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懸掛著西班牙國旗的“海龍號”停靠在上海碼頭，（東北由張作霖的奉系控制，上海處于直系軍閥孫傳芳勢力范圍。雙方在鐵路樞紐（如徐州）設置關卡，檢查過往旅客的證件與貨物，常導致延誤。所有運輸貨輪懸掛外國旗幟）張學銘站在甲板上一臉復雜的看著這個繁華的城市。作為遠東重要的經濟情報交易中心，這里充斥著各色人種，正是張學銘發展的好時機。
“少爺，工部局的巡捕房發了三次照會。” 副官的禮帽壓得很低，“說咱們的貨物清單里有‘工業機械零件’，需要開箱查驗。”
這次張學銘攜帶大批新式槍支準備交給遠東情報交易中心的上海分部，用來武裝招收的高級間諜和殺手。同時攜帶大批的民用物資準備打開上海市場。
張學銘摸了摸掌心：“告訴他們，西班牙領事已經簽了免檢單。” 他瞥了眼甲板上正在卸載的木箱。
“把第三艙的自行車先運出去，組裝時記得把鏈條編號磨掉?！?/p>
張學銘走下貨輪，船上等著他的是他遠東情報交易中心上海分部的負責人麥克。沒錯，麥克是個美國白人。因為想要在遠東這個銷金窟里大賺特賺而賠光了家底。
路上，張學銘開始和麥克開始交流，張學銘準備把這批帶來的司登沖鋒槍全部裝備給分部的行動人員。張學銘想著目前上海的局勢。他準備把自行車的生意放到車行，后期這個車行還有汽車和三輪車。他準備把車行打造成一個情報收集集合點。以便了解上海的形勢。
同時，成立車行武裝小組保護車行的利益。并逐步滲透到各行各業。
“車行已經租下愛多亞路的鋪面，” 麥克湊近，身上混著雪茄和廉價威士忌的氣味，“樓上三層可以改作情報站，樓下賣英國產的‘藍翎’自行車 —— 不過您帶來的這批……”
“比英國貨多兩個軸承?！?張學銘打斷他，“把樣品送給黃金榮的管家，就說東北來的‘白山牌’自行車，車架是用鞍山的精鋼造的?！?/p>
他停下腳步，從風衣內袋摸出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白色粉末，“這個，能找到靠譜的化工人才嗎？”
麥克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是什么？消炎的藥品嗎？這個就是您說的那個磺胺？您居然能搞到這種東西？” 他壓低聲音，“全上海的西藥商每個月都需要大量的消炎藥品，工部局的醫院供不應求，日本人的三井洋行開價六百大洋一份他們想要拿回去逆向研究?！?/p>
“我要批量生產?！?這次來上海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準備生產藥品磺胺?；前穼馉幨軅氖勘哂袠O強的療效，張學銘準備在上海尋找合作伙伴。
張學銘將玻璃瓶塞回口袋，他前世在圖書館見過的磺胺量產年份是在1932年，目前他還是領先世界的。他準備用磺胺大賺一筆。
“去聯系靠譜的化工人才，采購化學實驗室需要的物品。再找幾個從外國回來的留學生，就說……，“就說東北軍需要能造炸藥的工程師。”
“二少爺，黃金榮的請帖?！?烏力吉遞過張燙金名帖，“今晚在聚寶樓設宴，說是為西班牙商團接風?！?/p>
轎車重新啟動時，張學銘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霓虹燈牌，想起父親張作霖在葫蘆島說的話：“上海灘的水，深得很?！?/p>
車在法租界邊界被攔下，穿藏青色制服的法國巡捕舉起提燈，光束掃過張學銘胸前的西班牙商會徽章。就在巡捕的手即將觸到車門時，麥克遞出個漆盒，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三根金條。巡捕的臉色瞬間緩和，啪地立正敬禮，張學銘不由的撇嘴，果然哪國人都逃不過“真香”定理。
聚寶樓的雕花門檐下，黃金榮正在下車，手下的喧鬧聲混著租界里飄來的爵士樂。張學銘整了整領帶，任由麥克為他推開鑲著黃銅門環的木門，撲面而來的鴉片味里，他聽見二樓雅間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 那是他安排的 “意外”，用來測試上海分部新招募的殺手。
樓梯拐角處，一個穿陰丹士林布衫的年輕人撞來，張學銘下意識側身，腰間的 M1911 已頂住對方腰眼。卻見那年輕人迅速塞來張紙條，轉身消失在穿堂風里。展開紙條，上面用俄文寫著：“三井洋行倉庫，明晚十點。” 落款是朵小小的矢車菊 —— 那是他在策劃時，與德國情報員約定的暗號。
樓下的堂倌正在唱喏：“西班牙貴客到 ——” 張學銘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銅制痰盂，火苗 “騰” 地竄起，映得他眸中泛起冷光。這個夜晚的上海，注定帶來不平靜。
張學銘起身迎接充滿笑意的黃金榮。
“黃老板，您好”張學銘伸出自己的手。
“少帥，我這樣稱呼您可以嗎？勞煩您車馬勞頓親自來到上海?！秉S金榮握著張學銘的手說道。
“哪里哪里，小弟也是想見識一下大上海的繁華嘛，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還希望黃老板多多提攜呀！”張學銘看著黃金榮靜靜地說道。
“少帥這話折煞老哥了?！?黃金榮松開手，肥碩的身軀往酸枝木太師椅上一靠，身后立著的彪形大漢立刻捧上象牙煙槍，“上海灘的繁華是洋人堆出來的，可真要論起辦實業、掌兵權，還得看你們東北軍。不知少帥這次親自來到上海是要辦什么事，有用得著黃某人的地方，少帥您盡管開口，我在上海灘還是有那么一點面子在的?！?/p>
“我這次來第一是想要擴展商業計劃，打算在上海售賣我手底下的工業品和物資，剩下的就是出售一些軍火來賺取經費，養兵可是要花很多錢的。不知上次黃老板想要百挺七九勃然干什么？上海灘黑幫還需要這么強大火力嗎？”張學銘瞇著眼睛說道。
黃金榮的小眼睛瞇成兩道縫，煙槍噴出的白霧里，“老弟倒是實在人。” 他抬手，屏風后轉出四個穿紅旗袍的姑娘，捧著漆盤挨個給賓客斟酒，“實不相瞞，法租界新劃了塊地給我開紗廠，可最近總有蘇北幫的青皮來搗亂 ——” 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青瓷酒杯跳起三寸，“上個月竟把生絲倉庫點了！您說我不弄些硬家伙，能鎮得住場子？”沖鋒槍是好用，但是射程太近，我手下的那幫廢物又不像是軍隊訓練有素，每次都是人家已經打過來了。他們才反應過來，所以老哥我準備買點好家伙震懾一下對手。不知道老弟可愿意幫哥哥一把?！秉S金榮想著張學銘來到上海肯定在某些地方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準備盡可能的購買軍火。其實他買這么多的機槍并不是全部自己用。他準備把大部分賣給自己相熟的軍閥。上次他意外得知張學銘在生產改進型的機槍就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