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嶺的火山口吞吐著赤紅巖漿,滾燙的熱風卷著火山灰掠過山麓,將整片松林烤成焦褐色。楚塵站在“烈陽關”前,望著城墻上斑駁的“萬”字旗,掌心的蓮心劍傳來灼燒感——劍鞘上的太初符文,正與關內彌漫的赤血晶氣息激烈對抗。
“楚公子,烈陽嶺的修士最近都瘋了。”前來接應的烈陽宗外門弟子王崎渾身是傷,眼中布滿血絲,“三天前開始,所有弟子都在爭奪‘烈陽靈核’,連掌門都被打傷了……”他突然抓住楚塵的手腕,指甲幾乎掐入皮肉,“求你救救我們,靈核里有火蛇在說話,說只要吞噬靈修的血,就能突破大乘期!”
柳如煙急忙扯開王崎的手,發現他掌心紋著暗紅雙蛇印——正是血魔殿“赤火堂”的奴役印記。楚塵運轉開靈經,清蓮光籠罩王崎,蛇印發出“滋啦”聲響,露出底下被灼爛的皮膚:“是赤血晶的蠱惑。蘇瑤,用冰靈術鎮住他的靈脈,我們進城!”
烈陽關內一片狼藉,街道上散落著破碎的赤血晶,修士們互相廝打,口中喊著“靈核是我的”“殺了他就能成仙”。楚塵注意到,這些修士的靈脈都被染成血色,與焚陽宗、玄冰谷的癥狀如出一轍,卻多了幾分瘋狂的暴戾。
“小心!”蘇瑤突然將楚塵撲倒,一道火刃擦著他發梢劃過。攻擊來自烈陽宗三長老,此刻他胸口嵌著拳頭大的赤血晶,皮膚下流動著巖漿般的紋路:“靈修小兒,把靈樞玉佩交出來!赤火大人說,那是點燃烈陽靈核的鑰匙!”
楚塵反手甩出靈蓮臺虛影,清蓮劍意包裹著火刃,竟在高溫中凝結出冰晶:“烈陽靈脈屬火,赤血晶卻在注入寒毒?血魔殿這是要讓烈陽嶺的修士冰火交攻,爆體而亡!”
話音未落,整座城池突然劇烈震顫。火山口方向騰起遮天蔽日的火云,火云中央懸浮著九座赤銅祭壇,每座祭壇上都綁著一名烈陽宗弟子,正是萬劍閣布置的“焚心迷陣”。
“楚塵,你果然來了。”萬劍閣長老萬劍一踏劍立于火云之上,手中托著染血的烈陽靈核,“清微天的蓮心七竅,講究‘冰火相濟,五行平衡’。我毀了焚陽宗的離火竅,凍裂了玄冰谷的玄冰竅,現在這烈陽竅……”他將靈核按在祭壇中央,“就用烈陽宗弟子的血,煉出能焚燒清微天的‘貪火’!”
楚塵終于看清,烈陽靈核表面爬滿雙蛇交纏的血紋,正是血魔殿與萬劍閣勾結的印記。他對柳如煙喊道:“解析迷陣陣眼!蘇瑤,用冰棱箭射斷祭壇鎖鏈!”自己則展開靈蓮臺,迎向萬劍一斬來的貪火劍。
“萬劍一,你身為萬劍閣長老,竟與血魔殿同流合污?”楚塵劍刃相交,清蓮劍意與貪火碰撞出無數火星,卻發現對方的劍中竟藏著赤血晶碎片,“你就不怕萬劍閣的列祖列宗知道,你在幫外敵毀滅靈霄界?”
萬劍一狂笑:“列祖?三百年前,太初真人用蓮心七竅困住我萬劍閣先祖,讓我們永世不得突破大乘期!今日我等不過是拿回本該屬于我們的力量——烈陽靈核的貪火,能燒穿一切枷鎖!”
柳如煙突然驚呼:“陣眼在火山口的‘烈陽鼎’!他們要用靈核和弟子的血,激活上古焚心陣,把整個烈陽嶺煉成赤血晶礦!”
蘇瑤的冰棱箭剛射斷第一根鎖鏈,祭壇突然爆發出血光,被救下的弟子雙目赤紅,反手掐住她的脖子:“給我靈核!給我力量!”楚塵不得不分出一道劍意,將弟子震飛,卻見萬劍一趁機逼近,貪火劍直取他眉心。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冰棱從天而降,替楚塵擋住攻擊。寒冽帶著玄冰谷的冰棱衛踏空而來,冰晶甲胄在火云下顯得格外耀眼:“楚公子,玄冰谷的冰靈術能克制貪火,你盡管去破陣眼!”
楚塵趁機沖向火山口,蓮心劍劈開層層火云,終于見到傳說中的烈陽鼎。鼎中沸騰的巖漿里,沉睡著一枚刻著“烈”字的傳承印記,卻被九道血色鎖鏈捆住——正是萬劍閣用來煉化靈核的枷鎖。
“太初真人留字:‘烈陽之火,焚盡虛妄’……”楚塵低語,突然想起在焚陽宗得到的離火蓮華印。他將靈樞玉佩按在鼎壁,清微天傳承印記與烈陽鼎共鳴,巖漿中竟浮現出太初真人與萬劍閣先祖論道的畫面。
“當年,萬劍閣先祖因貪念走火入魔,太初真人用烈陽鼎封印其體內邪火,并非刻意打壓。”楚塵恍然大悟,“萬劍一他們,誤解了先賢的護道之心!”
他運轉開靈經,靈蓮臺化作九瓣火蓮,每一瓣都刻著“戒貪”“守心”等道紋。火蓮落入烈陽鼎,血色鎖鏈應聲而斷,傳承印記發出耀眼金芒,將烈陽靈核上的血紋逐一灼燒。
“不!”萬劍一見狀,瘋狂地將赤血晶倒入鼎中,“就算毀了烈陽嶺,也要拖你靈修一脈陪葬!”
楚塵突然福至心靈,取出在玄冰谷獲得的冰魂靈核,與烈陽靈核同時按在烈陽鼎上。冰與火在鼎中相撞,卻在清蓮印記與冰蓮印記的調和下,化作一道雙色光流,竟在空中顯化出太初真人的法相。
“靈霄界的靈脈,本就該相生相克,而非被貪念割裂。”太初真人虛影開口,目光掃過萬劍一,“當年你先祖臨終前,曾留下‘萬劍歸心,不可貪嗔’的遺訓,你們卻忘了……”
萬劍一如同被雷擊,手中的貪火劍“當啷”落地。他望著鼎中恢復純凈的烈陽靈核,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原來……我們錯了三百年……”
隨著貪火祭壇的崩塌,烈陽嶺的修士們紛紛清醒,望著滿地赤血晶碎片,驚恐地相擁而泣。楚塵將烈陽靈核交給王崎:“帶著靈核回烈陽宗,今后每月用清蓮露澆灌,可保靈脈不被污染。”
寒冽走到楚塵身邊,望著火山口新顯的陣紋:“烈陽竅已通,蓮心七竅圖上,下一個靈脈節點是‘青木嶺’,那里是……”
“是靈修一脈最初的起源地。”楚塵看著圖上閃爍的綠光,想起在烈陽鼎中看到的殘憶,“太初真人在青木嶺種下‘靈根青蓮’,以此為基開創清微天。但三百年前,青木嶺突然從靈霄界消失,連蓮心七竅圖上都只剩模糊的綠點……”
蘇瑤忽然指著遠方,只見一支商隊正沿著山麓行進,馬車上印著青州楚家的徽記:“是趙剛帶著靈修弟子來了!他們說,青州已經建立起靈脈庇護所,接納各門派被赤血晶侵蝕的修士。”
楚塵點頭,心中升起希望。當烈陽嶺的火云漸漸散去,他看見山腳下,王崎正帶著弟子們清掃赤血晶碎片,萬劍一則跪在烈陽關前,對著萬劍閣的旗幟重重磕頭——或許,只要有人愿意守住本心,再深的誤解,再重的貪念,都有被凈化的可能。
“楚公子,青木嶺的方向,有極光在召喚。”柳如煙指著東方天際,那里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綠色光暈,正是靈根青蓮的氣息,“我們該出發了。”
楚塵握緊蓮心劍,劍刃上的清蓮印記與烈陽靈核的赤焰交相輝映。靈霄界的靈脈正在逐一蘇醒,而他知道,下一站青木嶺,等待他的將不僅是更強大的傳承,還有血魔殿藏在靈根深處的終極陰謀——畢竟,當青蓮綻放之時,也是陰影最想吞噬光明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