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班長要追上去了!”
周睿指著楊光的背影,驚叫一聲。
“班長不會是擔心蘇言砸了他的飯碗吧,跑得這么快!”
李大嘴憨憨一笑,喘著粗氣說:“我怎么覺得,班長都沒言哥跑得快。”
“言哥,你好快啊!太快了!同樣是男人,你怎么可以這么快!”
蘇言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沒有理會,繼續(xù)加快步伐!
這個(快)字,聽著怎么這么別扭!
在眾人震驚之下,蘇言一騎絕塵,像一頭獵豹一樣,猛然沖過了終點。
他沒有馬上停下,而是由快跑變成慢跑,調(diào)整呼吸,調(diào)整身體機能。
足足過了好幾秒,楊光才沖到蘇言身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 你小子,我都叫你慢點,你是聽不見嗎,這么快要升天啊?”
蘇言寬慰他說:“班長,我沒事,你放心,我有分寸,身體好著呢。”
“剛才,我就是想挑戰(zhàn)一下自己的極限,讓你擔心了。”
楊光苦笑一聲,本來一肚子火的,卻被蘇言這三言兩語給滅了。
沒辦法,人家軍事能力強,對軍人的信仰度高。
人又有禮貌,哪個班長不愛?
楊光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下回記住了,別這么著急,我們有的是機會跑三公里。”
“是!”
蘇言用力敬禮!
此刻,楊光看蘇言的眼神,就跟看白月光一樣,炙熱香甜得很。
而這時,蘇言忽然感受到有一記目光猛然向他投射過來,是尖子班六班的李大猩。
他,可是新兵連出了名的快!
那眼神充滿了挑釁,也充滿了不屑。
很明顯,這是威脅到他的江湖地位了。
蘇言也掃了他一眼,拋給他一個(小子,有種來單挑的)的眼神。
李大猩眉心一擰,狠狠瞪了他一眼,拋給他一個“你等著!”
目光對撞的那一刻,兩人的眼里燃起了濃濃的戰(zhàn)意。
嗖嗖嗖~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沖過最終白線,有些坐著,有些躺下,有些慢跑,什么樣的都有。
“起來,起來,誰讓你們長跑后坐下躺下的,你他娘的也不怕猝死!”
“我之前教你們的都忘了嗎。”
楊光怒氣沖沖地跑過去,一腳踹向他們的屁股。
周睿擦拭著汗水,滿臉苦逼地說:“班長,我···我實在是太累了,就讓我坐一會兒吧。”
“滾蛋!“楊光雙手背后,大喝一聲,”老子數(shù)到三,一······”
他話還沒說完,屁股沾地的士兵紛紛爬了起來,像是地上坐著榴蓮一樣,非常醒目。
楊光邪魅一笑:小樣兒,還治不了你了!
砰砰!
最后的兩名陸續(xù)到達終點,倒數(shù)第一是同樣是李大嘴,倒數(shù)第二是大塊頭吳松。
“又是你們兩個!”楊光冷著臉看著兩人,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我說你們兩個到底行不行啊?”
李大嘴喘著大氣說:“班長,我…我真的不行了…”
“男人你竟然說不行?嘴功夫厲害有什么用??”楊光哼了一聲:“今晚的晚餐,免了!”
兩個難兄難弟像是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一樣,兩眼淚汪汪,用力地抱在一起,哀嚎了一聲。
卻被楊光瞪了一眼,又憋屈地閉上了嘴。
三班的兄弟看向蘇言的眼神,像是看變態(tài)一樣,總覺得他身上多了一樣他們沒有東西。
但,他們沒有證據(jù)!
一天的訓練很快結(jié)束,很快就到了吃飯時間。
在新兵連吃飯,可是有講究的,不吼個兩嗓子,你都進不了食堂的門。
當然,這個吼嗓子不是讓你大喊大叫,而是唱軍歌。
唱得不夠大聲!不能吃!
唱得不整齊,不能吃!
不會唱,沒飯吃!
第一天的新兵可能還會有些懵,但對于他們進來半個月的兵來說,也早就習慣了。
“團結(jié)就是力量,預備唱!”
楊光扯著嗓子,吼出了第一句!
“團結(jié)就是力量,團結(jié)就是力量!這力量是天!這力量是鋼…”
每個人幾乎是從喉嚨里吼出來的,歌聲嘹亮,唱得面紅耳赤。
夕陽西下,晚霞倒映在他們的身上。
影子往同一個方向傾斜,一道道精神抖擻的綠色軍裝,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卷!
唱完歌后,三班除了李大嘴和吳松之外,其他人井然有序地走進了食堂了。
兩人看著大部隊離開的背影,伸長脖子往里看,使勁兒滾了滾喉嚨,肚子咕嚕叫個不停。
歌是賣命地唱了,飯卻沒得吃,這會兒還更餓了!
蘇言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卻又無可奈何!
誰也不敢公然違抗班長的命令!
進到食堂后,蘇言坐在楊光旁邊,小聲打趣地問了一句:“班長,真的不給飯他們吃嗎?”
“怎么?”楊光挑眉地看著他:“你心疼啊?”
蘇言謹言慎行地說:“我是擔心…他們晚上會不會餓得睡不著!”
楊光淡定地說:“放心,大老爺們一個,一頓不吃餓不死!”
蘇言長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晚餐結(jié)束后,各個班級回到宿舍里。
剛回到宿舍,大家又想起了蘇言今天早上疊的被子,一個個又開始圍了上來。
周睿捏著下巴說:“蘇言,你能不能把被子再疊一次給我們看看,我們都想看看,你是怎么疊得這么好的。”
其他人也是滿臉期待,就連班副馮小山都饒有雅興地跑了過來。
誰第一天入伍就能疊出豆腐塊啊,這也太邪乎了。
他們必須要親眼見證!
看著眾人滿臉好奇地模樣,蘇言倒也沒有扭捏,拍拍自己的被子說。
“行!既然大家都這么感興趣,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疊一次!”
所有人急忙圍了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言的上鋪,仿佛接下來要看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秀一般。
蘇言先是把被子全部打亂,鋪平,然后再壓實。
在疊被子的過程中,壓實是基礎,只有把被子壓得服服帖帖,被子最后才會有棱有角!
緊接著,扯平,對折,最后的修理!
不到2分鐘,一張有棱有角,光滑無比的豆腐塊被子映入眼簾。
乍一看,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好了!”
蘇言拍拍手,沖眾人淡然一笑。
眾人對視了一眼,嘴巴張得像一個大圓,眼里滿是驚駭之色。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我去!剛才發(fā)生了什么?這一會兒功夫,一張凌亂的被子就被疊好了?”
“我看他疊的過程跟我們的一樣啊,為什么他疊出來的這么好看?”
“同樣是十根手指頭,別人疊出來的是豆腐塊,我怎么疊成了豆腐卷!”
“不是說一看就會,一學就廢嗎,怎么到他身上反而不適用了。”
周睿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言哥,你是扛著掛出生的吧?”
“否則,你怎么樣樣都這么精通!”
蘇言嘴角抽抽:果然,文化水平高就是不一樣。
書中不一定有顏如玉,但肯定有漢字!
“班副,你覺得言哥疊得怎么樣?”李大嘴看向馮小山問道。
馮小山咳嗽兩聲,下意識地擋住自己的被子。
態(tài)度比剛見到蘇言的時候要溫和許多,但卻有一種緊張的危機感。
這才來第一天,這家伙樣樣都占據(jù)了第一!
他總感覺,蘇言這是要準備站到自己頭上拉屎拉尿啊!
“還行吧,不錯!”
周睿大言不慚地說:“這叫還行啊,這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都快趕上你了!班副!”
啪嗒!
馮小山只感覺心臟傳來一陣心碎的聲音!
蘇言剛想出口圓場,袁帥忽然開口打斷道:“蘇言,你真的是第一次當兵?”
這是袁帥第二次主動跟蘇言說話。
在一起訓練這么多天,他更多的是看到袁帥在賣弄他的大長腿,時不時對著空氣踢兩腳。
所有人緊緊盯著蘇言,像是村里的情報站小組一樣,眼里透露期待。
蘇言心里一咯噔,有些心虛地說道:“當然!”
他看向袁帥反問道:“你腿功夫這么厲害為啥不去參加奧運拳擊?反而來當兵了呢?”
袁帥思索片刻,直接說,“我從小時候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時間,沒事就愛踢樹玩,村里的幾十棵樹都被我踢倒了。”
“我媽跟我說踢死樹沒意思,要踢就一腳踢爆敵人,那才叫真本事。”
“所以,我來了!”
蘇言微微一愣,沒想到袁帥的媽媽,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在婦女當中,能有這個覺悟的女人,太少了。
周睿苦著臉說:“我是被我爸媽逼來的!我這人好靜不好動,身體不夠硬朗。”
“大學畢業(yè)后的那兩個月,總是喜歡關在房間玩電腦,一呆就是一整天!”
“我爸媽怕我腦子出問題!所以就送我來當兵了!”
“美其名曰,他們改造不了我,就讓國家來改造。”
李大嘴傲嬌地昂起小下巴:“我是村里唯一一個身體合格來當兵的。”
“村支書說了,一人當兵,全家光榮!我報道的時候,鄉(xiāng)親們還敲鑼打鼓,送我到村門口呢。”
他有些臉紅地說:“等我當兵出來,混個小小軍官,回頭就把我們村花給娶了。”
周睿一巴掌拍向他的肩膀,挑眉地問道:“那你有沒有給村花做過人工呼吸?”
李大嘴苦逼地搖搖頭:“沒有,她不讓·····”
此話一出,三班的士兵捧腹大笑,蘇言也忍俊不禁。
周睿沖蘇言昂了昂下巴:“蘇言,你呢,你又是為什么想來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