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海的浪濤拍打著岸邊的青銅巨像,十二座持戈海神像環繞海灣,戈尖上凝結的靈光卻蒙上了暗褐色銹跡。楚塵站在船頭,望著海平線處翻涌的墨色浪花,蓮心劍突然發出蜂鳴——劍鞘上的太初符文,正與海水中彌漫的銹蝕之氣激烈共振。
“楚公子,前方就是金戈殿的‘鐵戈港’。”木靈族戰士木森指著逐漸浮現的青銅城池,他的木矛上纏著青木嶺的靈藤,此刻卻在海風中顯得萎靡,“三日前我們收到傳訊,金戈殿的兵器突然生銹,就連鎮守海域的‘玄鐵戈陣’也失靈了。”
蘇瑤凝視著海面,冰靈術探測到水下有數百道渾濁的氣息:“是海妖!它們的靈脈被某種邪力侵蝕,正在向港口聚集。”話未落,數十只背生銹甲的巨螯蟹破土而出,蟹鉗上刻著血魔殿的“銹蝕咒”紋路。
楚塵揮劍斬落撲來的蟹螯,清蓮劍意所過之處,銹跡如雪花般剝落。但更多海妖從海底涌出,它們的甲殼在銹蝕咒的作用下,竟能反彈靈氣攻擊。柳如煙急道:“這些銹甲能吸收金屬性靈氣,普通術法沒用!”
“用木靈藤!”木森甩出靈藤,藤蔓接觸銹甲瞬間爆發出青木之力,“金戈海的靈脈屬金,銹蝕咒屬土,木克土!”楚塵心領神會,運轉開靈經引動青木嶺的青蓮氣息,靈蓮臺虛影在海面展開,形成籠罩港口的清光結界。
“靈修一脈的人,來此何意?”
青銅城墻上,一名身披玄鐵鱗甲的男子踏戈而來,腰間懸掛著斷成三截的鐵戈——正是金戈殿殿主鐵戈。他的甲胄同樣布滿銹斑,目光卻如利刃般掃過楚塵眉心的靈樞玉佩:“三百年前,你們靈修與木靈族背棄盟約,導致金戈海靈脈受損,如今又來趁火打劫?”
楚塵注意到,鐵戈的戈尖滴著黑血——那是靈脈被侵蝕的征兆。他拋出蓮心七竅圖,圖上“金戈竅”的光點正被鐵銹色籠罩:“殿主請看,金戈靈脈是清微天護山大陣的‘金戈竅’,如今被血魔殿的銹蝕咒污染。若不及時凈化,整個海域的兵器都會成為血魔殿的傀儡。”
鐵戈的目光落在圖上,忽然想起族中古籍記載的“太初盟約”:靈修、木靈、金戈等七族,曾以靈脈為契,共守靈霄界。他咬牙道:“跟我來,靈核在‘戈心殿’,但……”他指向海底深處,“海底下的‘玄鐵戈陣’核心,已經被銹靈怪物占據了。”
戈心殿內,金戈靈核懸浮在青銅祭壇上,表面爬滿蛛網狀的銹紋,宛如一顆被銹蝕的心臟。楚塵剛靠近,靈核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十二具銹甲傀儡從墻壁中彈出,手中的戈刃帶著腐臭的海風。
“這些是金戈殿歷代戰死的勇士,被銹蝕咒煉成了傀儡!”鐵戈揮舞斷戈劈開一具傀儡,卻見斷口處迅速被銹跡覆蓋,“連我的‘戈心劍’都被污染了……”
楚塵運轉開靈經,靈蓮臺虛影與靈核共鳴,清光所過之處,傀儡身上的銹甲紛紛崩落,露出底下刻著“義”字的戰紋:“金戈竅主‘義’,銹蝕咒在腐蝕你們守護海域的初心。”他對柳如煙道:“解析銹紋,找到陣眼!”
柳如煙的靈樞玉簡突然亮起,映出海底的景象:玄鐵戈陣的中心,一座銹跡斑斑的祭壇上,插著染血的“滅靈戈”,正是血魔殿用來污染靈脈的核心。蘇瑤急道:“海妖正在包圍戈陣,我們必須同時守護靈核和陣眼!”
鐵戈突然跪地,將斷戈遞給楚塵:“金戈殿上下,愿以血為誓,助靈修凈化靈脈!”他割破手掌按在祭壇上,殿內十二面戰旗同時亮起,顯化出金戈殿歷代殿主的虛影:“戈心不死,義魂不滅!”
楚塵帶著鐵戈、蘇瑤潛入海底,萬點金光在銹水中開辟出通道。玄鐵戈陣的戈尖上,纏繞著血色海草,每一根都連接著中央祭壇的滅靈戈。
“楚公子,滅靈戈上有萬劍閣的符文!”蘇瑤眼尖地發現戈柄處的劍痕,“他們果然和血魔殿勾結,用金戈靈脈的‘義’之氣息,煉制能腐蝕所有兵器的邪兵!”
銹水中突然涌出大量銹甲海妖,它們的攻擊帶著金屬的鈍響,卻比尋常海妖快上三分。楚塵揮舞蓮心劍,清蓮劍意與金戈戰紋共鳴,竟在劍刃上凝結出戈形劍芒:“鐵戈殿主,用你的血誓引動戈陣!蘇瑤,凍住滅靈戈的根基!”
鐵戈將斷戈插入最近的玄鐵戈,獻血順著戈尖蔓延,十二座戈陣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戰鳴。蘇瑤的冰靈術在滅靈戈底部凝結出萬年玄冰,楚塵趁機將靈樞玉佩按在戈柄,清微天傳承印記與金戈殿的義魂戰紋融合,竟顯化出太初真人與金戈始祖共鑄玄鐵戈的畫面。
“原來,金戈靈脈的‘義’,是守護眾生的決心,而非爭強好勝的野心。”楚塵低語,蓮心劍斬落滅靈戈的瞬間,海底的銹水突然沸騰,顯露出藏在銹層下的“金戈靈種”——那是一枚懸浮在玄鐵中的金色蓮子,表面刻著“義”字道紋。
滅靈戈破碎的瞬間,萬劍閣長老萬劍一的身影從銹霧中顯形,他手中握著半塊染血的金戈令,面具下的目光充滿怨毒:“靈修小兒,你壞我萬劍閣三次計劃!金戈靈種的‘義’之氣息,本可助我們煉成無堅不摧的‘貪魔劍’……”
楚塵終于明白,萬劍閣為何屢屢與血魔殿合作——他們妄圖抽取靈脈中的本源力量,來突破太初真人設下的桎梏。他運轉靈蓮臺,金戈靈種的義魂之力與青蓮印記共鳴,在虛空中顯化出“萬劍歸心”的古陣:“萬劍一,你可知,太初真人當年布下七竅,是怕你們濫用力量傷及無辜?”
萬劍一的貪魔劍在義魂陣中寸步難行,他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左臉的劍疤:“無辜?三百年前,我萬劍閣三十位大乘期修士,為守護靈霄界死在血魔殿手中,而你們靈修卻關閉清微天,獨自求生!”
鐵戈的斷戈突然發出共鳴,他想起族中記載的真相:“萬劍長老,當年太初真人留下蓮心七竅,正是為了給各門派留一條退路。清微天的關閉,是為了防止血魔殿找到靈根青蓮的核心……”
萬劍一的動作突然凝滯,顯然這些真相從未傳入萬劍閣的后世弟子耳中。楚塵趁機將金戈靈種的義魂之力注入他的識海,讓他看見太初真人與萬劍閣始祖共同設計的“護道計劃”——七竅靈脈,本就是留給各門派自救的鑰匙。
“原來……我們被騙了三百年……”萬劍一喃喃自語,貪魔劍“當啷”落地,“血魔殿說靈修拋棄盟友,原來他們才是當年屠滅萬劍閣的兇手……”
隨著滅靈戈的毀滅,金戈海的銹水迅速退去,海底的玄鐵戈陣重新亮起金光。楚塵將金戈靈種交給鐵戈,靈種表面的“義”字道紋,正與鐵戈的斷戈完美契合:“今后,金戈殿的兵器,不再是殺戮之器,而是守護海域的義魂之戈。”
鐵戈重鑄斷戈,戈刃上多了一道清蓮紋路:“楚公子,金戈殿愿打開‘戈心秘庫’,將記載著‘萬劍歸心’的劍譜交給靈修一脈。當年的誤會,就讓我們用共同抗敵來化解吧。”
返程船上,柳如煙解析著從滅靈戈上獲得的情報,突然驚呼:“血魔殿的終極目標,是集齊七枚靈種,在清微天遺址啟動‘滅靈陣’!他們要徹底斬斷靈霄界的靈脈根基,讓貪念本源吞噬一切!”
楚塵望向戊土淵的方向,那里的大地正在龜裂,黃色塵霧中隱約可見“戊土殿”的輪廓:“戊土竅主‘穩’,靈脈根基所在。血魔殿想先毀金戈、破戊土,讓清微天陣法失去‘義’與‘穩’的支撐。”
蘇瑤忽然指著海面,只見一群背生金鱗的海豚躍出水面,它們的額頭上,竟浮現出清蓮與金戈交織的光紋——那是靈脈凈化后,海族與靈修共生的標志。木森微笑道:“青木嶺的靈藤,開始在金戈海扎根了。”
楚塵握緊蓮心劍,劍刃上的金戈劍芒與清蓮印記交相輝映。當金戈海的戰鼓再次響起時,他知道,這不再是殺伐的號角,而是各門派聯合抗敵的警鐘。下一站戊土淵,他將面對更厚重的大地枷鎖,以及血魔殿藏在土靈深處的最后一道滅靈陣——但他堅信,只要靈霄界的修士們能守住心中的“義”與“穩”,再堅固的銹蝕咒,也鎖不住靈脈共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