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一夜,我站在懸崖邊,耳邊是呼嘯的海風,手中緊握著一枚刻有“永愛”的戒指。
這是季炎恩送我的定情信物,承諾要陪我走完余生的誓言。
可就在幾個小時前,我親眼看到他摟著肖曼文,在我親手設計的畫展上,笑著宣布她才是他的靈感繆斯。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畫布上的每一筆都成了嘲笑。
我曾以為,藝術和愛情是我生命的全部,可現在,它們卻成了刺向我的刀。
當我將戒指拋向漆黑的大海,身后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凝蝶,你瘋了嗎?”
我猛地回頭,竟是伊和泰,那個我避之不及的男人。
他眼中藏著我讀不懂的光,像是憐憫,又像是深情。
那一刻,我不知道,這場背叛只是開始,而更大的風暴,即將席卷我的世界。
1
我的畫作以濃烈的色彩和深刻的情感著稱,業內人說,我的每一幅畫都像在訴說一個泣血的故事。
可誰也不知道,那些故事的原型,是我自己。
半年前,我和季炎恩訂婚了。
他是國內知名的藝術策展人,風度翩翩,談吐優雅,第一次見面就用一句“你的畫里有我讀不懂的孤獨”俘獲了我的心。
我們相識于一場畫展,他說我的畫讓他心動,愿意為我舉辦一場全球巡展。
我信了。
為了他,我推掉了所有邀約,把全部心血投入到這場名為“心焰”的畫展中。
畫展定在今晚,濱海藝術中心,季炎恩說,這是我藝術生涯的巔峰。
可我沒想到,這也是我人生的谷底。
畫展開幕前,我在后臺調整最后一幅畫《烈焰之吻》。
這幅畫是我為季炎恩畫的,畫中一男一女相擁,背景是燃燒的火海,象征我們熾熱的愛情。
我滿心期待他看到時的驚喜。
可當我推開后臺的門,準備找他時,卻看到他站在展廳中央,摟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我設計的禮服,笑得嬌媚動人。
她是肖曼文,季炎恩的“合作伙伴”,一個剛嶄露頭角的雕塑家。
我無數次聽過她的名字,每次問起,季炎恩都說:“只是工作關系,你別多想。”
我強迫自己相信,可此刻,他們的親密讓我如墜冰窟。
“曼文,你的雕塑是今晚的靈魂,我的靈感全因你而生。”
周圍的賓客鼓掌,記者的閃光燈此起彼伏。
我站在陰影里,雙手顫抖,禮服被汗水浸濕。
肖曼文笑著回應:“炎恩,沒有你,我哪有今天。”
她抬頭,吻了他的臉頰,周圍一片歡呼。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沖上前,想質問他,卻被季炎恩的助理攔住。
“康小姐,別在這兒鬧,影響不好。”
我瞪著季炎恩,他終于看到了我。
“凝蝶,你先回去,晚上我再跟你解釋。”
解釋?
我苦笑,喉嚨像被堵住,說不出話。
轉身離開時,我聽到肖曼文的聲音,甜美卻刺耳:“炎恩,凝蝶姐不會生氣吧?”
“她?她不敢。”季炎恩的語氣帶著輕蔑。
那一刻,我放棄了繼續愛他。
2
我失魂落魄地離開畫展,漫無目的地走在濱海的街頭。
夜風冰冷,吹得我渾身發抖,可心里的寒意更甚。
我和季炎恩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前,我只是個默默無聞的畫師,是他發現了我,帶我走進藝術圈的中心。
為了他,我放棄了去巴黎深造的機會,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他身上。
我以為,我們的愛情像我的畫,濃烈而永恒。
可現在,我才明白,我只是他通往名利的踏板。
肖曼文是他的新目標,一個更年輕、更有話題度的藝術家。
我呢?不過是昨日黃花。
我回到我們同居的公寓,推開門,熟悉的一切卻陌生得可怕。
墻上掛著我為他畫的肖像,桌上放著他送我的花,早已枯萎。
我癱坐在沙發上,腦海里全是今晚的畫面。
突然,手機響了,是季炎恩的微信。
“凝蝶,別鬧脾氣,曼文只是工作需要。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愛的是你。”
我盯著屏幕,冷笑出聲。
愛我?
愛我會在眾目睽睽下摟著別的女人?
愛我會讓助理攔住我,像趕乞丐一樣?
我刪了他的消息,關掉手機,淚水卻止不住地流。
我不想再愛他了,可心還是痛得像被撕裂。
半夜,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季炎恩,打開門,卻看到伊和泰。
他是季炎恩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舊識。
伊和泰是個自由攝影師,性格散漫,總是帶著一股不羈的笑。
他曾追求過我,但我拒絕了,因為我只愛季炎恩。
“凝蝶,你沒事吧?”
他皺著眉,眼中滿是擔憂。
我愣住,隨即苦笑:“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畫展的事傳遍了,季炎恩那混蛋......”他頓了頓,“我擔心你。”
我強裝鎮定:“我沒事,你走吧。”
可他卻一把拉住我:“別逞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他的手溫暖而有力,我卻像被燙到,猛地甩開。
“伊和泰,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復雜。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3
第二天,我沒去畫展,而是去了海邊。
我需要冷靜,需要逃離這一切。
站在懸崖邊,我拿出那枚“永愛”戒指,腦海里全是季炎恩的背叛。
我深吸一口氣,將戒指拋向大海。
它劃出一道弧線,消失在黑夜中。
就像我的愛情,墜入深淵,無影無蹤。
身后傳來伊和泰的聲音:“凝蝶,你瘋了嗎?”
我猛地回頭,看到他氣喘吁吁地站在那兒,像是跑了很久。
“你跟蹤我?”
“我是擔心你。季炎恩不值得你這樣。”
“你懂什么?這是我和他的事。”
“他的事?”伊和泰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你知不知道,肖曼文根本不是他的合作伙伴。”
我一愣,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什么意思?”
伊和泰沉默片刻,終于開口:
“肖曼文是季炎恩的情人,早在你和他訂婚前,他們就勾搭上了。”
“不可能......”
“凝蝶,我有證據。”
伊和泰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錄音里是肖曼文的聲音,嬌媚而得意:
“炎恩,康凝蝶還以為她是你的真愛,真是可笑。你不就是看中她的才華,拿她當跳板嗎?”
季炎恩的聲音緊隨其后,帶著笑意:“她?她不過是個工具。曼文,你才是我想要的未來。”
錄音戛然而止,我卻感覺心臟被狠狠碾碎。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我抬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因為我不忍心看你被騙。凝蝶,你值得更好的。”
我推開他,踉蹌后退:“別說了,我不想聽!”
我轉身跑向懸崖,腦子里全是季炎恩的謊言。
伊和泰追上來,一把抱住我:“凝蝶,冷靜點!”
我掙扎著,淚水和海風混在一起:“放開我!我要他親口告訴我!”
可心底深處,我知道,伊和泰說的都是真的。
4
回到公寓,我撥通了季炎恩的電話。
“凝蝶,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像是沒事發生過。
我強壓住怒火,冷冷道:“季炎恩,你和肖曼文到底是什么關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輕笑:“凝蝶,你又多想了。曼文只是我的工作伙伴。”
“工作伙伴?”我咬牙,“那你為什么說她是你的靈感繆斯?為什么摟著她宣布她是今晚的靈魂?”
“凝蝶,別無理取鬧。”他的語氣帶上不耐,“畫展需要噱頭,曼文的雕塑更有話題性。”
“我不是無理取鬧!”我幾乎吼了出來,“季炎恩,你敢說你和肖曼文沒關系?”
他嘆了口氣:“凝蝶,我累了,晚上回去再說。”
我掛斷電話。
伊和泰的話在我腦海里回蕩,我知道,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當晚,季炎恩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試圖抱我:“凝蝶,別生氣了,我錯了。”
我推開他,盯著他的眼睛:“季炎恩,告訴我實話,你和肖曼文是什么關系?”
他皺眉,語氣不悅:“你怎么還不信我?曼文只是......”
“別撒謊!”我打斷他,拿出手機,播放伊和泰給我的錄音。
季炎恩的臉色瞬間變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凝蝶,你從哪兒弄來的?”
“從哪兒弄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當傻子。”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換上笑臉:“凝蝶,你誤會了。那只是我和曼文的玩笑話。”
“玩笑?”我氣得發抖,“你毀了我的畫展,毀了我的心,還說是玩笑?”
“凝蝶,你冷靜點。”他上前一步,試圖拉我的手。
我猛地甩開,淚水奪眶而出:“季炎恩,我們完了。”
他愣住,隨即冷笑:“康凝蝶,你別忘了,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戒指盒,砸向他:“滾出去!”
季炎恩接住盒子,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好,康凝蝶,你會后悔的。”
他摔門離開,公寓陷入死寂。
我癱坐在地上,淚水混合著心痛,將我淹沒。
5
接下來的幾天,我把自己鎖在公寓里,不接電話,不見任何人。
畫展的消息鋪天蓋地,媒體都在吹捧肖曼文,稱她為“藝術界的新星”。
而我,只被輕描淡寫地提到一句:“康凝蝶的畫作略顯沉重,未能成為焦點。”
我看著那些報道,心如刀絞。
那是我半年的心血,是我為季炎恩傾盡所有的證明。
可現在,它成了肖曼文的墊腳石。
伊和泰每天都來敲門,留下食物和紙條。
“凝蝶,你得吃點東西,別把自己毀了。”
我沒理他,可心底卻有一絲溫暖。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我不敢面對他,怕看到他眼中的憐憫。
第七天,我終于打開門,看到伊和泰站在那兒,胡子拉碴,眼神疲憊。
“你怎么還不走?”我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因為我放不下你。凝蝶,我知道你恨季炎恩,但別恨自己。”
我眼眶一熱。
“進來吧。”我低聲道,側身讓他進屋。
伊和泰坐在沙發上,遞給我一杯熱茶。
“凝蝶,季炎恩不值得你這樣。我查到了一些事,你想聽嗎?”
我點頭,心底既害怕又期待。
他深吸一口氣:
“季炎恩和肖曼文的合作根本不是臨時起意。他們半年前就簽了合同,計劃用你的畫展為肖曼文造勢。你的畫只是陪襯。”
我握著茶杯的手一抖,熱水灑在手上,燙得我一顫。
“還有,”伊和泰的聲音更低,“季炎恩拿了你的畫作版權,準備賣給國外的畫廊,署名是肖曼文。”
“什么?”
我的畫是我生命的全部,是我用血淚換來的。
季炎恩竟然要偷走它,送給肖曼文?
“我不信......”
我喃喃道,可心底已經信了七分。
“凝蝶,我有合同復印件。”
伊和泰遞給我一疊文件。
我翻開一看,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我的畫作名稱,卻署名肖曼文。
季炎恩的簽名赫然在目。
“我要找他!”
“凝蝶,冷靜。”伊和泰拉住我,“你現在找他,只會讓他更得意。”
“那我怎么辦?他毀了我的一切!”
伊和泰握住我的手:
“凝蝶,拿回屬于你的東西。我會幫你。”