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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瘋了，嚷嚷著要犧牲自己，重開仙階。
一顆顆靈珠自爆，要砌作靈山，把斷掉的仙階給接起來。
“天就裂開了一道，大如江河的裂縫。成千上萬的不知道什么東西，從里頭涌了出來?！?/p>
“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啊，在這些東西面前，像是螻蟻一般。”
凡間的人們討論得火熱。
像是親眼見過一般。
一個說是“我表哥的二舅的三姑母”說的。
就這么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夸張。
他們還能在這里瞧熱鬧，是因為那些東西，似乎對凡間不感興趣。
偶爾從邊境路過，也只是路過。
當然，不排除被踩死的凡人。
如果不是明遙親筆寫下的恨之入骨。
我差點都要天真地以為，她這樣做，是為了保護我。
她廢了我的靈根，應該是用什么秘法，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吧。
盡管我不曾聽說有這樣的法子。
不然，她廢了我，有什么好處呢？
或許，只是單純地，為了毀掉我而已。
或許，我從未理解過明遙。
祠堂里的那個人，應該也不會關心這些事。
她的情緒總有些淡漠，和她的身形一般。
眾生在她眼里似乎都是一樣的，無論凡人，還是修士。
話本子里寫，這是神性。
“江湖神算，算不準，不要錢——”
這是我第三次遇見這個瞎眼的算命人。
他前兩次想拉住我，都沒有成功。
今天他擋住了我的去路。
非要給我算一卦不可。
他說：“姻緣宮亮。本該是福星高照之相，神侶之命，不可能，不可能啊......”
聽到第一句，我便篤定他是在招搖撞騙。
我直截了當地說：“我是不會給錢的?！?/p>
他卻還在那里自言自語。
“仙凡殊途，姻緣契在。”
我與明遙結下過道侶契、生死契，請天地共證。
前者可解，后者一旦訂立，便無法解開。
兩個人，同生共死。
這應該也是明遙沒有直接殺了我的原因。
她毀了我，大仇得報，怎么舍得死呢。
盡管我都不知，這仇怨，到底從何而來，因何而生。
她說的理由，我半信半疑。
有一件事卻是確定無疑的。
我與明遙的道侶契，應該在她斬下那一劍時，便解開了才對。
左右我當時已經無法感知了。
她可能還會后悔，沒有先解契，讓我更痛苦一些。
瞎眼神算摸出了一塊小石頭，看起來平平無奇。
“我好不容易從師父那摸來的三生石，你把手放上去。”
他等不及一般，直接抓過我的手，摁在石頭上。
石頭發出紅光，絲絲縷縷的紅線，像是經絡、血脈。
“看吧，沒有解?！?/p>
他又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石頭黯淡，沒有反應。
我心中依然覺得這是江湖騙術。
明遙，你該不會忘了的才對。
一只眼睛，身體更像是流質的，黑漆漆的一片。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些東西。
它們不是只會出現在邊境的么？
我又想，凡人不了解修仙界的事，也實屬正常。
反正他們只是路過。
只是路過，沖我而來了——
我的靈根已廢，但本能還在。
我折下一根樹枝，脫手而出的是我用慣的劍法。
也是我教給明遙的，只有歷代宗府府君，才能學習的傳承劍法。
可沒有靈力的劍招，終究只能是花架子。
我閉眼，沉心。
若是這樣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