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方澤預判過自己在救援任務中的表現，會引起上級關注。
沒想到有的上級這么不拘一格的牲口。
副軍長親自來挖人。
牛批了我的大校!
……
事實上，陳萬疆副軍長，即便前世提前復員，方澤也知道他，非常有名。
半年后，陳大校晉升少將，調任北方軍區，在虎王集團軍H軍擔任參謀長。
一年后擔任H軍軍長。
這可是華夏唯二的超級重裝軍之一的軍長。
陳萬疆，某種意義上，野戰機械化絕對的戰爭突擊王者。
這么說吧，世紀末，機械化師在一天內完成機動準備，既達到了參謀總部戰略快反師要求。
而陳萬疆，可以做到讓一個滿編7萬人的H軍，在一天內做好全集團軍的戰爭機動準備。
不了解一個超重裝軍調度統籌難度，見陳萬疆如井中蛙觀月。
了解這個難度后，見陳萬疆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位大牛未來是妥妥的大腿。”
“問題是，大腿哥，你自己在D軍都呆不了多久了。”
方澤快速復盤陳萬疆履歷，對投到D軍興趣不大，但是對陳萬疆本人興趣很大。
畢竟，他的將來可不僅止步少將，想到這兒，方澤頓時呲牙一樂。
“首長你好!”
“怎么樣？來D軍吧方澤同志。”
“D軍下半年計劃籌備信息示范營，還缺個裝甲分隊指揮官，你在軍校讀的專業是裝甲指揮作戰，對信息化了解多少？”陳萬疆不加掩飾的欣賞，扔給方澤一根煙，同時扔給王振國一根。
“上尉同志，我和方連長單獨聊一下。”
王振國接到煙嘴角抽搐，想硬氣拒絕，狠狠痛斥陳萬疆。
滾，老子不抽你的煙，你D軍的人上我們A軍挖人，狗狗颼颼，像什么鬼樣子嘛?
但話到了嘴邊變成了，“好嘞，首長!你們慢慢聊。”
王振國走到幾十米外，招呼戰士。
“繼續裝車，看什么看？”
“鐵鍬、鐵鎬、帆布都收拾好，這都是連隊家當。”
“指導員，空的編織袋還要不要?”
“不要了，移交給江省建工集團，大堤移防，可以抗洪的東西留下。”王振國嘴里喊道，眼睛余光偷瞄陳萬疆和方澤。
上尉嘆了口氣，意識到方澤軍旅生涯開局和自己不一樣。
軍區部長寵著、其他集團軍跨軍區挖人，背后還有更多大佬關注。
泥涼啊，都是尉官，云彩和地底泥的重大區別。
……
對信息化了解多少?
方澤稍微思索，這是邀請，也是一次考核。
世紀末，各軍區都在獨立探索信息化。
全數字旅、DR師、信息示范營，都是這一階段摸索產物。
直到標準的合成營出現，才算確定最終變革形式。
方澤把煙給陳萬疆點上，接著給自己點上，然后謙虛道。
“報告首長，我不是很熟，只懂一點點。”
嗯，只懂一點點。
要開大了。
沒錯，方澤要裝b了，決定給時代一點滿級大號的震撼。
“說說!”陳萬疆更欣賞了，面對突然的橄欖枝，沒有得意洋洋，不錯，傲而不驕。
“好的，那我簡單說一下首長，我認為信息作戰:是基于指揮中樞特點，綜合對兵種、裝備、火力、戰術、技術兵器、命令、情報、等傳統三維空間作戰概念，向由N緯網絡為信息基點，衛星、電磁為框架的作戰統一平臺轉變。”
“具體空地一體、裝坦步炮等傳統合同戰爭力表達作業形式的鏈條，將在N緯平臺下發生深度邏輯變化。”
眾所周知。
機械化陸軍，一個師也好，一個軍也好，眾多技術兵器和戰斗單元，必須有組織才能形成戰爭力——既沖擊火力加速度。
而作戰組織具體形式或者說表達戰爭力有三個基本鏈條:由人——軍官指揮、技——通信聯絡——、物——后勤保障構成。
既指揮鏈、通信鏈、后勤鏈。
任意一支主戰師團，想要開動戰爭機器，必須具備的三個鏈條。
而信息化，是在超三維戰爭空間再增加三個概念鏈條，形成N（天電網）維指揮中樞平臺，并對傳統指揮鏈、通信鏈、后勤鏈的統一、管理。
注意，統一、管理是遞進關系。
“當然首長，信息化深度表達的終點，決不僅止于此，它的未來應該是，構成戰爭力沖擊要素的全戰斗鏈條下，任意戰斗單元和節點的智能化。”
方澤的話音落下。
轟隆!
轟隆!
D軍副軍長陳萬疆腦海震動，他愣住了，表情深邃，嘴角咬著的煙掉下來了都沒反應。
……
戰爭鏈條，由3條增加到6條。
并且天電網處于更高維，實際可以理解為——突破三維戰爭概念的——制息權集成。
并以制息權搭建指揮平臺，向下管理傳統鏈條。
并且，這仍不是終點，信息作戰的終點表達，是智能!
陳萬疆作為準將領，當然能聽得懂方澤在說什么。
方澤用最精準、最直接、最暴力的語言，解構了信息化作戰。
這t嗎的就十分離譜。
91年，灣區戰爭打響，信息作戰模式首次公開亮相。
對于超出時代理解的戰爭模式，全球死寂，野戰軍上下失色。
94年，野戰軍如履薄冰，在摸著鷹醬這塊石頭過河基礎上，首次提出了自己對信息戰爭的解釋——《信息作戰理論》。
并在70年代鷹醬針對大毛的大縱深作戰理論——既空地一體化核心上，提出了諸兵種一體化聯合作戰概念。
但，從各大軍事院校到主戰師團，其實誰心里都沒底。
此時，野戰部隊仍處在半摩托化半機械化狀態，未來怎么樣，一團迷霧。
可是，剛剛方澤撕裂了迷霧。
不，不僅如此。
他提出了如何超越鷹醬的建設一流現代化野戰軍觀點——智能軍隊。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
陳萬疆腦海下意識浮現詩句。
超越鷹醬，命題大到，他距離將軍只有一步之遙，此刻也只能緘默。
不是，特么的想不通，這中尉，到底哪里蹦出的妖怪?
方澤的前沿作戰理論之深刻，基層連長當中，京城軍區第一，全野戰軍第一。
陳萬疆陷入自我懷疑。
良久，淵渟岳峙的大校深深看了一眼方澤。
“中尉同志，有人說你的作戰風格畜牲又生猛，我看你胸有山川之險。”
“我走了，會再見的!”
說完，陳萬疆絲毫不拖泥帶水，大步奔向211越野車。
司機小李一臉奇異，“咦，首長，咱們不揮舞鋤頭挖人了嗎？”
“不挖了。”陳萬疆大校嚴肅擺手。
暗地挖京城軍區一個戰地進攻型軍官沒問題。
挖別人軍區未來20年的妖孽，除非瘋了。
他眉頭緊鎖，決定回軍區后，立刻著手推動更改信息示范營組建計劃——。
方澤笑著看著陳萬疆離去。
清楚概念已經植入。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上一世，全軍第一支信息化部隊，金陵軍區和京城軍區幾乎同步建設。
今天布局，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方連，怎么樣?”王振國湊過來，不開口問問結果，心里別扭。
“咱們A集團軍是野戰部隊第一王牌軍。”方澤攤手。
“那是!”王振國興奮了。
“A軍剛給我破格晉升，這都是領導信任。”方澤繼續道。
王振國猛地點頭，露出喜色，“可不嘛方連，人事既政治，剛晉升就跳槽，政治上不好看，再說，D軍能給的，A軍一樣能給。”
“當然，我聽你的指導員。”方澤呲牙樂了，內心默默加了一句，嗯，就算A軍不給，我也會拿。
……
轟隆!
141軍車發動機轟鳴，全連蹬車。
“方連長，各位九連的同志，再見!”
“和九連并肩而戰很榮幸!”
許夏和幾名女兵，把連夜縫好搭建繩橋的12件迷彩服，還有大堤戰士磨壞又縫好的衣服，扔上軍車。
“戰友們，下次見面記得穿褲子啊。”
“方連長，特別是你，記得下次見面別那么生猛。”
女兵的笑聲燦爛。
軍車車廂，方澤和九連官兵笑容同樣燦爛。
再見，并肩而戰的戰友!
……
一天后，裝甲九連駐地。
上級給了一個星期時間休整。
連隊卸裝完成。
第一件事，方澤下達解散命令，和連隊軍官，帶領上百戰士。
鬼哭狼嚎的火速跑向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