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漸漸散去,“玄“的身影完全顯露在柳飛煙和玄塵面前。
他比記憶迷宮中的影像更加可怖——蒼白的面容上布滿黑色紋路,雙眼如同兩個黑洞,
吞噬著周圍的光線。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輪廓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仿佛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敖K于見面了,我的另一半。
““玄“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感,目光鎖定在玄塵身上,“三千年的躲藏,
滋味如何?“玄塵挺直腰背,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黑芒:“比你被封印在虛無之境強些。
“柳飛煙站在兩人之間,手臂上的印記灼痛得幾乎讓她昏厥。
她能感覺到“玄“的力量在拉扯她的血脈,那種感覺就像有人用鉤子勾住她的骨髓往外拽。
但她咬緊牙關,不動聲色地執行著計劃的第一步——拖延時間?!澳惴Q他為另一半,
“她直視“玄“可怖的雙眼,“但在我看來,你才是被分離出來的那部分。
““玄“的嘴角扭曲成一個詭異的笑容:“聰明的容器。不錯,我確實是被分離的惡念,
但惡念往往比善念更加強大。“他抬起蒼白的手,黑氣在指尖繚繞,
“看看你們——一個自我封印的懦夫,一個半成品的容器,拿什么對抗我?
“柳飛煙感到玄塵在她身后微微移動,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她深吸一口氣,
開始第二步計劃。“我們確實對抗不了你,“她突然扯開自己的衣領,
露出鎖骨下方一個奇特的符文——那是蘇媛記憶中的古老契約印記,
“但如果是完整的第七初代呢?““玄“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你做了什么?
“柳飛煙沒有回答,
玄塵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青銅鏡——正是柳飛煙在蘇媛記憶中見過的那面能預知未來的古鏡!
“二...““玄“意識到不對勁,黑氣暴涌而出撲向二人,
卻在接觸到古鏡反射的光芒時發出痛苦的嘶吼!“一!
“柳飛煙猛地將手臂上的鑰匙印記按在古鏡背面,同時玄塵咬破舌尖,
一口心頭血噴在鏡面上。古鏡頓時金光大盛,鏡面如水波般蕩漾,產生一股恐怖的吸力!
“不!““玄“的怒吼震得整個青銅城都在顫抖,“逆命鏡!
你們怎么敢——“他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被一點點拉向鏡面。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玄“突然獰笑一聲,黑氣分成兩股,一股繼續抵抗鏡子的吸力,
另一股則如毒蛇般襲向柳飛煙!“小心!“玄塵想擋在她面前,卻為時已晚。
黑氣鉆入柳飛煙的口鼻,她頓時如遭雷擊,全身痙攣。最可怕的是,
她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而另一個充滿惡意的意志正試圖占據她的身體!
“完美的容器應該容納一切,不是嗎?““玄“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回蕩,“包括我!
“柳飛煙跪倒在地,痛苦地抱住頭。她能感覺到“玄“的意識正在與她的爭奪控制權,
更可怕的是,她體內的長生種血脈竟然在歡迎這種入侵!“柳飛煙!
“玄塵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記住你是誰!記住藥王谷的初遇!記住我們的誓言!
“這些話語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給了柳飛煙一絲清明。她掙扎著集中精神,
專注的側臉、他們在竹林中的初吻...每一個與周默/玄塵有關的記憶都變成了一面盾牌,
阻擋“玄“的侵蝕?!皼]用的?!啊靶霸谒X海中冷笑,“你的身體里有我的血脈,
我們本就同源?!熬驮谶@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援軍出現了——阿寧突然沖進石室,
手中捧著一塊奇特的黑色晶體?!傲憬?!接著!“他用盡全力將晶體拋向柳飛煙。
她本能地伸手接住,頓時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掌心傳來。這感覺奇異而熟悉,
就像...“第三初代的遺物!“長庚的聲音從阿寧口中傳出,“用它對抗'玄'!
“柳飛煙福至心靈,將黑色晶體按在自己額頭上。剎那間,
一股與“玄“截然不同卻同樣古老的力量涌入她的意識——這是第三初代“幽熒“的力量,
冰冷、理智、毫無感情,卻完美地中和了“玄“的狂暴惡念?!鞍?!
““玄“發出痛苦的尖叫,黑氣被迫從柳飛煙體內退出,“幽熒!你竟敢——“趁此機會,
玄塵全力催動逆命鏡,金光形成漩渦,將“玄“的大部分形體吸入鏡中。但就在最后關頭,
“玄“的一小部分黑氣掙脫束縛,如箭般射向青銅城深處?!八恿艘徊糠郑 鞍庴@呼。
玄塵收起逆命鏡,
臉色蒼白如紙:“足夠了...大部分力量已被封印...“柳飛煙癱坐在地,
黑色晶體從她手中滾落。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靈魂層面的透支。
更令她恐懼的是,
她能感覺到體內有什么東西改變了——第三初代的力量雖然幫她擊退了“玄“,
卻也留下了某種印記?!傲w煙?“玄塵跪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觸碰她的肩膀,
“你還好嗎?“她抬起頭,想說些什么,
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視野變得異常清晰——她能看見玄塵周身流動的能量脈絡,
能聽見遠處守墓人們的心跳聲,甚至能嗅到青銅城每一寸墻壁上的銅銹味。
這些感知不是人類的范疇,而是...“我...不太對勁...“她的聲音出奇地冷靜,
沒有一絲顫抖,“幽熒的力量...改變了我...“玄塵的表情變得凝重。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金色瞳孔中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樣——眼睛完全變成了銀白色,沒有瞳孔,
只有細如發絲的黑線在其中流轉?!皶簳r的?!八曇魣远?,“這是暫時的。
第三初代的力量太過霸道,但它會慢慢消退。“柳飛煙想相信他的話,但內心深處,
她知道有些改變可能是永久的。她撿起那塊黑色晶體,現在它已經變成了灰白色,
所有能量似乎都轉移到了她體內。“我們得追上'玄'剩下的那部分?!八酒鹕恚?/p>
動作比以往更加敏捷,“他逃向哪里了?
“阿寧——現在恢復了正常——指向青銅城深處:“地下祭壇方向。
那里有...“他猶豫了一下,“有個很可怕的東西?!靶m和柳飛煙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都知道那是什么——青銅城最深處,懸浮著七口棺材的中央大廳,
蘇媛本體曾經躺臥的水晶棺所在之處?!皫??!靶m簡短地說,攙扶著柳飛煙向通道走去。
通往地下祭壇的通道比柳飛煙想象中更加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