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格站在屯長家的院子里，看著那群圍著他轉悠的孩子。
咧嘴一笑，蹲下身來，像逗小孩似的對他們說：
"哎，秦京茹，還有你們幾個，都別光顧著吃糖啊。回家問問家里大人，看看有啥能賣的，糧食、雞蛋、山貨都行，我按正常價收，絕不壓價！"
孩子見張格給他們糖吃，覺得親近，于是都瘋跑著散開回家。
秦京茹舔了舔嘴角的糖渣，脆生生地問："哥哥，真的不壓價？"
張格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騙你是小狗！快去，有好東西都拿來，我全收！"
秦京茹撒腿就往家跑，邊跑邊喊："爹！娘！城里來的哥哥收東西啦！不壓價！"
屯里的大人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平時那些采購員仗著公家身份，總愛挑毛病壓價，屯民們心里憋屈，可又不敢得罪。
現在難得遇到個實誠人，誰不想把家里攢的糧食、山貨換點現錢？
不一會兒，屯長家門前就熱鬧起來了。
男人們扛著麻袋，女人們挎著籃子，排起了長龍。
張格也不含糊，往院里的木桌旁一坐，掏出小本本，挨個登記。
"老叔，您這小麥種子成色不錯，三毛一斤，成不？"
張格抓起一把麥粒，在手里搓了搓，顆粒飽滿，曬得干爽。
老頭搓著手，笑得見牙不見眼："成！成！同志您看著給就成！"
旁邊一個瘦高個的漢子擠過來，把一袋水稻種子往桌上一放："同志，您瞅瞅俺家的稻種，粒粒飽滿，今年新收的！"
張格抓了一把，捏了捏，點頭道："好稻種！四毛一斤，您看行不？"
漢子樂得直搓手："行！太行了！上回那個采購員，非說俺的稻種有癟子，硬壓到三毛五！"
張格笑道："咱不干那缺德事，放心，都是正常價！”
交易進行得熱火朝天，屯民們個個喜笑顏開。
張格不僅收了糧食種子，還順手買了幾只活蹦亂跳的野兔和山雞。
有個老漢拎著兩只肥嘟嘟的灰兔子，咧嘴笑道："同志，這兔子是俺昨兒個在林子里套的，肉可嫩了！"
張格接過兔子，掂了掂分量，爽快道："好家伙，真肥！一塊錢一只，您看行不？"
老漢連連點頭："行！行！"
轉眼到了中午，屯長秦瑞祥拉著張格的胳膊，死活要他留下吃飯：
"同志，忙活一上午了，咋也得吃口熱乎的再走！"
張格擺擺手："這哪行？不能白吃老鄉的飯！"
屯長媳婦從灶房探出頭來，精明地笑道："同志，您要實在過意不去，就給兩毛錢飯錢，意思意思就成！"
張格拗不過，只好摸出兩毛錢塞給屯長媳婦，笑道："那成，我可就不客氣了！"
午飯很簡單——玉米面貼餅子、咸菜疙瘩、一盤炒雞蛋，還有一碗飄著油花的白菜湯。
可在這年頭，已經是屯里待客的最高規格了。
張格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和屯長嘮嗑。
飯后，屯長媳婦神秘兮兮地拉著張格往后院走："同志，俺家還有點好東西，您要不要看看？"
后院籬笆圍著一小塊空地，里頭養著五六只肥鴨、兩只大白鵝，墻角還堆著一筐雞蛋。
屯長媳婦壓低聲音道："這都是俺偷偷養的，平時舍不得吃，就等著換點錢......"
張格眼睛一亮："好家伙，這可是緊俏貨！我全要了！"
他爽快地付了錢，屯長媳婦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夸張格實在。
物資越堆越多，張格看著滿院子的麻袋、籠子，突然犯了愁——這么多東西，咋運回去？
正發愁呢，秦京茹拉著她爹娘風風火火地跑來了。
小姑娘仰著臉，得意地說："哥哥，俺家板車借給你用！"
她爹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搓著手憨厚地笑道："同志，您先用著，啥時候方便再還就成。"
張格心里一暖，蹲下身跟秦京茹拉勾："小京茹，等下次我來，帶你去城里吃好吃的！"
秦京茹眼睛亮晶晶的："真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在屯民們的幫助下，張格把物資牢牢地綁在板車上。
告別時，屯長一直送到屯口，再三叮囑："同志，下次再來啊！"
出了秦家屯，張格推著板車走在土路上，心里美滋滋的。
走到一處僻靜地方，他左右看看沒人，意念一動，把部分種子和幾只鴨鵝收進了空間里的扣扣農場。
"這下農場又能擴建了。"
張格覺得手有點癢，三天沒釣魚了！
他把板車也收進空間，開始四處轉悠，想找個合適的魚塘。
可走了老遠，不是水太淺，就是沒魚影。
張格撓撓頭，嘀咕道："奇了怪了，這么大個地方，連個像樣的魚塘都沒有？"
夕陽西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張格也不著急，哼著小曲繼續往前溜達，反正今天收獲不小，釣不著魚就當散步了。
太陽已經偏西，張格慢悠悠地走在鄉間小路上。
他兩手插在褲兜里，嘴里叼著一根草莖，眼睛不時往路邊的水溝里瞟。
"這地方咋連個像樣的魚塘都沒有？"
他嘀咕著，用腳尖踢飛一顆小石子。
石子"撲通"一聲掉進路邊的水洼里，濺起一小片水花。
幾條小蝌蚪驚慌失措地竄開，水面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張格蹲下來，盯著水洼看了會兒。
水很淺，底下是黑乎乎的淤泥，偶爾能看見一兩條小泥鰍鉆來鉆去。
"這要能釣上魚才怪了。"他撇撇嘴，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
遠處的田埂上，幾個放牛的孩子正用樹枝抽打草叢。張格朝他們揮揮手："喂，小同志，這附近哪有魚塘啊？"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個膽大的指了指西邊："那邊小河溝里有魚！"
張格來了精神，順著孩子指的方向走去。
穿過一片玉米地，果然看見一條窄窄的小河溝。
河水渾濁，岸邊雜草叢生。
他撿了根樹枝往水里捅了捅，驚起一群小蝦米，就是不見魚的影子。
"這也叫魚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