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溫北梔的血濺到鶴晏舟臉上時，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動彈不得。
周圍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刺得他耳膜生疼。
可他只是愣愣地抬起手，摸了摸臉上那溫熱的、黏膩的血跡。
跳樓的尸體并不好看，血肉模糊，溫北梔的眼睛卻靜靜地盯著他，鮮血流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鶴晏舟終于反應過來時，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尸體旁邊。
胃里一陣翻涌，強烈的嘔吐感讓他差點吐出來。
可他捂著嘴，硬生生忍住了。手上的血蹭到鼻子上，血腥味更加濃重。
他張了張嘴，眼淚在開口的瞬間掉了下來。
“北梔……”
手機閃光燈和拍照聲此起彼伏，將他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他猛地撲向溫北梔的尸體，顧不得滿地的鮮血，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北梔！我……我還沒給你買栗子糕呢……我在做夢對不對？這一定是噩夢，北梔，你怎么能在我夢里開這樣的玩笑？我要醒過來，我要醒過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嘶吼，雙眼赤紅，像是瘋了一樣。
警察和醫護人員終于趕了過來。有些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扶著柱子干嘔；有些人則趕緊上前，想把鶴晏舟拉開。
警戒線拉了起來，圍觀的人被警察驅散。
鶴晏舟拼命掙扎著，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嘴里不停地喊著：“別碰她！你們別碰她！北梔，北梔……”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他的嘶吼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悔恨都喊出來。
他的雙手緊緊抓住溫北梔冰冷的手腕，似乎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把她從死亡的深淵里拉回來。
可那具已經失去生機的身體，再也無法回應他的呼喚。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
警察和醫護人員終于強行把他拉開。他的手指扯開了溫北梔手腕上他親手包扎的繃帶，繃帶從他指尖滑落，掉進了泥濘的鮮血里。鮮紅的血瞬間浸染了那抹潔白。
鶴晏舟的雙眼空洞，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的靈魂仿佛已經被抽離，只剩下一個軀殼在機械地掙扎。
“先生，請您冷靜一下！”一名警察試圖安撫他。
可鶴晏舟像是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是不停地重復著溫北梔的名字：“北梔……北梔……”
下一秒，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仿佛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身體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旁邊的醫護人員迅速上前，檢查他的狀況，發現他只是因為情緒過度激動而暈厥。
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醫院門口的燈光下，只剩下幾名警察和醫護人員在處理現場。
溫北梔的尸體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擔架，醫生做了最后的檢查，確認她已經沒了氣息，替她蓋上了白布。
而鶴晏舟被抬上了另一副擔架，送往了最近的急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