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小丫頭，楊術喜回憶著高中那些知識，開始給陳小露出題。
剛開始還中規中矩，到了后面惡趣味上來了，決定給她來一些社會的毒打，題目里的坑是越來越多。
楊術喜這時候還不知道，不止陳小露恨死他了，整個軋鋼廠附屬高中的學生都恨死他了，最后演變到整個市的高中生都恨他。
到了五點放學的時候，看著厚厚兩大本題目，楊術喜特有成就感。
今兒的工作效率不錯，明兒上午繼續。
楊術喜伸了個懶腰。
李鐵鎖湊過去，問道：“要不要兄弟陪你去？”
楊術喜擺擺手，道：“沒事兒，小燕兒跟陳老師熟，要不早哭了。”
張鳳海挑起大拇指，道：“大喜兒，你是這個！”
楊術喜又回應了其他幾個同學，直奔七年級老師辦公室。
七年級老師辦公室玩兒嗨皮了。
馬老師和陳老師把學生妹妹給沒收了，而且這個小丫頭不怕生，還會跳舞、唱歌、背唐詩。
不得不說，統子的夢中幼兒園教育水平是真的高。兩個上午，小丫頭學會了《詠鵝》和國歌，以及一個學鵝的舞蹈，數數也能超過十了。
“報告！”楊術喜看著在里面玩兒的開心的小丫頭腦殼疼。
遇到人販子可咋好。
小丫頭這樣的必然是人販子第一目標。
“統子，你可得把我妹妹重點關注，發現人販子第一時間提醒我。”
“人販子必須死。”
統子保證道：“主人放心，這事兒可以免費。”
陳建宇笑著開玩笑道：“我憑本事沒收的，你還想要回去。”
語文老師笑著道：“也有我一半兒。”
楊術喜交上兩個作業本兒，想到陳小露發狂的模樣，就很想笑，道：“陳老師，這是給小露姐的。”
老班問道：“楊術喜，陳老師說你把高中的課都自學完了？”
楊術喜肯定道：“已經在陳老師家學大學知識了。”
老班依舊不敢置信。
楊術喜是他從五年級接手的，他一直以來的表現除了平平無奇，找不到第二個詞兒了。
難道真的是他的工作失職了。
他既然很優秀，有什么可裝的。
老班是相信不了一點兒。
“明兒你來辦公室考試！”
“怎么覺得這么奇幻！”
陳建宇笑著道：“多余考。”
“我三閨女知道吧，被他整的懷疑人生了。”
“天天說我故意使壞，帶個妖孽回去打擊她。”
老班認真的道：“必須考！”
“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讓他在這兒看孩子，那不是犯罪嗎。”
楊術喜不管老師們的爭執，帶著小丫頭走了。
小丫頭趴在大哥背上，叭叭的介紹自己被沒收的經歷，她覺得自己被沒收了還挺光榮。
塔糖的效果不錯，語文老師說了，小丫頭下午拉出了蟲子，等會兒吃完飯讓他再吃一粒。
到了國營飯店，趕上了人多的飯點兒，只能排隊等著了。
今天居然供應了米飯。
但是，還是買三合面饅頭的居多。
楊術喜才不管那些，賺了錢就是用來花的，他從供銷社買了鋁制飯盒。他忍不住，想關心那個男人。盡管他知道，那家狼人會跟著收益，真的做不到視若無睹。
可能這就是凡人吧。
估計是提供的茄子多了，導致陳大廚只能變著花樣的做茄子，是不是要考慮種點其他菜。
昨天吃了土豆茄子燉肉，這次點了兩份肉沫茄子。
楊術喜是吃的干干凈凈，小丫頭吃撐了，依舊省了一半兒。
小丫頭開心的把塔糖放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著大哥各種好。
院里氛圍迥異。
父慈子孝，一片和諧，讓楊術喜很不適應。
小丫頭撒歡兒的沖進家里，開始講被老師沒收的光榮事跡。
楊術喜聞到了肉味兒。
看來竇桂英的戶口和工作問題解決了。
楊術喜沒進院子，他住的是門房，可以直接進自己屋，但是楊國柱帶著小丫頭來了。
楊國柱一進屋，就向楊術喜匯報道：“我找了以前接手畢姥爺捐贈問題的領導，看到畢姥爺留下的捐贈證明，立即安排人解決了你媽的戶口和工作問題。”
“明兒我就帶你媽回去辦戶口。”
“我的車間主任也恢復了，就是玻璃廠、鋼廠、機械維修廠的捐贈證收走了。”
這些捐贈證明楊術喜后來見過，甚至還有支援游擊隊鹽、糧、藥品的收據。
姥爺不愧是姜家的家主，做事滴水不漏、未雨綢繆，他可能早就想到了一切，給父親留了后手，可惜他高估了這個姑爺。
楊術喜正色道：“這些東西以后別亂用了，以免招來災禍。”
“挾恩圖報次數多了容易出事。”
楊國柱認真的道：“這個我懂，所以一直不敢用。”
楊術喜默默點頭，難怪上一世那么慘。
“回頭我給你弄點工業機械基礎書籍，多學點東西吧。”
楊國柱很糾結。
他忒怕看書學習。
但是，這次車間主任失而復得，讓他明白了很多，決定咬牙苦學。
楊術喜提醒道：“我大伯肯定會惦記這個名額，或者你那些舅哥也會，不能心軟。”
“你不是救世主，救贖不了所有人。”
“你接濟他們那么多，這兩年困難了，有人搭理你嗎。”
楊國柱保證道：“放心吧，回來就跟你奶吵了一架了。”
“她要給你大伯和小叔也解決工作，要不就你媽讓出工作。”
“我沒同意。”
楊國柱把一個盒子交給楊術喜，憨笑道：“你姥爺留下的東西，以后你保管吧。”
“我跟你媽商量了，我的工作以后給二力，她的給三兒，這些給你換個工作。”
“你媽說了，老家的親戚都是白眼狼，以后都要少接觸。”
楊術喜很詫異，有點兒想不明白了。
竇桂英不是貪得無厭的人嗎？
只是城里戶口和工作就讓她變化這么大？
還是她在以退為進的隱忍？
楊術喜并沒有樂觀，反而是更加警覺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年婆媳二人已經把家里搬空了，到了這兩年過不下去了，吃飯都成問題了，兩邊都視若無睹。享受了那么多東西，說起風涼話比外人還扎心，捅刀子果然還是自己人找的準，捅的狠。
所以，五八年一年，竇桂英再難，不要臉的壓榨楊術喜，也沒回過娘家一次。
老太太不一樣，他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且她地下室里留有小金庫，多難也能偷偷填補自己。
至于其他人，她不在乎，尤其是二兒子。跟著大資本家享了天大的福，吃點苦找找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有個大資本家岳父，都不想著幫襯大哥和三弟。
現在又是車間主任了，依舊不想著大哥和三弟，搓磨死他們一家子都不解恨。
楊術喜都不知道，老太太為了發泄怒火，直接把小丫頭丟回了父母房里，孩子也不管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