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沒說完,被朵朵的呼喊打斷:“爸爸。”
護士眼里有些訝異,估計是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再看向我的目光里流露出同情。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難怪那么多次假肢實驗,一次都沒有征求過我的同意。
原來是他們篡改了病歷,還想讓我女兒認賊作父。
手機鈴聲尖銳地響,是于曼麗打來了視頻。
畫面中,兒子于陽陽腿下是最新型的假肢,正開著玩具賽車橫沖直撞,笑聲刺得我耳膜發疼。
于曼麗滿臉得意,“書呈,你看陽陽現在多活潑,醫生說這是最完美的假肢,不管走路還是奔跑,都完全沒問題。”
背景里傳出嚴川的聲音:“陽陽小心!別撞到柜子。”
于曼麗立馬擔憂地回頭看,匆匆掛了電話。
我顫抖地放下手機,心中悲憤。
他們的兒子踩著我女兒用血肉堆砌的成果,享受健全行走的能力。
而我的女兒,卻只能穿著殘次品的假肢,一次次練習又一次次摔倒在地。
“爸爸…疼…”
我低頭,看見朵朵蒼白的唇不斷發抖。
我抱起女兒回家,絕對不能再讓她待在這個鬼地方。
剛安撫好女兒,助理就打來電話讓我回公司一趟。
等我趕到公司會議室時,發現于曼麗坐在主座,嚴川坐在她旁邊。
剩下的唯一一個空位,在會議室最陰暗的角落。
我壓下心中的怒火,在那個空位落座。
嚴川本以為能下我的面子,卻沒想到我從容不迫的坐下了。
他臉色閃過怨毒,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江總最近玩忽職守不好好工作,聽說朵朵的病情……”
“什么時候一個跑腿的司機也能參加高層會議了?”
我打斷他,忍住心里叫囂的恨意。
于曼麗將合同重重甩在桌上,沉悶的聲響像一記耳光打在我臉上。
我知道,她這是急著維護嚴川,給我的一個下馬威。
“書呈,話別說的那么難聽,我已經提拔嚴川當集團的技術總監,這個仿生假肢的項目,他比你更合適。”
于曼麗說完,投影儀放出一張于陽陽在草坪奔跑的照片,跟朵朵痛到蜷縮在地的畫面形成鮮明對比。
當初我是為了朵朵才成立的這個項目,現在你們的兒子站起來了,就迫不及待榨干最后價值了。
“這個項目是我一手創建和跟進的,我不想讓給別人。”
于曼麗勾起一抹譏笑:“書呈,這里是于氏,還沒你說話的份。嚴川現在是技術總監,這個項目你就乖乖給他打下手,下個項目再給你。”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員工們低下頭,全都大氣不敢出。
被當眾羞辱的滋味不好受,我呼出一口氣,松了松領帶。
“我明白了。”
我聲音平穩,卻只有我自己知道,手里鋼筆的筆尖已經深深扎進了紙里。
于曼麗眼中閃過意外,她大概沒想到我會咽下這口氣。
散會后,我無視眾人紛雜的目光,挺直腰走了出去。
肩膀被人重重一推,我皺眉回頭,看見嚴川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江總,哦不,現在應該叫你江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