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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再次醒來時,沈煙枝發現自己居然還在地上躺著。
而晏長淵則愧疚的安慰著坐在沙發上哭泣的沈南止,“是我太慣著她了,又嚇到你了,南止,對不起。”男人的聲音溫柔又小心翼翼,沈煙枝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聽過他這樣跟自己說話了。
若是從前,她定要流著淚歇斯底里的問一句為什么。
可現在她只是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沙發邊,冷眼看著二人。
沈南止一副還在生悶氣的樣子,嗔怪著瞪著沈煙枝一眼,快步上了樓,見她這樣,晏長淵更覺得眼前的妻子是無理取鬧的那個。
“你又要做什么?”晏長淵板著臉,滿是對沈煙枝的不耐煩。
“我要見我的孩子。”
依舊是這句話。
晏長淵嘆了口氣,居然難得的妥協了,他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即便只是視頻,沈煙枝也足夠滿足了。
眼見著鈴聲響起,沈煙枝忽然緊張起來,她小心翼翼接過手機,走到桌子旁坐下,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視頻接通后,看著宴祁的臉,沈煙枝忽然鼻子一酸,止不住的哭起來,準備好的笑容頓也維持不住了。
“祁兒,我是媽媽,我是媽媽......”
她顫抖著聲音,用最溫柔的語氣喊著宴祁。
電話那頭的宴祁卻滿臉厭惡的看著沈煙枝,“你是殺人犯!殺人犯就應該被槍斃!你為什么出來了?!”宴祁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氣憤,每一個字都讓沈煙枝渾身僵硬。
“不是的,寶貝,你聽媽媽說,媽媽不是殺人犯?!鄙驘熤艁y的想要解釋。
可宴祁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哭喊著一頭栽進身邊奶奶的懷中,“我不要跟她說話,我不和殺人犯說話,我要小姨!我要小姨!”電話在宴祁的哭喊聲中驟然掛斷,沈煙枝呆愣的攥著衣角,不知所措的看著黑掉的屏幕。
她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兒子,不僅一句話都不愿意和她多說,還一口咬定她是殺人犯。
沈煙枝想不通,分明當初沈南止自己捅自己的時候,宴祁就在旁邊看著。
晏長淵報警后,沈煙枝顧及孩子受到了驚嚇,不忍心讓他出面錄口供,可沒想到他壓根兒沒準備為她做證人,如今還一口咬定她就是殺人犯。
即便她知道宴祁更喜歡小姨一些,即便她知道宴祁將曾經徹夜照顧他的人當成了小姨。
即便她知道......
可她從未想過,自己懷胎十月,幾乎沒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卻在長達三年后的第一次見面,大聲喊著她是殺人犯。
沈煙枝雙手捂著臉,不可抑制的哭起來。
晏長淵將手機收回來,看向沈煙枝的目光有些復雜,“是你非要看孩子的。”
“南止對祁兒好,背著他去醫院,還愿意徹夜照顧他,他更喜歡小姨也無可厚非?!?/p>
沈煙枝忽然情緒失控道:“是我!”
“背著他去醫院的是我!徹夜照顧他的人也是我!”
接著,她在晏長淵驚訝的目光中,將當年的事情徐徐道來。
當初,宴祁大半夜發起了高燒,可偏偏家里的車被晏長淵因為談生意開去了外地,沈煙枝叫不醒睡夢中沈南止,只好獨自背著宴祁出了門,打不到車的她選擇跪在大馬路上不斷地磕頭。
最后總算跪停了一輛車。
到了醫院她更是徹夜照顧,直到天亮沈南止才來了醫院。
她讓沈煙枝下樓買早餐,自己守著宴祁。
可當沈煙枝回來時,宴祁已經醒了,還滿臉依賴的靠在沈南止懷中。
聽完沈煙枝的話,晏長淵的目光忽然變得失望起來。
“煙枝,我說過,我不喜歡說謊的人?!?/p>
他語氣平淡,仿佛已經對沈煙枝失望透頂。
沈煙枝望著晏長淵,想問他什么意思,可話到了嘴邊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她忽然覺得可笑之極,笑著笑著,眼淚更加洶涌了。
須臾,晏長淵對著滿眼淚水的沈煙枝嘆了口氣,“如果能見到祁兒,你同他好好說說,他應該是能理解的?!?/p>
這句話仿佛點醒了沈煙枝,她摸了一把臉上的淚,失魂的點著頭。
“你說得對,我要見祁兒,晏長淵,讓我見祁兒,我求你。”
這一次,晏長淵沒有冷著臉拒絕,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不耐煩,而是緩緩開口道:“可以,不過我也有條件?!?/p>
“什么?”
“我要和南止舉辦婚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