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開手機相冊。
與孔越瑩相關的照片，刪。
與賀鳴相關的照片，刪。
滑到下一張照片，指尖懸在刪除鍵上方，遲遲沒動。
我偷拍的賀鳴真好看。
記憶涌出的是陽光，窗外綠樹成蔭。
賀鳴坐在枝葉的影子里，伏案做題，肩上投落細碎的金色光斑。
我以請教他難題為理由，讓他陪我做作業。
心思全不在令人頭暈的公式上。
我吃著小姨從瑞士帶回的手工巧克力，一手托著腮，視線不由自主被賀鳴吸引。
犯花癡的目光直白。
賀鳴自然上翹的睫毛顫動，筆尖在紙上洇出一團墨痕。
枝葉間隙落下的光斑也能曬紅他白嫩的臉。
“真好吃。”我又捏起一塊圓形巧克力，咬下一口，“榛子醬夾心的，你要不要嘗嘗？”
“不用。”
他越是對我禮貌疏離，我就越想看他害羞失措。
“吃嘛，很好吃的。”
盒子里最后一塊圓形巧克力已被我咬去一半，其他形狀的巧克力是其他口味。
我不無遺憾道：“可惜沒有這個口味了。”
如果是戀愛劇男女主，這種情況下應該接一個榛子巧克力味的吻。
我怕強吻會惹惱他，將半塊巧克力遞到他嘴邊，說玩笑話：“你吃這半塊吧。”
只是開玩笑，沒預想他肯吃我咬過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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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拂過嘴唇的柔軟觸感。
賀鳴略微偏頭，輕輕含住我拿的半塊巧克力。
心臟悸動，胸腔內發生一場小型地震。
我猛地收手，愣了幾秒，拿起筆，盯著習題冊，默讀三遍題目也沒搞懂這題問什么。
耳邊傳來賀鳴憋悶的咳聲。
他喝水，被水嗆得捂嘴輕咳，耳朵到臉頰都浮出淡淡的紅。
“好吃嗎？”我問。
他不看我，點頭。
我把手機攝像頭對準他。
他瞥我一眼，藏起臉，啞聲問：“你做什么？”
“自拍呢。我發給你看看？”
指尖從刪除鍵上移開。
照片拍得好看，有藝術價值，表現我高超的攝影技術。
我決定予以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