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柔兒來給您送行了。”
我冷眼打量著她這身逾矩的裝扮：“三妹妹今日這身打扮，倒比本宮還像長公主。”
還不等我發作，她居然突然舉起手對著自己的臉狠狠扇了下去。
“這是怎么了！”我抬眼望去，果然是謝珩和沈硯。
兩人面露擔憂地看著蕭明柔。
我冷眼看著二人上前安慰蕭明柔，心想著這樣的戲碼已不知看了多少遍，現如今心里已再不會因此泛起漣漪。
“硯哥哥，珩哥哥，柔兒今日好心來給姐姐送行，可不知為何姐姐竟發了怒，突然扇了我一巴掌。”
蕭明柔雙目垂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
沈硯和謝珩沉默了片刻，竟開口說道：“三公主，嫡庶有別，這身衣裳你確實不該穿。”
蕭明柔的身子晃了晃，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們，嚎啕大哭起來。
我看著心煩，轉身走了出去。
我去了母后的宮殿。
母后走后，父皇依然讓人時刻打掃她的寢宮，所以長春宮始終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明日將是一番苦戰，我希望母后能給我一些力量。
我在長春宮呆了許久，一直到月上枝頭才離開。
出宮門時卻意外碰到了燕凜。
明日便是宮宴，父皇特許他住在宮里。
“燕凜，你為何來長春宮？”我疑惑發問。
“小時候我隨使團來過一次大越。皇后娘娘待我極好，特來祭拜。”
我頓時來了興致，在這宮里沒人會與我談論母后生前的事。
父皇每每提起母后總是傷神，我不敢提及。
我也曾問過沈硯和謝珩，他們總推說當時年紀小記不清了。
“你快說說！你和我母后一起都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待人溫厚，哪怕我來自北國，她待我也是極為溫柔，還特許我去御花園玩。”
“就是在那，我碰見了你。”
“我？”我愣住了。
“你那時才這么高，”燕凜比劃了一下，“穿著鵝黃色的宮裝，整個人像個年畫娃娃，卻偏要我陪你堆雪人，還因此生了場大病，皇后娘娘擔心極了。”
我聽著燕凜的話卻覺得那么陌生，我的記憶里從未有過燕凜。
“后來……皇后娘娘得了急病匆匆走了，你也不愛出門了，總呆在她的靈堂里。沒辦法，我只能鉆進去找你。”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嗎？”
“皇后娘娘只是變成了星星，她會一直在天上保佑你的。所以不用害怕，明日宮宴，我們定能成功。”
聞言，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話分明該是沈硯同我說的！
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那年因為母后去世，我昏昏沉沉生了很多場大病，痊愈后此前的事情大多記不得了。
等我好了，燕凜也啟程回了北國。
恰逢沈硯和謝珩入宮陪伴，我便誤將那個男孩當做了沈硯。
原來這么多年，我一直感激錯了人。
不過幸好命運眷顧，兜兜轉轉，我還是遇到了燕凜。
看我流下淚來，燕凜慌了神，手忙腳亂想要哄我開心。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