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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后溫辭沒有錯過他的神情，下意識的斂眸，手撫上西裝袖口的邊沿。
這是上一世裴行止思考事情時最愛做的動作和表情。
溫辭笑了。
多熟悉的啊。
她在裴行止說話前先開了口：“我該怎么稱呼你呢，臨安世子？還是裴行止？”
裴行止呼吸一窒，眼底翻涌著濃厚的驚駭。
“你知道我是誰？”他聲音低啞，像是壓抑著無數情緒：“辭辭，我不是故意想騙你，只是怕你不愿再原諒我，所以寧愿一輩子偽裝成霍瑾行陪在你身邊。”
“我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我真正愛的人是你，上一世你死去那晚，我割開了手腕動脈與你十指相扣，那時我說過，我不會再認錯你。”
溫辭瞳孔微縮。
裴行止竟然恢復了前世記憶，他說割開了手腕動脈是什么意思，還有認錯？
他的話超出了她的預料。
裴行止見她怔主，以為她不信，急切地繼續：
“上一世那兩個孩子相繼離世，我以為是你......將你關了起來，最后才害死郁郁寡歡而死，但是在你死后，我似乎恢復了某些記憶，我對姜雨薇的一見鐘情是因為我把她當成了你，我在痛苦不堪下選擇了自殺。”
“辭辭，是我對不起你，但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我愛你，我的出現并非偶然，我是為你而來。”
他每說一個字，溫辭的心臟就狠狠抽疼一下。
那八年的委屈、痛苦，被他這樣輕飄飄的欲言又止揭過，仿佛一句“當成了你，認錯人”，就能抵消她前后兩世所有的傷痛。
她忽然笑了聲。
笑聲蕩漾出一絲荒誕：“所以呢？你一句認錯了人，一句自殺，就能把我前后兩世的傷痛全部抵消？”
裴行止喉結滾動，聲音低的近乎哀求：“辭辭，對不起，我會用后半生來彌補你。”
彌補？
溫辭諷刺的扯了扯唇角：“裴行止，你還記得你前后兩世對我做了些什么嗎？”
裴行止渾身一僵。
溫辭的話如同一把刀，一字一句剜進他心臟——
“你知道前世短短八年，你對我實行過多少次家法嗎？九十次，每次九十九鞭子，那八年里我背上長了厚厚的增生，每次傷口還沒好透，結的痂都會被鞭子抽掉。”
“你真的沒有懷疑過姜雨薇嗎？你有，你明知我是被冤枉的，卻還是把懲罰加在我身上。”
“那兩個孩子為何而死你真的不知道嗎？你占了霍瑾行的身體，本就天理難容，可最終你卻把所有怒火撒在我身上，我真的是郁郁寡歡而死嗎？我是被你一次又一次，活活打死的！”
“還有這一世，還需要我說什么嗎？”
她每說一個字，裴行止臉色就蒼白一分。
到最后，他踉蹌著后退兩步，死死的握著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對不起辭辭，是我的錯，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焦急開口，仿佛害怕下一秒就被拒絕：“我會懲罰姜雨薇，你前世因她受的傷害，我都會盡數還給她，還有我，我對你的傷害，你都可以報復回來......”
溫辭冷冷打斷：“給你一次機會？那裴行止，誰給霍瑾行一次機會？”
“他前后兩世被你強占了身體，眼睜睜看著你傷害他最愛的人，誰給他一次機會？”
說完溫辭沒有理會面色痛苦的裴行止，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