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總，安全了。”一個保鏢跑過來報告，“周董已經控制住，但王局長...”
“死了嗎？”厲墨寒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保鏢點頭：“是，一槍斃命。”
沈晚星猛地抬頭：“你們...殺了王局長？”
厲墨寒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門口的黑色越野車。沈晚星掙扎著，月光石項鏈從領口滑出，在月光照耀下泛著微弱的藍光。
“別動。”厲墨寒將她塞進后座，自己也坐了進來，“回醫院。”他對司機命令道。
車子啟動后，沈晚星蜷縮在角落里，盡量遠離厲墨寒，急切地問道：“HF - 26是什么？為什么我會是受試者？”
墨寒側臉在窗外掠過的路燈光線下忽明忽暗：“想知道這些不是現在。”
“停車！放我下去！我要下車！”沈晚星撲向車門把手，用卻力推門。發現門早已被鎖死。
厲墨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你以為今晚是誰給你發的短信？到這個破地方！周董事的人一直都是在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沈晚星愣住：“不是...你？”“我若想囚禁你，何必等到現在？”厲墨寒的聲音里有一絲她從未聽過的疲憊，“從你第一天來滬城，我就知道你會陷入危險。”
“因為我是實驗體？”沈晚星聲音發抖，眼中滿是恐懼與迷茫。
厲墨寒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月光石上：“因為你是沈星辰。”
車子駛入醫院地下車庫時，沈晚星已經筋疲力盡。厲墨寒依然緊緊攥著她的手腕，像是怕她隨時會消失。
電梯門緩緩關閉，將他們與外界隔開。沈晚星靠著冰涼的金屬壁，突然發現厲墨寒的白襯衫袖口有血跡。
“你受傷了？”她問道。
厲墨寒搖頭：“不是我的血。”
話音剛落，電梯猛地一震，燈光閃爍幾下后徹底熄滅。沈晚星的心跳驟停——停電了。
黑暗像實體般壓迫下來，沈晚星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童年被鎖在藥柜里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是在老藥廠，她無意中撞見父親和別人爭吵，嚇得躲進藥柜，卻被反鎖在里面整整一天。黑暗、窒息、絕望...
“沈晚星？”厲墨寒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滑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入手臂，卻感覺不到疼痛。耳邊嗡嗡作響，仿佛又聽見藥柜外父親焦急的呼喚：“星辰？星辰你在哪？”
一只溫暖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沈晚星驚惶地抬頭，卻只看到一片漆黑。
“幽閉恐懼癥？”厲墨寒的聲音近在咫尺，出奇地平靜。
沈晚星說不出話，只能點頭，隨即意識到黑暗中他看不見。
厲墨寒的手順著她的手腕向下，找到她緊握成拳的手指。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痙攣的手指，然后將自己冰涼的金屬表帶塞進她掌心。
“數秒。”他說，“跟著我的呼吸。”
他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沈晚星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和緩慢的呼吸節奏。她努力模仿著他的呼吸，但恐懼仍然如影隨形。
“不...不行...”她的牙齒開始打顫，“好黑...好黑”
一陣窸窣聲后，什么東西輕柔地綁住了她的手腕。沈晚星驚慌地想掙脫，卻聽到厲墨寒說：“我的領帶。綁住你的手，疼就咬我。”
絲質的領帶纏繞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似乎系在厲墨寒手上。沈晚星無意識地拉緊領帶，感受另一端傳來的溫度。
“我在孤兒院時，”厲墨寒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清晰，“經常被關在地下室。那里比這里黑多了，還有老鼠。”
沈晚星驚訝于他的突然坦誠：“多久？”
“有時候幾天，有時候一周。”他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看護說這是為了治療我的狂躁癥。”
沈晚星的手不再抖得那么厲害：“怎么...怎么熬過來的？”
“數心跳。”他的手輕輕覆在她的心口，“數到一萬次，就有人來開門了。”
沈晚星突然意識到，這是厲墨寒第一次向她展露脆弱的一面。黑暗中，他似乎卸下了那副冰冷的面具，變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那個周董事說...說我是HF - 26的實驗體。”她輕聲問，“是真的嗎？”
厲墨寒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部分是。”
“我真是沈星辰？那；那我父母...真的是被殺的？”
“嗯。”
沈晚星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這么多年，她一直以為父母是故意拋棄她，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找過她，原來他們早已不在人世...
“為什么要騙我？”她哽咽道，“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厲墨寒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拭去一滴眼淚：“真相有時比謊言更危險。”
燈光突然恢復，電梯重新啟動。刺眼的光線下，沈晚星看到厲墨寒就跪坐在她面前，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被她扯得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
兩人距離近得能數清彼此的睫毛。沈晚星這才發現，他的眼睛不是純粹的灰色，而是夾雜著細小的藍色斑點，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電梯到達頂樓，門緩緩打開。厲墨寒迅速起身，恢復了那副冷淡的模樣，只有泛紅的耳根泄露了一絲情緒波動。
“我的辦公室。”他簡短地說，“今晚你住這里。”
沈晚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寧愿睡大街。”
“隨便你。”厲墨寒大步走出電梯，“不過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保險柜密碼是0527。”
沈晚星愣在原地。0527...5月27日，她的生日。
厲墨寒的辦公室寬敞而冷清，彌漫著淡淡的雪松香氣。沈晚星站在那個嵌入式保險柜前，手指懸在密碼盤上，遲遲不敢按下數字。
她有種預感，一旦打開這個保險柜，她的人生將永遠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