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陽佳節。
福州城發生大事,發生天大之事。
雄踞東南數十載、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福威鏢局,一夜之間滿門盡滅。總舵連同十大分號,三百余口盡數授首。
傳聞是因少鏢頭林平之誤殺青城派余滄海愛子余人彥,引得這位松風觀主雷霆震怒,舉全派之力,血洗鏢局。蹊蹺的是,罪魁林平之,在父母的掩護下僥幸逃生,不知所蹤。
客棧二樓,令狐沖憑欄而立,聽著樓下茶客議論,眉峰緊鎖。轉身回房,將事情經過一一說與岳靈珊聽。
“那林平之好慘!”岳靈珊聽罷敘述,同情心起,杏眸已噙滿淚水。
“余滄海表面上是替子報仇,實則是不甘心,想要繼續查找辟邪劍譜的下落,這才順帶滅門。”令狐沖指尖輕叩桌案,長吁短嘆:“江湖險惡,可見一斑。”
“師兄,那夜襲我們的黑衣人是余滄海嗎?”岳靈珊纖指不自覺輕撫心口傷痕。那一晚,她后背受敵,根本看不清黑衣人的樣貌和武功路數。
“不是余滄海!”令狐沖搖了搖頭:“那人劍法詭譎難測,功力更在我之上。究竟是何人,就不得而知了!”說罷自嘲一笑。如今他劍法未成,江湖中能勝他者確實多如過江之鯽。
原著中未曾提及有黑衣人出沒福威鏢局,令狐沖更是無法猜測那人的身份。
“想不到就別想了吧!”岳靈珊輕握令狐沖手腕,輕聲安慰。
“福威鏢局懷璧其罪,暗處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幸好我們當日易容改裝……”令狐沖長舒一口氣,若是讓江湖中人知道辟邪劍譜在自己手上,那真的是天上地下,無處容身。
令狐沖從懷中取出那件暗紅袈裟,在桌上緩緩鋪開。“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朱砂大字赫然刺目:“這破東西,怎么這么多人爭搶。我恨不得直接將它給毀了!”
岳靈珊只是瞟了一眼袈裟,俏臉煞白,玉指緊緊攥住令狐沖袖口:“這這這……這是什么惡毒功法啊!師兄,你可別修煉……”
“傻丫頭,自宮過后,即便天下無敵,又有什么樂趣。”令狐沖長劍倏出,將那行字齊整削下。
他彎腰撿起掉落地上的“欲練此功,必先自宮!”,走到燭臺前,燭火吞吐間,殘絹化作飛灰:“我讓你們搶,讓你們修煉。”
令狐沖預感這劍譜日后或許還有用處,所以不忍就這樣全部毀掉。 但燒毀了第一句,他也不怕劍譜再落入他人手中。 沒有這關鍵的提示,強行修煉的人只會走火入魔,自取滅亡。
見令狐沖拒絕修煉辟邪劍譜的心意如此堅定,岳靈珊這才破涕為笑。忽然纖腰輕扭,聲若蚊蚋:“師兄,你該給我運氣療傷了,”
“是哦,是哦!師妹剛好一些,輔助治療之事決不可懈怠。”狐沖連忙點頭,將那破袈裟收好,然后熟練地爬上床來,盤腿運功,準備為岳靈珊療傷。
“師兄!”岳靈珊忽然正色,柔荑撫上他面頰:“珊兒并非放浪之人,只是剛經歷生死,看淡了許多東西。珊兒知道,往后余生,無論師兄如何對待珊兒,珊兒都只會做師兄的女人。如此一來,哪怕再遭一次難,珊兒也是死而無憾。”
“呸呸呸……你說的什么鬼話?”令狐沖雙手下意識地捏了捏岳靈珊的臉蛋:“往后余生,咱們一起笑傲江湖。師兄會疼你、寵你、照顧好你!絕不會再讓你以身犯險。”
岳靈珊感動得唏哩嘩啦,眼淚珠子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到令狐沖的手上。 “師兄,你變化好大。以前的你,一直將我當妹妹看待。”
一個時辰后。
岳靈珊慵懶倚在榻上,青絲散亂如瀑:“沒想這般.……竟能悟出絕世武功……既有修煉內功之法,亦有各種絕世招式。”
令狐沖把玩著她一縷秀發,嬉笑道:“是不是有療傷篇、特殊點穴篇、閉氣、移魂大法,還有白蟒鞭法、九陰白骨爪、摧心掌、大伏魔拳等?”
“師兄,你怎么知道這些?”岳靈珊美眸圓睜。
“閉眼,我用新學的功法來輔助你療傷。”令狐沖提醒一句,盤腿坐在岳靈珊身后,雙掌貼在她后背,運輸內力輔助療傷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