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生的手心算不上光滑,但是卻很暖和,南如煙一時有點恍惚。
等等?
她剛說什么?報警?
南如煙視線掃向那文件,眉心緊擰,腦子卻在飛速運轉。
剛剛有要求她抽血,是血液檢查!
查出了她被下藥了?
“孩子,這報告你可能看不懂,沒關系,我簡單點說,你的血液里面檢測出有乙醚,是一種迷藥成分。你這一身傷,是你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嗎?”老醫生柔聲詢問,手還在摩挲著南如煙的手,似乎是想給她點溫暖與說實話的勇氣。
是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
但是她不能報警,這藥其實是原主準備的,不過是給南詩意準備的。
只是害人不成,讓她自食了惡果!
她已經忘記小說里面南詩意是怎么發現的了,小說里面沒有報警,但是她的結局,比報警還糟糕。
那鴨子本來是她自己找的,只是那人因為昨晚的大雨,放她鴿子了!
好巧不巧,遇到了個路人甲,估計是為了劇情能順利進行吧。
小說世界,一堆路人甲,這會存不存在了都是個未知數呢!
她早上好不容易過了一關,這會報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甚至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孩子?沒關系的,我幫你報警好不好?”老醫生看著她糾結的小臉,語氣越發溫柔,還帶著幾分哽咽。
南如煙看著真心關心她的老醫生,喉嚨里像是卡了魚刺一樣痛。
一個萍水相逢的醫生,都能對她噓寒問暖,自己加班猝死的時候,估計要等自己尸體腐爛在出租屋才有人知道吧……
“不用了,謝謝醫生,我知道是誰。”南如煙擠出一抹苦笑,說完緩緩起身道謝,攥著方子準備去結賬取藥。
“等等,孩子,你現在得住院兩天,打幾瓶營養素。”老醫生見她眸底泛著淚花,知道她定是受了委屈,又給她開了個單子,叮囑道,“住院期間有什么異常,及時和醫護人員溝通。”
“好的,謝謝醫生。”南如煙接過單子。
住院兩天啊,也好,先養傷。
無人陪同,南如煙只能自己去結賬取藥。
“如果真的受了委屈,想通了要報警,也可以跟我們說。”腦海里浮現老醫生最后這話,心里還是有點心暖暖的。
…
“兄弟,你終于醒了?還以為你要那啥人完了!”江硯鐸艱難地睜開眼,耳邊就傳來了戲謔又欠扁的聲音。
“我睡了多久了?”江硯鐸撐著床坐了起來,眼簾未抬,只是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一天一夜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段鈺沉單手拉過椅子,屁股一坐,又翹起了二郎腿。
“這么久?”江硯鐸聞言眸子一睜,寒光四射。
“誰下的藥!給他加倍還回去!最好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他還沒忘記自己倒下前發的誓,眸光狠戾,語氣淬毒。
長這么大,他還是第一次這么狼狽過!
“那估計有點難了。”段鈺沉刮了刮鼻尖,幽幽道。
“什么意思?”江硯鐸寒眸掃了過去,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瞬間明白了什么,手指倏地攥緊,眉眼微瞇,帶著肯定的語氣反問,“是他?”
“嗯。”段鈺沉緊抿著唇,縮了縮脖子,微微點頭。
“我剛回國就這么對我,可真是我的好哥哥!”江硯鐸突然笑了,笑意三分自嘲七分心碎,驀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眼尾猩紅,心口似刀割,皺著眉心像是在自問,“既然這樣,當年又為什么要救我!”
“別激動,你身體還沒恢復,這個是營養液,最后一瓶了!”段鈺沉嘆了口氣,明白他的心酸,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捏著針頭,作勢要給他插回去。
“不用了,死不了。”江硯鐸戾氣微斂,沉聲道。
“還是插著吧,你體內還有迷藥,還是特效藥。”段鈺沉邊說著,在對方恍惚下,把針頭插了回去。
“迷藥?”江硯鐸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下一種還不夠?是怕他死不了嗎!
“別人下的。”段鈺沉又道。
“誰?”短短一個字,咬牙切齒吐出,剛回國,就結仇了?
不對,還有件事忘了,那女的!
“那個女孩呢?”江硯鐸語氣突然變得急切,眸底溢出幾分擔憂。
段鈺沉聞言搖了搖頭,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就見江硯鐸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靠在床頭。
還是死了嗎?
他走得時候探過她的脈搏,很微弱。
“兄弟,你別這樣,我已經安排阿金他們去仔細找了,一定會找到的。”段鈺沉勸說道。
看來那女生還是個大美女,這家伙都食味知髓了,醒來還不忘記找人家。
找?
江硯鐸捕捉到重點,頂了頂后槽牙,狠狠地睨了他一眼,就不能把話說明白點!找不到跟人家沒了能是一回事嗎?搖頭是幾個意思!
“一定要找到她嗎?”段鈺沉咂咂嘴,小心翼翼詢問。
也就一夜情,找不到就算了唄!
“我把密鑰留給她了。”江硯鐸語氣平靜似水。
“你瘋了!”下一秒,段鈺沉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朝著他怒吼。
半晌過去,床上的男人依舊無動于衷,段鈺沉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一個女人,很難找?”江硯鐸目光鄙夷地看著他。
“我!”段鈺沉氣得踢了一下椅子,椅子磨蹭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個女人!第一次見面就把密鑰給她?”段鈺沉反過來指責。
真想撬開他的腦袋,是不知道密鑰的重要性?
“那會頭腦發熱,身上沒有貴重的東西。”江硯鐸理所當然地開口。
“你身上還有250元現金。”段鈺沉指了指床頭的現金。
“哦,那會沒發現,而且,這數字,不吉利。”江硯鐸伸手拿起紙幣,努了努嘴,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這要是真留下,那女的發現估計會殺了他!
“得,你清高!”段鈺沉無可奈何。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她,她很重要。”江硯鐸又道。
“你知道她重要你不提醒我們早點去?”段鈺沉氣急攻心。
“我昏迷了。”江硯鐸遞了個眼神給對方,那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也是,讓一個昏迷的人提醒,不是傻子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