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程薛嶼嘴唇顫抖了兩下，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宋知歡的手，卻被女人毫不猶豫的躲開。
見他半天沒有回答，宋知歡也沒有逼問，只是將視線又落回到了監控身上。
這個她一直以為溫和，聽話，和少年時期的楚玉森很像的男人，卻在沒有她的時候，露出了從未露出過的神色。
程薛嶼姿態惡劣，看著楚玉森的眼神高高在上，仿佛并未將他放在眼里。
透過大開的房門，他的聲音清晰的錄入監控器中，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
“如果你站在識趣一點，這兩天收拾包袱滾蛋，離開宋知歡，我就放過你。”
“如果不然……”
“你所有珍視的東西，我都會像這個項鏈一樣，全部毀掉！”
陰冷的話語混合著他有些癲狂的神色在監控中若隱若現。
宋知歡猛的轉過身，混合著監控中她冷漠地那句“你又發什么瘋”，狠狠地給了程薛嶼一巴掌。
他絲毫沒有躲閃，任由那個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
宋知歡手心冰涼，微微顫抖，剛剛那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氣，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頰也迅速紅腫起來。
“程薛嶼，你敢騙我。”
她赤紅著雙眼，聲線都因為憤怒拔高，顯得有幾分尖銳。
“誰允許你這樣對待楚玉森的？誰允許你污蔑他的？”
程薛嶼顫抖著拉住她打自己的手，下意識替她揉了揉手心。
“知歡，我，我不知道，我以為他曾經為了錢財拋棄你，如今又為了錢財賴著不走……”
“我想替你報復他，我沒想到他……”
宋知歡一把將人推開，他沒有設防，踉蹌著撞上身后的桌椅，尖銳的桌角撞上他的后腰，劇烈的疼痛蔓延，他痛苦的悶哼一聲。
保鏢已經在宋知歡的示意下將程薛嶼摁著跪倒在地，看著他痛苦到有些扭曲的面容，她伸出手，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耳垂，在他逐漸濕潤的眼眶下，猛的扯下了他的耳釘。
鮮血順著他的耳垂滴落，他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突然開始掙扎，聲音卻帶著哀求。
“知歡，知歡，你還給我，求求你還給我……”
和程薛嶼在一起這么久，她自然知道這個耳釘是他最為珍視的東西，她第一次見到時便覺得有些眼熟，還問過他在哪里買的耳釘。
那時的程薛嶼溫和的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撫摸上他的耳朵。
“它對我來說很重要，和你一樣重要。”
后面她給他買過很多名貴的耳釘，卻從沒見他換下來過。
她不想追問下去，也沒有強迫他更換下來，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意。
如今，那枚帶著一顆劣質紅寶石的耳釘混雜著鮮血被她握在掌心。
窗外一道閃電猛的照亮了她陰沉的面容，驚雷聲炸響，她低下頭，注視著面前這個紅著眼眶滿臉哀求的男人。
“程薛嶼，這個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呢？”
她聲音低低的，聽不出情緒，可面色卻冰冷的可怕。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她打開了緊閉的窗戶，將手上還染著鮮血的耳釘扔了出去。
紅色的暗影很快消失在綻放的玫瑰從中，程薛嶼渾身顫抖，在保鏢將他松開的瞬間，沖進了傾瀉而下的雨幕。
一如那天的楚玉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