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陰陽通道
父親的血在程默指縫間漸漸冷卻。
地下室內，長明燈的火焰劇烈搖晃，映照著他那張布滿血污的臉。系統光幕在眼前閃爍，冰冷的數據與父親臨終的遺言交織在一起，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切割著他的理智。
【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異常】
【建議：立即調整呼吸，避免血脈暴走】
程默沒有理會系統的提示。他緩緩站起身，手中的鎮獄劍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感應到了主人翻騰的殺意。
"長生會......省廳地下......"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兩塊判官令碎片，黑玉般的材質上，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緩緩流動。當兩塊碎片靠近時，它們竟自動吸附在一起，裂縫處迸發出一道刺目的血光。
【判官令融合度：66%】
【解鎖功能：陰陽通道（限時開啟）】
【說明：可短暫打開陰陽兩界通道，召喚地府陰差或進入陰司避難】
程默死死盯著"省廳地下三層"的提示。那里是警界核心區域，防守森嚴，普通警察連進入的權限都沒有，更別說攜帶武器闖入。
——但他現在，早已不是"普通警察"了。
他握緊鎮獄劍，劍鋒劃過掌心，鮮血順著劍身上的符文流淌，很快被吸收殆盡。
"以吾血脈，開陰陽路！"
剎那間，地下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長明燈的火焰驟然拔高，化作一道幽綠色的火柱。程默面前的空間開始扭曲，一道漆黑的裂縫緩緩撕開，裂縫另一側，隱約可見灰蒙蒙的天空和荒蕪的曠野。
【陰陽通道已開啟】
【持續時間：5分鐘】
【警告：陽間軀體進入陰司將加速陽壽消耗！】
程默沒有猶豫，一步跨入裂縫。
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他已站在一片荒蕪的平原上。灰暗的天空中沒有日月，只有無數漂浮的幽綠色鬼火，照亮了腳下漆黑的土壤。遠處，一座殘破的黑色城池矗立在視野盡頭，城墻上的旌旗早已腐朽，卻仍能辨認出"酆都"二字。
——這里，是陰司的荒原。
突然，一陣鐵鏈摩擦聲從身后傳來。程默猛地轉身，看到兩個高大的黑影正朝他走來。
左邊那人身穿黑色官袍，頭戴烏紗，面色慘白如紙，手中握著一本厚厚的賬簿；右邊那人則赤裸上身，肌肉虬結，肩扛一根粗大的鐵鏈，鏈頭上掛滿了猙獰的倒刺。
"活人？" 官袍男子瞇起眼睛，聲音如同砂紙摩擦，"陽壽未盡，擅闖陰司，該當何罪？"
程默亮出判官令："我找包拯。"
兩人看到判官令的瞬間，臉色驟變。鐵鏈男"撲通"一聲跪下："卑職范無救，參見大人！"
官袍男子也慌忙行禮："卑職謝必安，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程默一愣。
——黑白無常？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沉聲道："帶我去見包拯，立刻！"
謝必安面露難色："大人，閻君殿早已崩塌，包大人現在......"
范無救扯了他一下，低聲道："判官令在此，你廢什么話？"
謝必安一咬牙："大人請隨我們來！"
三人一路疾行，穿過荒原，繞過酆都廢墟，最終來到一座簡陋的草廬前。草廬四周插著七盞青銅燈，燈芯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
謝必安恭敬道："包大人，有貴人到訪。"
草廬內沉默片刻，隨后傳來一個疲憊卻威嚴的聲音："進來吧。"
程默推門而入，看到包拯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案前，案上攤著一本殘缺的生死簿。與夢中相比，這位五殿閻羅此刻顯得極為憔悴，冠冕歪斜，官袍破損，連額間的月牙印記都暗淡無光。
包拯抬頭，看到程默手中的判官令時，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你拿到了兩塊......很好。"
程默單刀直入："長生會在省廳地下藏了一口能篡改生死簿的鼎，我要毀了它。"
包拯苦笑："那鼎名為'生死爐'，是漢代方士用初代閻君的煉丹爐殘片鑄造的。它不僅能篡改生死簿，還能煉化魂魄，抽取陽壽。"
他艱難地站起身，從案下取出一把銹跡斑斑的銅尺："這是'量天尺'，?？松罓t。但你要記住——"
包拯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竟是黑色的血塊："一旦生死爐被毀，鎮壓它的陰司法則也會消散......屆時，被長生會害死的冤魂將全部涌出，你必須在一刻鐘內離開，否則......"
程默接過銅尺："我會死？"
包拯搖頭："比死更慘。你會被萬千冤魂撕碎，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程默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我爺爺......程山河，他到底是什么人？"
包拯的眼神變得深邃："他是上一任'行走判官'，也是......我的師弟。"
程默瞳孔一縮。
包拯繼續道："六十年前，長生會第一次叛亂，你爺爺用血判之術鎮壓了他們，但也導致陰司動蕩，十殿閻羅隕落其九......"
他話未說完，草廬外突然傳來謝必安的驚呼："大人！有陰魂暴動！"
包拯臉色大變："不好！長生會發現你了！他們正在強行打開陰陽通道！"
程默握緊量天尺："送我回去。"
包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記住，毀掉生死爐后，立刻用判官令打開通道回來！我會接應你！"
他另一只手在空中一劃，一道血色裂縫憑空出現："快走！"
程默縱身躍入裂縫。
再睜眼時，他已站在省廳大樓后的巷子里。夜色深沉，大樓燈火通明，門口站著全副武裝的特警。
系統光幕彈出：
【任務目標：省廳地下三層】
【檢測到多重防護：】
1. 人臉識別系統
2. 金屬探測門
3. 持槍警衛×12
程默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證件——那是他從周維民尸體上摸走的特別調查組工作證。
"系統，能偽造他的生物信息嗎？"
【需消耗5點功德值】
【是否繼續？】
程默確認后，證件上的照片竟緩緩變成了周維民的臉。
他整了整衣領，大步走向省廳正門。
——獵殺時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