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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道刻薄尖銳的女聲響起。
別墅內匆匆跑出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現在正一臉心疼得看著賀東洲和付曉曉。
“下著大雨,你們一個剛出差回來一個還懷著孕,居然就這么任人欺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說完后她轉身看向季流云,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流云你也是,媽也知道東洲有錯,可那只是一個小意外。更何況我們賀家三代單傳,你這身體遲遲懷不上孩子總不是個辦法,曉曉如果能順利生下孩子對你不也有好處嗎?”
季流云猛地抬頭,聲音不自覺帶著微顫:“對我有好處?”
賀母恍然未覺,一臉理所應當得說道:“難不成你要我們賀家絕后,或者讓外人罵你是不下蛋的母雞?”
“流云,你怎么比我這個老太婆還死板,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你養著就是了,也不影響你的地位。什么都不用干白得一個孩子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
腦子里嗡得一聲繃斷了弦。
看著對面理直氣壯的賀家母子,季流云只覺得荒唐。
小三的孩子生下來養在自己名下,婆婆到底是怎么想的。
當初賀家敗落,她帶著嫁妝力挽狂瀾時,賀母分明感激流涕得發過誓,說會拿自己當親女兒看待,絕不讓賀東洲欺負她。
更何況自己的身體……
季流云笑得慘烈,也許這就是她當年執意下嫁的報應。
她遲遲懷不上孩子分明是因為這些年在生意場上沒少幫賀家喝酒應酬!
結果現在她們卻拿這個當借口把付曉曉帶回來安胎。
深吸幾口微涼的空氣,季流云譏笑著看了賀母一眼。
“還真是個大好事。”
“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把她領進來吧。一直站在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蠻橫不講道理。”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得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賀東洲不知為何心里閃過一絲不安。
但隨即,他想到當初季流云鐵了心都要跟自己在一起,甚至還眾叛親離跟自己領了證。
反正她已經答應下來了,而且自己總不能不生孩子的。
說到底,還是怪季流云自己身體不爭氣,大不了孩子生下后放在季流云名下,對外就說是她親生的……
這樣想著,賀東洲慢慢冷靜下來。
走到樓梯口,王麗還沒有跟上來。
季流云轉頭看去,注意到她竟殷勤得給賀東洲準備了毛巾擦頭發。
甚至還貼心得把付曉曉攙扶進門,叫嚷說要找醫生好好看看。
氣得手臂微顫,季流云腦中不由自主想到前世自己被囚禁在賀氏整日瘋瘋癲癲,管家卻欣喜若狂得向付曉曉表忠心的畫面。
“我就知道這個病秧子沒福氣,孩子留不住也就算了,自己都成了個神經病,賀家是不會要一個神經病兒媳婦的。以后曉曉才是賀家的主母……”
那時候,付曉曉對外宣稱季流云出走失蹤。
實則把她困在賀家地下室百般折磨,只要心情不暢就回家對她非打即罵。
十年間季流云的腿骨都被打斷過無數次,過得不成人形。
季流云替當年的自己不值。
再想到被自己氣得仰倒但依然陪送大筆嫁妝的爺爺,她的眼角微濕。
當初爺爺應該是看出來賀家母子狼心狗肺,所以才會苦口婆心勸她跟賀東洲分手,或者至少留在京市。
可她卻被豬油蒙了心,執意疏遠爺爺嫁給賀東洲。
就連上輩子爺爺心臟病發意外去世,自己都被鎖在地下室,連最后一面都沒見上……
季流云的指甲猛地刺入掌心。
直到喉頭梗塞喘不上氣,她才慢慢睜開眼睛突出一口濁氣。
還好,還好上天垂憐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現在爺爺還沒有突發心臟病,她也來得及挽回一切!
包括賀家的這群白眼狼,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想到這里,季流云回到臥室,從塵封已久的箱子里掏出了婚前的衣服。
以前她是季家大小姐,是光彩奪目的制藥天才,還是張揚明媚的賽車手,穿著打扮明艷肆意。
自從跟賀東洲結婚,他一句沒有安全感,自己就把以前的衣服全都扔下,按賀東洲的審美扮起了賢妻。
連衣柜里都滿是大同小異的白色連衣裙。
想到穿著白裙一臉無辜的付曉曉,季流云再看這些衣服只覺得惡心。
深吸一口氣,她拿著一身紅色禮服轉身離開。
她要離婚!
她要回去找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