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只見王離利落換上一件黑色長袍,伸手將那柄聞名于世的破軍劍穩穩挎在腰間,劍鞘輕晃間,隱隱透著一股凜冽之氣。他身姿挺拔,神色從容,瞧去,當真是英姿颯爽的少年將軍風范。
王坤瞧見王離這般打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抬手輕拍了下王離的肩膀,笑著說道:“還不錯,有個少爺模樣。”
王離微微躬身,謙遜地說道:“兄長說笑了。”
王坤神色一正,抬手朝前指了指,說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隨我前往陳家拜訪吧!”
王離微微點頭,神色間帶著幾分淡然。二人并肩走過熱鬧的街道,徑直朝著刑部尚書府而去。
陳府的仆人遠遠瞧見刑部主事王坤與左將軍王離二位王家公子前來,趕忙快步迎上,躬身行禮,臉上堆滿了恭敬的笑意,輕聲言道:“王主事,王將軍,二位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王坤微微擺手,臉上帶著幾分威嚴,開口問道:“尚書大人可在府中?”
仆人趕忙點頭哈腰,賠笑著答道:“家主在客廳等候二位多時了,請二位公子這邊請。”
王坤與王離在仆人的引領下,穩步踏入客廳。只見刑部尚書陳偉身著華麗紫袍,正端坐在主位之上,見二人進來,臉上立刻露出和藹的笑容,起身相迎。
王坤與王離見狀,趕忙上前幾步,微微躬身行禮,齊聲恭敬言道:“見過尚書大人。”
陳偉笑著擺了擺手,熱情地說道:“二位公子客氣了,快快上座。”待二人落座后,陳偉目光贊許地看向王離,撫了撫胡須,贊嘆道:“二公子此次被圣上封為左將軍,任青州牧,還領兵部尚書銜,當真是年少有為,英雄出少年啊!”
王離趕忙站起身來,躬身抱拳,一臉謙遜地說道:“尚書大人過獎了,在下不過一介武夫,能有今日,全是承蒙圣上錯愛,實不敢當如此夸贊。”說著,臉上浮現出一抹略帶羞澀的紅暈。
陳偉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欣賞之色,而后話鋒一轉,神色變得略微嚴肅,看向王離問道:“你與晴兒的親事……如今進展如何啊?”
王離微微皺眉,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尚書大人,在下近日聽聞,大小姐對此門婚事似乎頗有不滿之意?”
陳偉聽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即眉頭微皺,心中暗忖:這消息是從何處傳出的?他輕咳一聲,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正色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豈容她一個小女子隨意置喙?”
王離深吸一口氣,神色坦然,再次站起身,朝著陳偉一躬身,態度誠懇地說道:“尚書大人,在下不過是個粗人,倘若大小姐當真對在下無意,在下也不愿強求,愿成全小姐心意,退掉這門婚事。”
陳偉大怒,“啪”的一聲,猛地拍在桌上,霍然起身,雙眼圓睜,聲色俱厲地說道:“二公子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上我們陳家?”
王坤心中暗叫不好,臉上立刻堆滿了賠笑,趕忙起身,伸手輕輕按住陳偉的手臂,一邊勸著,一邊說道:“尚書大人息怒,息怒啊!家弟年輕不懂事,他絕非是這個意思。”說著,還偷偷瞪了王離一眼。
王離卻神色鎮定,不慌不忙地說道:“尚書大人,在下對陳家絕無半點輕視之意,只是心中確有一事相求。”
陳偉冷哼一聲,重重地坐下,不耐煩地說道:“有話便說!”
王離微微拱手,說道:“在下聽聞陳家二小姐陳麗君才貌雙全,美名遠揚,不知二小姐可曾婚配?”
陳偉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上下打量了王離一番,緩緩說道:“尚未婚配,你問這作甚?”
王離目光誠摯,說道:“既然大小姐不愿嫁給在下,煩請尚書大人代為詢問二小姐,看她對在下是否有意。”
陳偉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后,緩緩說道:“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本官去問問。”
說罷,陳偉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后院。只見一身紫衣的陳晴與一身紅衣的陳麗君正坐在亭中繡花。陽光灑下,映得二人面容格外姣好。
陳偉走到亭中,微微嘆了口氣,看向陳晴,輕聲說道:“晴兒,王家二公子此刻正在客廳,你要不要去見一見?”
陳晴手中的繡花針一頓,抬起頭來,秀眉一蹙,眼中滿是不悅之色,語氣堅決地說道:“爹爹,晴兒不愿嫁給那個只知舞刀弄劍的武夫!前些日子聽聞他在軍中行事魯莽,毫無謀略,這樣的人,晴兒怎能托付終身!”
陳偉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陳麗君,溫和地問道:“麗君,你呢?你對這事兒怎么看?”
陳麗君被陳偉這么一問,手中的絲線差點纏在一起,她先是一愣,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她微微低下頭,心中暗自思忖:平日里也聽聞過王離將軍在戰場上英勇不凡,今日他竟有意于我……猶豫片刻后,她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父親,麗君愿意。”說完,頭垂得更低了,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陳偉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好,既然如此,為父這就給二公子答復。”
回到客廳,陳偉臉上帶著笑意,看向王離說道:“二公子,就這么說定了。”
王離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趕忙起身,恭敬地問道:“尚書大人,二小姐她……當真愿意?”
陳偉笑著點了點頭。王離面露喜色,趕忙從懷中掏出一枚溫潤的玉佩,遞向陳偉,說道:“有勞尚書大人將這枚玉佩轉交二小姐,略表在下心意。”
陳偉接過玉佩,應道:“放心,定會帶到。”
王坤見狀,起身說道:“尚書大人,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兄弟二人就先告辭了。”
陳偉起身相送,說道:“二位公子慢走,改日再敘。”
王家兩位公子離開陳府,沿著街道緩緩前行。王坤忍不住埋怨道:“你呀,今日可真是大膽,差點把事情搞砸。”
王離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大哥,我只是不想將就,若她真不愿,強扭的瓜不甜。”
王坤無奈地搖了搖頭,兩人一路無話,回到了王家。
剛踏入家門,便見輔國公王振天一臉陰沉地站在廳中。見王離回來,王振天怒目而視,大聲呵斥道:“你這逆子,今日在陳府都干了些什么?如此胡鬧,成何體統!”
王離低頭不語,王坤趕忙上前解釋道:“父親,您先消消氣,二弟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如今事情也算有了個結果。”
王振天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哼,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就這么辦吧!但你給我記住,日后行事切莫再如此莽撞!”
王離拱手應道:“是,父親教訓的是。” 王振天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王離和王坤相視一眼,各自回房去了。
另一邊,陳偉回到后院,將玉佩遞給陳麗君,笑著說道:“麗君,這是王二公子給你的。”
陳麗君羞澀地接過玉佩,輕輕撫摸著,眼中滿是歡喜。陳偉看著女兒這般模樣,微微搖頭,笑著離開了。陳麗君則拿著玉佩,陷入了美好的遐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