1人,村干部2人。”
“其余數據,抱歉,我沒有詳細的統計。”
“我明白了,許中尉辛苦!”方澤表情不變的沉穩,實際內心罵了個草。
情況比想象惡劣,一系列提問是為了評估隊伍行軍能力。
毫無疑問。
女兵們浪費了很多時間,沒有提前統籌組織。
但,軍醫并非全訓戰斗人員。
在泥石流后帶老百姓撤離到小學已經竭盡全力,實在怪不了她們。
只能靠自己了,作為天生指揮官,越極端方澤反而越冷靜,他抹了一把臉上雨水,大腦電轉,飛速思考計算方案。
“軍醫大這邊除了傷員數字,缺乏其它數據,我至少需要10~20分鐘摸底、編組、保障分配。”
“而三公里路程,這些老幼加上傷員集體行軍,起碼1個小時。”
“換句話,留給幾百人渡河的窗口期,其實只剩1.5小時左右。”
“……”
就在方澤快速心算時,幾名疲憊不堪的女兵終于松了一口氣。
裝甲九連少尉見面就提問,砸的她們很懵b,實際上,無法回答意味著素養不夠專業,這讓她們羞恥。
但,堵在嗓子眼的心臟總算放下了。
因為自方澤到來,始終透露一股強大殺伐果斷。
即便,這位戰友和他的下屬人均全身只有一條小褲。
男兵同志,這是什么造型!
可女兵乃至原本不安恐懼的群眾、孩子,這一刻迅速安心。
……
短暫思索后,方澤腦海形成了戰術計劃,立刻著手人力分配。
“許夏、楊寶琪。”
“我把作戰分為兩個部分,第1部分行軍,第2部分搶渡,你們倆記一下各自任務!”
“是!”楊寶琪迅速立正,許夏反應稍慢,但也緊跟著答道。
“鑒于人員過多,行軍采取分批。”
“1,許夏中尉,稍后你帶一名村干部著手統計各年齡段人員,5歲以上10歲以下娃作為第一梯隊,區分出來后,他們混編輕傷員和高燒兒童先行出發。”
“首批次撤離負責人楊寶琪、高文,加兩名女兵構成指揮保障小組。”
“抵達河岸后,聯系趙智即刻開始過河。是否明白?”
“明白!”楊寶琪刷的敬禮。
“嗯!”方澤“嗯”了一聲,節奏極快,根本不停的繼續道。
“2,次波撤離人員,許夏,你還要和村干部負責把青壯年挑出來,加上十歲以上的孩子,我進行具體編組,對行動不便老人、輕傷員、嬰幼、孕婦,一幫一,或二幫一分配落位,形成能背扶、攙扶、抱著,等具體形式不限的行軍基礎,提高整體隊伍移動能力。”
“屆時行軍負責人,由我和你構成,其余人配合。”
“是否清楚?”
鐵血強悍,殺伐果斷的氣勢隨著方澤一道道具體戰術要求彌漫。
許夏被感染了,不假思索應道,“清楚!”
方澤安排完女軍官立刻轉向李建學和徐大寶。
“3,這里距離河岸三公里,剛剛我們過來時,一共數處難以通行區域,建學、大寶,你們倆現在挑兩名青壯,帶上斧頭、鐵鍬等工具馬上出發,提前伐樹鋪橋開路,對危險區域做好醒目標識,務必保障隊伍順利過障。”
“是!”李建學和徐大寶同聲吼道,熱血再次燃燒。
“4,你叫什么名字?”方澤再次轉過頭,盯著陳希怡。
“報告,陳希怡!”陳希怡少尉小臉嚴肅道。
“陳希怡少尉,你做保障補充工作,帶兩名婦女去收集老百姓的籮筐,并尋找防雨布和干燥棉被,嬰兒及兩歲以下娃,必須保暖,嬰兒要用籮筐背著轉移,明白嗎?”
“明白!”陳希怡聲音清脆道。
“第一部分行軍說完了,第二部分搶渡作戰很簡單,楊寶琪你帶人抵達渡口后,讓趙智負責搶渡作業,迅速返回接替我。”
“是,排長!”
“九連救援分隊12個人,所以各位,我們有12件救生衣,拋開推筏組和兩岸維持秩序人員,我需要八個人和我一起利用救生衣,下水背老百姓過河,補充運力。”
“這樣,加上竹筏,單位1小時,搶渡轉運人次可達到一百六十人至一百七十人次左右,1.5小時可以帶走所有娃和老百姓。”
方澤冷靜給出評估效率。
沒錯,以軍人之軀洪水開路,必要時刻,就是字面的意思,戰士下水,背群眾橫渡。
嘶,許夏和幾名女兵被震撼住了,我去,少尉同志,你的作戰方案真猛。
與此同時,救援分隊戰士則呼吸急促。
對,就是這個味兒。
排長生猛。
講道理,他們剛剛一進小學頭都大了,大量人員結構包括輕重傷員,病人,孕婦,嬰幼,老人,這意味著兩個極端困境。
1,行軍轉移,難度突破天際。
2,即便全都順利抵達渡口,一個竹筏在短時間內根本運不走這么多人。
索性,排長戰術風格一如既往炸裂,快速利索安排好行軍,硬是有種狹巷短兵相接,殺人割草不聞聲的凌厲感。
同時,他還是那個畜牲啊,擺明了要求女兵,一起參與下水背人。
在排長眼里,就沒有什么不能利用的。
又畜牲又帥!
“暫時安排就是這樣,還有什么困難點,有的話馬上提出來。”
戰術安排完畢,方澤立刻開口詢問。
“報告,方排,行軍時,危險道路區域標識可以用紅色布條表現嗎?”李建學立刻問道。
“可以,統一就行!”
顯然,九連連旗剪破后,除了給高文、徐大寶裹P股,還剩一部分。
“報告,方排長,第二波人員轉移,孕婦和部分高齡老人行軍,無法防摔防滑。”許夏提出擔憂。
“把小學教室門板拆了,孕婦和高齡老人躺板上,由青壯拖著走!”方澤沒有任何猶豫。
許夏咬咬牙,“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方排,部分群眾有特殊情況,他們家人剛剛泥石流罹難,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這會還有個村民大哥還抱著女兒尸體,未必肯和我們撤。”
“不用管,稍等我來親自動員。”方澤點點頭。
“是!”許夏懸起的心放下。
“既然都沒有問題了,開始行動。”方澤見沒人再提問后,表情變得嚴肅,一股氣勢彌漫。
“保證完成任務!”男女兵蕭殺的混合聲音在大雨中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