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電腦屏幕上是觸目驚心的赤字。
鹿婉妤顫抖著看了一眼，才認清現實。
顧氏撤資導致資金斷裂，她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顧南辭不僅退婚，還要讓鹿家萬劫不復。
三天后，鹿氏集團大廈。
保潔員撕下前臺"“鹿氏地產”的金字招牌，換上“此樓招租”的橫幅。
曾經門庭若市的辦公區，如今只剩幾個員工在收拾私人物品。
“聽說了嗎？大小姐拿回的那筆遺產，剛好夠還銀行貸款?！?/p>
“活該！二小姐平時那么囂張，現在被送去國外自生自滅，以后有她好受的。”
“這么大的集團就這樣消失了?！?/p>
議論聲飄進董事長辦公室。
鹿儲鶴癱在真皮座椅上，盯著墻上那張全家福，照片里年輕的妻子溫柔淺笑，身旁的小之萱穿著白裙子，眼睛亮得像星星。
他忽然想起遺囑公證那天，妻子臨終前死死抓著他的手。“儲鶴，之萱是我們的女兒，你要對她好?！?/p>
一滴渾濁的淚砸在相框上。
這都是報應。
——
港城，慕氏集團總部。
會議室里，顧南辭坐在長桌一端，黑色西裝襯得他肩線凌厲，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往門口飄。
鹿之萱還沒來。
“顧總對這份提案有什么意見？”慕越朝坐在主位，指尖抵著一份文件推過來，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還是說，你這邊還有顧慮？”
慕越朝語氣不咸不淡。
慢悠悠地說出實話。
顧南辭收回視線，喉結微動，“條款很完善。”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過，顧氏希望能派專人跟進項目?！?/p>
來之前顧南辭就想好了，他知道鹿之萱不愿見自己，只能用這種方式和她產生聯系。
他虧欠之萱太多了。
如今費了些心思也值得。
“哦？”慕越朝挑眉，“您打算派誰？”
一個項目而已，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了？
慕越朝斂眸，神情不辯喜惡。
“我親自負責?！?/p>
顧南辭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聽腳步聲，他們同時轉過了頭。
一起看向同一個地方。
鹿之萱抱著一摞文件走進來，白襯衫配黑色鉛筆裙，發絲松松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頸。
她頭也沒抬，徑直走向慕越朝，“法務部剛送來的補充協議?！?/p>
顧南辭的呼吸一滯。
幾天不見，她瘦了一點，可那股清冷的氣質卻更甚。
最刺眼的是她無名指上的婚戒，鉆石不大不小，但戴得端正，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
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挑的。
“之萱。”他下意識站起身。
都沒管場合對不對，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鹿之萱這才注意到他，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即恢復平靜，“顧總?！?/p>
疏離的稱呼像一盆冰水澆下來。
顧南辭的手在身側攥緊，面上卻不露分毫，“好久不見。”
“兩位認識？”慕越朝適時插話，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轉。
他只知道，眼前這位顧總之前高調地要娶鹿家的另一個女兒。
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取消了婚事。
“不熟。”鹿之萱把文件放下，轉身要走，“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