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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們還沒離婚呢,你這是重婚罪。”
沈煙枝打量著晏長淵,“想和她結婚也可以,我們離婚,孩子歸我。”
“不行。”
晏長淵想也沒想的拒絕。
“只是辦個婚禮而已,南止因為那道疤很是自卑,說自己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她做了許久的心理斗爭才決定一輩子單身,只是想體驗一下穿婚紗的感覺罷了,煙枝,她是你親妹妹,你別那么不近人情。”
“那你給她買套婚紗不就得了,辦什么婚禮?”
沈煙枝戳穿晏長淵的心思。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陌生至極。
晏長淵抿著唇,思忖了許久。
“作為補償,我可以讓你見孩子。”
“等到婚禮時,我會讓祁兒來當花童,到時你見到他,好好跟他道個歉。”
道歉。
讓她和自己的親生兒子為她沒有做過的事情道歉,這本是一件荒謬至極的事情,可沈煙枝還是點了頭。
“好,我道歉。”
她愛宴祁,勝過愛自己。
只要能讓她見到孩子,她有信心讓宴祁變回從前那個會軟軟糯糯叫著媽媽的小可愛。
沈煙枝不愿意與晏長淵再多說什么,轉身回了房。
她在床上坐著,心中開始籌謀著婚禮上直接帶著晏祁離開一事,不知不覺便想到了天黑,房門忽然被敲響,外面響起晏長淵的聲音:“今天是南止的生日,我下廚,你收收性子,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一家人。
刺耳的三個字讓沈煙枝忽然眼眶一紅。
曾經她也以為他們是一家人。
這套房子是沈煙枝父母斷氣前留給她的,與房子一并留下的,還有沈父和沈南止的親子鑒定。
葬禮當天,唯唯諾諾的沈南止穿著孝服躲在晏長淵身后。
晏長淵沒有安慰哭的幾乎要背過氣的沈煙枝,而是將沈南止攬進懷中,溫柔的說道:“我已經在爸媽面前發過誓,會好好照顧你們姐妹二人,你就放心住下,你再也不是沒家的小姑娘了。”
起初,沈煙枝也心疼過這個失蹤了近二十年的妹妹,可沈南止在她面前一副堅強獨立的樣子,扭頭卻去晏長淵面前哭泣,訴說著自己內心的不安。
時間久了,晏長淵對這個妹妹的疼愛早就超越了對她這個妻子。
如今居然還學會了做飯。
要知道,沈煙枝和晏長淵結婚五年,他從沒有下過一次廚。
飯桌上,沈煙枝遲遲沒有動筷。
分明在監獄里,餓急了時就連爛肉也吃得下去,可現在看著一桌子菜,她反倒沒有一絲食欲。
“今天是南止的生日,你擺著臭臉給誰看?”晏長淵也有些不樂意了,他板著臉給沈煙枝夾了一只蝦,“嘗嘗我的手藝,你還沒吃過呢。”
“你還知道我沒吃過你做的飯呢?”沈煙枝冷笑一聲。
接著對上晏長淵略有心虛的表情,“那你還記不記得我對海鮮過敏?”
滿滿一桌子菜,每一道都是沈南止愛吃的,唯一夾進她碗里的蝦,還是令她過敏的。
沈煙枝覺得可笑之極,于是站起身就要走,身下的椅子劃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腳腕上的鈴鐺也晃動起來,對面的沈南止忽然就變了臉色,捂著耳朵開始尖叫。
“我好難受,好吵,姐夫,好吵。”
“南止不怕,我在呢。”
晏長淵再次將沈南止抱進懷中,替她捂著耳朵,接著不由分說的瞪著沈煙枝道:“我怎么跟你說的?為什么發出這么大的動靜?你跪下給南止道歉!”
“憑什么?”沈煙枝站的筆直,分明心中怨氣更多,可看著晏長淵小心呵護沈南止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曾幾何時,晏長淵會在她受委屈時將她抱進懷中,發誓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再落一次淚。
可現在他卻將自己的小.姨子護著,讓她跪下道歉。
晏長淵看著沈煙枝泛紅的眼睛,忽然氣勢弱了幾分,他抿了抿唇,說道:“只要你下跪道歉,我可以再讓你跟祁兒視頻兩分鐘。”
晏長淵了解沈煙枝,他知道一旦搬出宴祁,沈煙枝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下一刻,沈煙枝緩緩下跪。
“對不起,南止,是我太冒失了。”她一字一頓說出這句話,幾乎要將自己的唇咬破。
沈南止倒是滿意了,她柔柔弱弱的攬著晏長淵的脖頸,“姐夫,我不怪姐姐。”
“還是南止善解人意。”
晏長淵一邊夸著沈南止,一邊將人抱去了臥室。
沈煙枝冷眼看著這一幕,她只想見自己的孩子,想好好和晏祁解釋解釋,媽媽不是殺人犯,當初徹夜照顧他的人,也是媽媽,沈煙枝甚至都想好了自己要怎么說,可當晏長淵從臥室出來,她提出要和宴祁視頻時,晏長淵卻只是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祁兒在做功課,改天吧。”
“晏長淵!”
沈煙枝激動的喊出聲,晏長淵像是沒有看到她的崩潰和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只是走到她面前,彎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點聲,南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