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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回到家，換了開鎖密碼。

沒一會門外響起裴行止的聲音：“辭辭，我們能好好談?wù)剢幔俊?/p>

溫辭坐在沙發(fā)上，聽著門口近乎于卑微的哀求。

她無動于衷。

直到她聽到裴行止自厭的說道：“是不是把那些痛苦都還給我，你才會再看我一眼？”

之后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溫辭再也坐不住，透過貓眼她看到裴行止手里握著一把刀，在自己的手臂上深深劃下一刀。

當(dāng)他要劃下第二刀的時候，溫辭一把拉開門。

她渾身發(fā)冷：“裴行止，你瘋了？！”

裴行止用帶血的胳膊將溫辭圈進(jìn)懷里，“若是失去你，我能瘋的徹底！”

溫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冰涼。

“你從沒有得到過我，又何談失去，裴行止，我制止你只是為了不傷害霍瑾行的身體，如果只是你，我不會有絲毫在乎。”

裴行止心臟狠狠一痛，將她抱得更緊：“辭辭，我一定會彌補。”

溫辭用盡全力掙脫開他的束縛。

“裴行止，鬧夠了就請離開吧。”

她往臥室走的時候，回頭補充道：“我說的是離開霍瑾行的身體。”

之后碰的一聲關(guān)上的房門。

直到下午裴行止不厭其煩的敲門，她才一把扯開門。

門打開，她微微一怔——

裴行止穿著圍裙，袖口挽到手肘，漏出猙獰的刀痕，與可怖的刀痕形成極致反差的，是他身后餐桌上，擺著的幾道菜，無一不是她前世經(jīng)常做的。

“你做的飯？”

“嗯。”他低聲道：“你以前很愛做這幾道菜，我想做給你吃。”

溫辭冷笑：“裴行止你搞錯了，我前世愛做這幾道菜，是因為姜雨薇愛吃，我不得不做。”

裴行止手指一僵，眼底劃過痛色：“辭辭，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么用？

溫辭坐在餐桌上，一句接一句的刺他——

“上一世我像個保姆一樣伺候你們一家四口，那時候你有良心不安嗎？”

“你知道有多少次我被姜雨薇綁在衣柜，被迫看你們抵死纏 綿嗎？”

“我被你關(guān)在密不透光的暗室，至死都沒再見過一絲陽光，你知道那種痛苦嗎？”

......

每一問，都像匕首一樣剜進(jìn)裴行止的心臟。

他從初始的痛苦不堪，到后來的沉默不語，最后只是麻木聽著，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溫辭一把推開桌上的菜，起身準(zhǔn)備回房，卻被裴行止叫住。

“辭辭。”

他攤開掌心，里面長短不一的一排針。

溫辭愣了下：“你干什么？”

“怕傷著他的身體就用這個吧，會很疼，但不會留疤。”他嗓音低啞：“傷害回來。”

溫辭看著他的掌心，冷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不是。”他抬眸，眼底晦澀痛苦：“是我欠你的，我想不到別的辦法來緩解你的痛苦。”

溫辭冷眼看著他：“只要你離開霍瑾行的身體，永遠(yuǎn)消失在我面前，我就不會再痛苦。”

裴行止身體猛地一僵，聲音帶著頹然：“辭辭，唯獨這個，我做不到。”

話音未落，溫辭抓起他手中的一把針，盡數(shù)沒 入他胸口。

裴行止悶哼一聲，脊背繃直，他垂頭看了一眼，低聲道：“繼續(xù)。”

溫辭沒有留情。

手中的一把針一下又一下沒 入他的身體。

細(xì)密的血珠沿著薄薄的一層襯衫冒出，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裴行止目光始終淡淡看著，仿佛絲毫不疼。

直到他整個胸膛的襯衫前被冒出的血珠連成一片，他指尖輕顫著去抓溫辭的手。

溫辭一把躲開，眼神冰冷的看著他：“怎么？后悔了？要像上一世一樣打回來？”

裴行止聞言搖頭，伸出手掌心向上，聲音虛弱：“再刺胸膛會傷了他的身體，辭辭，用針刺入指甲蓋，會比那樣疼更多。”

溫辭愣住。

隨即，譏誚的盯著他：“裴行止，你以為這點疼就能抵消你對我的傷害......”

話音未落——

裴行止突然握著她的手，猛地把一把尖細(xì)的針刺入自己指甲蓋內(nèi)。

血珠瞬間沿著指縫涌出！

溫辭似乎都覺得指尖傳來尖銳的痛，她下意識要松手，卻被他死死按住。

“這是我們那里的酷刑之一，叫插針。”話音落下，他握著溫辭的手一把拔出，又猛地刺入另一個指甲蓋中。

溫辭指尖顫抖，呼吸幾乎停滯。

可裴行止卻像是感覺不道疼一般，死死握著她的手用針指縫中左右攪過，直到整個指甲蓋變成血污的紅色，他控制著她的手，重復(fù)刺進(jìn)另一個手指，重復(fù)上一個動作。

直到手上染滿鮮血，他松開桎梏著溫辭的手，改用那只滿是血跡的手握著她手腕。

“辭辭，還有這只手。”

看到溫辭眼尾泛紅，他用那只干凈的手拂過她眼角：“別哭，不疼。”

溫辭幾乎要被他逼瘋，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誰管你疼不疼，我只是心疼阿行的手。”

聽到阿行兩個字，裴行止恍惚了下，眼底逐漸變得猩紅。

阿行，是霍瑾行。

不是裴行止。

“辭辭，別對我那么殘忍......”

說著他踉蹌了一步，強撐著用手撫上溫辭的眉眼。

“我真的......”聲音輕的像是嘆息，“愛你。”

說完，他忽然暈了過去，重重倒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