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濃去研究所吃了閉門羹心情不爽,拉著周縉夕打了一下午球。
天色擦黑,兩人都不想回家,便一起去附近的古鎮逛夜市。
剛好,古鎮今晚上有打鐵花和火壺表演。
謝雨濃對這些民間絕技很感興趣,擠在密密壓壓的人群中高聲鼓掌。
看了一會兒,謝雨濃覺得嘴巴干得很,但現在在觀看表演的c位又不想動,便對周縉夕擠了擠眼色:“夕哥,我想喝奶茶。”
周縉夕見她目光狡黠,知道她懶癌犯了,爽快道:“旁邊就有奶茶店,我去買?!?/p>
“那我在這兒等你?!?/p>
“好。”
周縉夕慢慢退出去,不遠處戴著口罩的人影也跟著動了。
人影挪到謝雨濃身后時,恰逢表演到達高/潮。
碎金漫天飛舞,浮光萬千,全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聲。
謝雨濃舉著手機咔咔拍照,完全沒注意自己被人盯上。
直到身后傳來一股奇怪的氣味,她才捂住鼻子警惕地察看四周。
什么怪味?沒人聞見嗎?
驀地,胸口一陣心悸,直沖天靈蓋的暈眩感排山倒海襲來。
.
人山人海之外,路邊。
江煥寧坐在副駕駛上系安全帶,偏頭時瞥見窗外的人影,臉色突變。
“小叔你看!那不是打球很厲害的那個姐姐嗎?”
“扶她那個人不是她男朋友吧?她男朋友個子很高,還是個藍毛!”
“不對勁,我剛才錄視頻都錄到她了,她精神好得很,怎么可能過幾分鐘就連路都走不了了?!”
駕駛位上的江繼別也看見了。
自然也認出了她。
還未置一詞,江煥寧已經推開車門跑下去。
“小叔,我下去問問什么情況!”
江煥寧是典型的中二病,自小就愛做見義勇為英雄救美的夢。
他一個五十米沖刺就到了口罩男和失去意識的謝雨濃面前。
口罩男被突如其來的擋路神嚇了一跳,黑著臉:“靠!你誰?”
這反應,一看就是在做壞事的。
江煥寧叉腰:“我還想問你誰呢?你想把我姐姐帶去哪兒?”
口罩男愕然兩秒,很快兇相畢露,從褲子里快速掏出一把管制刀具。
“c尼瑪的!敢擋老子路!”
口罩男揮刀沖江煥寧刺去。
下一秒,手腕被緊隨而至的青年單手擒住,與此同時后頸傳來劇痛。
這速度不似常人。
口罩男不可置信地暈了過去。
.
謝雨濃睜開眼,頭疼得厲害。
看清四周裝修,是個從沒見過的房間,頓時覺得更詭異了。
“你醒了?!?/p>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聞聲,謝雨濃偏過頭,瞧見門邊倚了個男人。
準確來說,是好看到足以跟熒幕上粉絲千萬的大明星媲美的超絕淡顏系美人。
氣質和宋執玉有點像,看上去冷冷淡淡的。
區別是宋執玉偏矜貴疏離,銀邊眼鏡一戴便是個高智商禁欲系的社會精英,而眼前人更多的是蒼白陰郁,像個漂亮嬌弱執念很深的藝術家。
謝雨濃是顏狗,下午打網球時就已經注意到旁邊球場有個沒穿增高鞋身高也有188清瘦挺拔比例完美的絕色帥哥。
如今,對方施施然站在她眼前,兩手抱臂,身體左側斜對著她。
他穿著針織燕麥色寬松薄毛衣,青灰色棉麻直筒長褲,黑色家居鞋。
如此簡單隨意的穿搭……
難不成她現在是在他家床上躺著?
What happened ???
謝雨濃尬住。
江繼別安靜看了她一會兒問:“不說話嗎?”
謝雨濃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問了她名字,窘了下回道:“我叫謝雨濃,雨天的雨,濃烈的濃。”
隔了十幾秒,就在謝雨濃以為對方不會再說話時,對方開口了,語氣淡得沒有一絲人情味:“江繼別?!?/p>
謝雨濃點點頭,眼神環視一圈,“這里是你家么?我怎么會在這兒?”
“你遇到麻煩暈倒了,我不知道送你去哪,就帶回我家?!?/p>
“……那多謝你了?!庇悬c印象但印象不多的謝雨濃覺得氣氛怪尬的,伸手在衣服褲子上下摸了一圈,發現口袋都是空的,“那個,江繼別,你有沒有看到我手機?”
叫出他名字的時候謝雨濃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有點刺痛的疼。
江繼別:“沒有。”
她失去意識之后手上東西拿不穩,手機應該是掉在古鎮那邊了。
“那麻煩你幫我打個車,我回家之后立刻把錢轉你?!?/p>
謝雨濃說著就從床上爬起來,為掩飾尷尬順帶整理了一下棉被。
江繼別:“不用?!?/p>
謝雨濃轉頭看他:“?”
他接著說:“我送你回去?!?/p>
謝雨濃汗毛一豎,心情莫名緊張。
不知為什么,江繼別這句話給她一種上位者專斷獨裁的感覺。
“就不麻煩你了。”謝雨濃果斷拒絕對方的提議,“你幫我打個車就行,我不會欠你錢?!?/p>
怕他不愿意,謝雨濃伸手摘表:“我可以把我的手表抵在你這兒。”
這手表九成新,拿去賣二手也值個七位數。
“不必。”江繼別似乎冷笑了一下,“我不缺錢?!?/p>
謝雨濃頓住手上動作:“行,那你現在就幫我打車吧,我家住夜境別墅區。”
她還是頭一次覺得和一個男生相處起來這么緊張,連昨晚發生了什么都不想探究,只想趕緊離開。
江繼別沉默著看了謝雨濃幾秒,背過身去客廳拿手機,點開打車軟件。
車很快就打到了。
謝雨濃見對方也沒有不要她走的意思,應該也不是居心叵測之人,就是性格比較冷,于是沒忍住問他:
“其實我有個疑問,你為什么帶我來你家?”
看見她一個陌生人暈倒,他大可不管,或者在附近隨便找個酒店讓她住下。
為什么要帶她回“家”這種私密的地方?
江繼別目光定在她臉上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真的不認識我?”
音色淡涼薄削,仿佛初冬一觸即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