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處被小心縫補,幾乎看不出曾被毀壞的痕跡。
我沒理由不收下母后的遺物,更何況這本就是被他弄壞的。
我心安理得地收下,但并未同沈硯說一句話。
他咬了咬牙開口道:“這幅字帖,我替你修好了?!?/p>
“如你還愿意,你我二人之間的婚約也當如這字帖一般和好如初?!?/p>
我驚嘆于沈硯的厚顏無恥,抬頭看他:“沈公子好生有趣,撕了別人的珍寶再假惺惺地修補好,就妄想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
沈硯的臉色瞬間煞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更何況這我與你之間談何婚約,又談何感情?當初是你求本宮放過你?!?/p>
“如今本宮成全了你與三妹,你倒是不樂意了?”
“璃兒……”沈硯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若我說,我后悔了……”
聽到這話,我幾乎要笑出聲。
后悔?他可知上一世我被挑斷手筋時有多痛?可知我看著父皇慘時有多恨?
“晚了?!蔽掖驍嗨?,“有些事,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抹去的。就像這字帖,補得再好,也一輩子都會有裂痕。”
聽完我的話,沈硯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隨后竟憤憤扔下一句“我會讓你知道,你真正應該嫁的人是誰!”離開了。
恍惚間,我竟發現自己落了淚。
原來時至今日,想起前世的種種,我依然會痛。
只是這一次,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直到第三日中午,我被丫鬟拉著去校武場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硯和謝珩并肩而立,目光死死盯著對面的燕凜。
“北國太子,可敢一戰?”
燕凜冷冷說道:“我時間寶貴,你們兩個一起上吧?!?/p>
哪怕沈硯和謝珩兩人一同作戰,他們也完全不是燕凜的對手。
燕凜的身手是真切地在戰場上練出來的,沈硯和謝珩不過是花架子罷了。
不過三招,便已分出勝負。
我沖上去為燕凜叫好,笑著說:“不愧是北國戰神!“
燕凜原本冷峻的神色突然一滯,可耳根的紅暈卻出賣了他。
我看著好玩,一直纏著他。
全程沒有看趴在地上的沈硯和謝珩一眼。
探子終于傳來消息,青竹有所行動了。
青竹聯絡的對象與我想的一般果真是北國二皇子。
我想起前世被沈硯和謝珩綁在城墻之上,看著不愿棄城而逃的父皇孤身迎敵被亂箭射死的模樣,心里翻起滔天的恨意和痛楚。
這一世,我必叫他們血債血償。
等我和燕凜趕到青竹家中時,他們全家已被屠盡。
翻遍全屋,終于找半封未燒盡的密信,密信上寫道:“三日后子時,開西城門。于宮宴行刺?!?/p>
三日后,是我與燕凜的踐行宴,在那之后,我便要與他遠走北國。
他們等不及了,要在那日動手!
父皇與我決定將計就計,來個甕中捉鱉。
宴會前日,我正在宮里緊張地謀劃今晚宴會每一個細節,蕭明柔卻突然找上門來了。
她身著大紅色的宮裝,那制式分明只有嫡公主才能穿。
蕭明柔這是裝都不想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