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挽眼睛一亮。
若能混入商隊,不僅安全有保障,還能省去問路的麻煩。
她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著,將長劍用布裹好背在身后。
裝作尋常趕路的女子走向官道。
她假裝才看見商隊一樣,朝著他們揮手
"前面的姑娘!"商隊最前方的護衛老遠就發現了她,高聲喊道,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鐘挽朝前走了兩步,停下
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這位大哥,小女子要去京城投親。不知你們是往京城去嗎?
可否行個方便,讓搭一段順風車?若不是
我不知往哪邊走,可否能指下路。”她刻意放柔了聲音,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護衛打量著她樸素的衣著和略顯蒼白的面容,回頭向馬車里請示。
不多時,一個圓臉中年婦人掀開車簾,
和藹地問道:"姑娘家住何處?京城有何親戚?"
“家住青林縣,姑母在京城東街開了間繡坊。”鐘挽早已編好說辭,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
“這是姑母上次托人捎來的,上面刻著她繡坊的記號。”
婦人接過銅錢看了看,上面確實刻著"錦繡"二字。
她點點頭:"正好我們也要去東市送貨,上來吧。不過只能讓你坐到車廂外頭。"
"多謝夫人!"鐘挽行了一禮,敏捷地攀上了馬車。
車廂里堆滿了綢緞,散發著淡淡的熏香味。
她小心地坐在車轅旁,雙腿懸在外面晃悠。
商隊重新啟程,車輪碾過官道的聲響單調而催眠。
鐘挽看似放松地倚在車廂上,實則全身的肌肉都保持著警惕。
她的手始終沒有離開過腰間的劍,眼睛不時掃過路兩旁的樹林。
"姑娘怎么稱呼?"圓臉婦人從車窗探出頭問道。
"姓林,叫林晚。"鐘挽隨口編了個假名,"夫人呢?"
"夫家姓趙,京城人都叫我趙三娘。"婦人笑瞇瞇地說,
"我們趙記綢緞莊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你姑母的繡坊若是需要上等料子,可以來找我。"
鐘挽臉上露出欣喜狀:"一定轉告姑母。"
正說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商隊猛地停下,馬匹不安地嘶鳴起來。鐘挽立刻繃直了背脊,手指悄悄握緊了劍。
"怎么回事?"趙三娘驚慌地問道。
前方護衛策馬奔回,臉色凝重:"夫人,前面有官兵設卡盤查,說是追捕要犯。"
鐘挽的心猛地一沉。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地形,隨時準備跳車逃跑。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差服的官差已經走到了馬車旁,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所有人下車接受檢查!"
官兵的呼喝聲像一把刀劈開了平靜的旅途。
鐘挽的脊背瞬間繃直,指節在劍柄上收緊到發白。
她垂下眼簾,掩飾眼中閃過的銳光
同時用余光快速掃視四周——右側是密林,左側是淺溝,前方不遠處個彎道。
"所有人下車接受檢查!"
趙三娘慌亂地整理衣衫,鐘挽扶著她下了馬車,刻意讓自己站在婦人身側稍后的位置。
她微微弓著背,讓身形看起來更加瘦小無害。
"這位差爺,我們是京城趙記綢緞莊的,正從杭州運貨回來。"
領隊的掌柜賠著笑臉迎上去,袖口一抖,不動聲色地塞了塊碎銀過去。
那官差掂了掂銀子,臉色稍霽。
但還是公事公辦地一揮手:"上峰有令,所有過往行人車馬都要嚴查。把路引和貨物清單拿出來。"
鐘挽的心猛地一沉。她哪有什么路引?
完了,她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藏在袖中的玉佩,冰涼的觸感提醒著她此行的目的。
"姑娘,你的路引呢?"
一個年輕官差走到她面前,狐疑地打量著她樸素的衣著和過于干凈的面容。
鐘挽的手指悄悄掐了一下大腿,眼眶立刻泛起一層水光。
她做出惶恐狀,聲音細如蚊吶:"回、回官爺的話,小女子是青林縣人士,這次是第一次出遠門
姑母派了伙計來接,說、說到了京城再補辦路引..."
"胡說!"官差厲聲喝道,"沒有路引就是流民,按律要押回原籍!"
周圍的空氣驟然凝固。
鐘挽感覺到商隊護衛們警惕的目光,知道若起沖突,這些人絕不會為她出頭。
她的腳尖微微調整角度,隨時準備發力躍向右側樹林。
就在這時,趙三娘突然上前一步,胖乎乎的手按在鐘挽肩上:
"差爺息怒!這丫頭確實是我半路捎上的。她姑母是東街錦繡坊的老板娘,與我相熟多年。
這次來得急,路引還在補辦,我愿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