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宴北的腳步陡然滯住,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雖然以前,盛夏晚也對他們兄弟言聽計從,但那種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他想了想,又扯開唇角無奈的笑了。
“你又和我說什么氣話,我和宴南怎么會舍得讓你對別人跪下?”
“乖。你就等下周一升旗的時候,當著全校的面和葉同學道個歉,再把物理競賽的名額讓出來就好了?!?/p>
他像以前一樣,溫柔地哄她:“到時候我們就回到從前,宴南也犯不上每天都卯足了勁頭要和你作對……”
“好?!?/p>
盛夏晚一口答應下來。
她本來也沒打算跪下和葉聽心道歉。
她只想穩住沈家兄弟,順利參加競賽。
沈宴北聽見她答應,雙薄涼的眼里終于有了笑意,親昵抬手揉了揉盛夏晚的頭:“我知道最近委屈了你,到時候,我和宴南再給你買個最時興的磁帶機。”
丟下這句話,他就急匆匆去追沈宴南和葉聽心了。
只余下盛夏晚一個人,默默收好狼藉的課桌,也收好她自己一片狼藉的心。
周一大會,升完紅旗,唱完國歌。
沈宴北作為學生會主席、年紀第一,站在主席臺上激勵大伙。
“十年寒窗,蓄勢待發,莘莘學子,不負韶華……”
從前,盛夏晚最愛他這幅芝蘭玉樹的模樣。
現在……
她抬眸,與主席臺上的沈宴北四目相對。
下一秒,沈宴北緩緩開口:“現在麻煩高三二班的盛夏晚同學上臺,就之前偷同學東西的事情做個自我檢討?!?/p>
臺下當即人頭攢動,議論紛紛。
盛夏晚心口發緊,走上臺從沈宴北手中接過大喇叭。
“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的盛夏晚?!?/p>
她頓了頓,等到沈宴北走下主席臺,和臺下一臉散漫的沈宴南并肩。
她才再次開口:“我不是來做檢討的,我沒有偷葉聽心同學的磁帶機?!?/p>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盛夏晚看著臉色驟變的沈家兄弟,拿出一張紅色薄紙:“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磁帶機時,老板開出的收據!”
說話時,她捏著大喇叭的掌心微微發汗,聲音發顫。
“而且我媽為了防止我的磁帶機和別人弄混,特意在套繩上繡了我的名字,各位可以可以現在去查,這點我做不了假!”
這幾天,因為偷東西的事情,二班的同學都孤立了盛夏晚。
盛夏晚走到哪,都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
現在真相大白,當即就有同學大喊著對盛夏晚道歉:“盛同學對不起,我們當時誤會了你。”
一句一句,盛夏晚終于憋不住委屈,紅了眼眶。
她正要抬手擦眼淚,就對上沈家兩兄弟陰戾的視線。
接著,葉聽心就哭著沖了出去。
沈家兄弟想也沒想,一前一后去追葉聽心。
盛夏晚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口空了一瞬。
但也僅僅只有一瞬,盛夏晚就收回了視線,下臺回教室去做試卷。
后天就5月14要物理競賽了,她還得多做兩套試卷呢。
或許是被她直白的反擊刺到,接下來的時間,沈家兄弟都沒再來打擾她,直到物理競賽的前一天。
盛夏晚做完試卷,正要收拾東西回家,同班的趙梅蘭突然找她幫忙,把操場的排球送回器材室。
盛夏晚沒多想,將排球送回器材室。
剛放下球,忽然“砰”的一聲,門被人重重合上。
上鎖的“啪嗒”的聲傳來,盛夏晚飛撲到門口去拉門:“是誰!放我出去!”
門外,沈宴北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
“夏晚,我知道你喜歡我,針對葉聽心也是因為我?!?/p>
“但人做錯了事情就要受懲罰,把你關在這里,明天學校就會讓聽心替你去參加競賽。”
“夏晚,等這件事了結了,我和宴南再補償你,聽話。”
他說完就走了,仍由盛夏晚敲門、哭喊、絕望……
她下意識回想起以前上小學。
爸媽是環衛工人,同學總是圍著她,嘲笑她身上是臭的。
是沈宴北、沈宴南兩兄弟,把她護在身后:“環衛工人也是工人,你們這是什么資本做派???”
曾經那樣愛護她的人,現在卻以愛之名,在不斷傷害她……
年少的悸動,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死去。
盛夏晚狠狠抹去臉上的淚水,看向器材室的窗戶。
那扇窗足有四米高,卻是她此刻唯一的出路。
盛夏晚一絲猶豫也沒有,開始尋找各種桌椅疊在一起,準備從窗戶跳出去。
這次競賽她勢在必得。
她也勢必要抓住每一個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